柚白听雨一会功夫就在车里架起了红泥小火炉,煮上了一壶龙井茶。茶叶的清香瞬间让马车内染上了春意。虽已是近秋的时节却再次感受到春日的生机勃勃。不知是因何缘故,柚白在给自家小姐端上一盏茶水之时不自觉的也给熬桃彦宸递上一盏,或许是他那张可怖的脸亦或许是那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神秘之感,也或许是那晚的救命之恩和无时无刻不散发的压迫之感。听雨也是适时的给帝皇递上一盏茶,顺手端了一盘糕点放在帝皇面前的案几之上。马车四面,羽笑檀柯、熬桃彦宸、帝皇一人坐了一面。帝皇懒懒散散的横卧在车塌之上。羽笑檀柯则是在翻看着天下棋谱,就大大咧咧的拿在手里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在天下奇书排名第九的珍惜之物。熬桃彦宸在瞄了那本书之手,眼底的眸色又深了深。随即开始闭眼假寐起来,不多会功夫均匀的呼吸之声就传出。四个丫头也是拿着绣片开始绣起,一时之间车内气氛竟是别样的和谐安静。
一身光彩夺目妖艳异常的红衣,衬着面前这个肌发皆白之人更是仙气飘飘。偏偏一张嘴破坏了一副美景:“去把你家少爷叫出来,潇湘馆的姑娘们都是等急哥几个了,怎么每回就你家公子如大姑娘上花轿般如此不懂雅趣摆出扭捏之态”站前面前的小厮嘴角不断抽搐,不停的在心里咒骂“你才扭捏,你全家都扭捏,就是你带坏自家公子的,偏偏这个身份还让别人无法直截了当的拒绝”虽然心里咒骂百般,面上还是挂着下人该有的谦卑恭顺。嘴里说道:“小李公子怕是不知,他今日早起就出宫了,我家公子随他去了老地方,你可是还未曾接到消息”说完心里又再次默默吐槽,“什么夏国第一公子,连他出宫了这般消息都不知道,还敢和自家公子大小声,切,凭你也配”红衣李公子自是不知道小厮心里的话语,若是知道肯定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大卸八块。“他?谁?”李公子还是一脸懵逼之态,看到小厮连名字都没敢直呼,只敢以他代替。心下瞬间了然。眨眼间就如一股风一般消失不见。就如刚刚来时,也是小厮眨眼之间就见这人丝毫没有惊动门房守卫甚至连丝毫响动都未出就已坐在了客厅。不过小厮们也是见怪不怪,谁让红衣小李公子和自家公子感情甚笃。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自是不必多言,两人又皆是那个人的下属,是那种天下之人皆是懂得是谁的人。自家小厮私下也是和公子对于李公子这般行径多有言语,可偏偏就连自家心机深沉的公子都是直言不必多管随他意便好。连自家老家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人又还有什么话可言呢。
红衣李公子,夏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只是那出众的外貌和那一头银白似雪的头发也足以让人过目不忘。平日爱一身红衣招摇过市,至于他爹。嗯,那就是个钱串子,夏国第一富商第一皇商。传言就是夏国李家自己院子里植物都是用翡翠玛瑙珠玉之物制成。不但是最有钱之人,也是太子的私库。嗯,没毛病,夏国最有钱的家族在皇上公布太子人选之后第一个出来站位。明目张胆的把自家的产业挂上了太子的头衔,偏偏这一举动皇上和太子都未有任何反应。只是私下小道消息传言太子和夏国皇帝皆是已下塌过李府。这一消息如雨后春笋没多大功夫在夏国都城就已传遍。李府更是大肆揽财,自己的身家顺势达到了顶峰。有如此强劲的后台谁敢不给他面子,李家的生意就已是谁也无法击败之姿。作为李家独子,红衣小李不张狂谁张狂。“你这次怎么亲自出来了”一身素衣的男子望着站在窗前往远方眺望的男子问道。夏晨修,母妃花贵人。夏国皇宫第一得宠之人。哪怕是皇后所得宠爱有时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半分。可那明晃晃的贵人位份又无比讽刺那些所谓的天家恩宠。贵人属末流,见谁都需要下跪行礼,哪怕那些比自己位份只高一点却是半年都未必的皇帝面见一次之人。这位几乎专房之宠的女子也是需要行礼的。这种宠爱并不是十天半月,是几乎快二十年之久。是在身侧几乎二十年的陪伴,那位份依旧是贵人,半分未曾往上。不管外间如何风言风语。内里就是全后宫的人加起来都不如这位贵人半分恩宠。谁也不明白这个睿智英明的皇帝究竟是何意思。
夏国成年皇子要不是迁往封地,要不就是在都城内开府建邸。而对待这位四皇子就是另一个让众人觉得皇帝的想法深不可测之处。他是唯一一个,成年还未迁出皇宫的皇子。也是唯一一个未奉诏不得出皇宫的皇子。但有一种情况,如果是和太子有关他就可以出宫。这位皇子出宫时日近乎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可在太子之位定之后他频繁出宫次次皆是为了太子的事情。所以别人就琢磨出,但凡四皇子夏晨修出宫,那必定就是太子有事,亦或是皇上让他去替太子办事。就像风向标一般。前些年,太子之位刚刚定下。和太子不对付的几位兄弟想要整垮这个明面上支持太子的四皇子。那件事处理的非常龌龊。正值选秀之际,刚刚进宫了一位封疆大吏的女儿。这位大人位居正三品。也算是重臣颇得得皇帝信任。这位女子入宫之后也得皇帝召幸次数颇多。正当宫内流言四起说是可能有位新人能分花贵人恩宠一杯羹时。就在皇后举行的家宴上众人见得四皇子夏晨修和这位女子共处一室并且衣衫不整,整个场景不得让人浮想联翩。本以为这件事会让四皇子和这位女子定是死罪之时。皇帝却下令诛连女子九族包括那位政绩赫赫的封疆大吏。而四皇子和他的母亲花贵人不但毫发无损并且恩宠更甚从前。至于参与谋算这件事的几位皇子和身后的家族皆是受到一定严惩,一时之间更是血流成河。从那之后,不管是谁再也没了要去动一动花贵人和她儿子的心思了。所以这位皇子根本就不是一个能随时出宫的主。
夏国都城是消息流通最为快速的地方,没几个时辰大家都已经知晓四皇子出宫了。他既是风向标,那么只要他出宫必定就是皇帝心里接下来要处理事情的风向了。谁人敢怠慢,谁人又能怠慢?没多大会功夫从各个渠道收到消息的人们就已经齐聚在了“坊间茶肆”或者没占到位置之人多多少少都挤在了周边茶摊小铺里。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接下来四皇子第一个会见的人是谁,但奇怪的是大家谁都不敢轻易去踏上这间茶肆的二楼。果然不大会儿工夫,那位李家的红衣小公子已经非常张扬的出现在了这家这家茶肆的大门口。和以往每次都一样四皇子只要出宫身边陪伴的必定是一位素衣的男子,而他第一个会见的也一定是那位李家张扬的小李公子。而这位素衣男子虽然只是仅仅一介布衣,却也是夏国文人雅客推崇的第一风流才子。这位男子喜穿一身素衣,他亦喜唤自己为素衣。对于他的记忆下夏国人们却略有模糊,他的身世来历在坊间并未有过多传闻。只是在当年一首素衣而名动天下。整首曲目虽辞藻并不华丽。但却得文坛大家一句“含蓄蕴藉、清真本雅,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情感适度”的评价。就连夏国皇帝本人在上朝之际,也曾短暂提到过素衣这个人。此文似乎是在叹自己身世的不公,又似在叹世间生命的悲凉,亦或是在探那段夭折的爱情。素衣一文仅短短二十八字,似叹似怨般道尽了天下间的情感和是非不公。不管你是何人,你是出生豪门嫡族亦或是出生市井平民。在读之无不感叹涕流,皆是能在此曲中寻得自己的身影。一时之间风头无限。世人皆以为素衣接下来的道路会是考取功名入仕,却未曾想到只是简单地做了四皇子的幕僚,住进了巷尾一间并不起眼的瓦舍之中。
此时的红衣李家小公子已是斜卧在了软塌之上,他本就是最受不得束缚和规矩之人。丝毫不顾忌站在窗边的人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四皇子夏晨修,至少坊间是如此认为的。四皇子对于李家小公子的僭越之姿并未多加言语。只是面色平静地站在窗边,似在看天边滚滚的云海,亦或是在看自己那些未曾想明白的问题。素衣此时已并不站在四皇子的身边,而是坐在了桌边摆弄着一副茶具。四皇子转身落座在素衣身旁,低声说道那位叫羽笑檀柯的女子已经进入了夏国边境。这个消息是早上皇上见我在御书房私下说的。可是这位女子进入夏国边境的时间应该是在三日前,而皇上所得到的消息却仅仅只是今天。看样子有人在故意遮掩皇帝的耳目。消息是说羽笑檀柯在进入夏国边境像是遭遇了狼群。此事不知是谁在背后操作。素衣你去把此事查清楚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干预,不想让羽笑檀柯进入夏国。是谁在背后破坏我们的计划。
李小公子此刻却是难得的正经了起来。站起身来也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开口问道“皇帝老儿是什么意思?”听得此称夏晨修转头瞄了一眼李小公子,却也并未多言。只是说道皇上似乎是想要羽笑檀柯和太子结盟。借用羽笑檀柯母亲手里的钱财。听闻此言?李小公子瞬间正襟危坐,为什么皇帝老儿会觉得羽笑檀柯会同意他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夏晨端起一碗茶水,拿手指蘸了蘸碗里的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待素衣和小李公子看到之后,迅速抹去了桌上的水渍?小李公子和素衣也是一脸的震惊。夏晨修接着说到,此人在半年之前秘密和皇上做了一笔交易。用一个消息换取了夏国皇室的一样物品。而那个消息就是只要夏国皇室拿夏国代代相传的那件宝物跟羽笑檀柯做交换。那么羽笑檀柯就一定会为夏国皇室所用,羽笑檀柯此人并不为惧。但让人想要拿捏的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位手握天下财权的长公主。说到此李小公子脸上浮现出一抹迷茫。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钱,那么李家就可以为太子提供所有的钱。李家就是太子私下的钱袋。那为什么还需要另一位对立国长公主所掌握的财权呢?说到这里,李小公子的眸色也是深了半分。望向夏晨修的表情也多出了几许疑惑和不解,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不信任。李家的钱在太子那里就像是从太子的左口袋进了太子的右口袋一般。李小公子对于此举表现出非常多的疑惑,但他忘了面前的人是夏国的第四皇子,深受宠爱夏晨修岂是他一个商人嫡子所能质疑的。商人不管在哪个王朝都是最低等的存在,哪怕手里掌握的财富是位居高位的高官都不能比拟的。但永远是最没地位的这一共识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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