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路豪杰络绎不绝,一派喜庆之象,明日,便是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之期,今晚乃是前奏,所以才会如此喜庆,为表礼节,刘正风亲自率领弟子向大年和米为义,在门口迎接各路宾客。
其时,刘府大厅中已经是宾朋满座,左手边第一个位子,坐着一位浑身散发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正是号称“君子剑”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第二个位子坐的,则是一位中年道士,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那日,他跟王不空在福威镖局门前对了一掌,因为大意轻敌,受了一些震荡,经过几日的调养,终于恢复过来,福威镖局之事,乃是他的心中之痛,更是他生平从所未遇的奇耻大辱。所以,他虽然来到衡阳,对此事却是只字不提。
余沧海看着岳不群,一脸假笑道:“岳掌门,我看你越来越年轻了,看来紫霞神功的确有延年益寿之效。”
岳不群也迎合着假笑道:“哪里,哪里,让余观主你见笑了,其实岳某这些只是雕虫小技,余观主你气色甚佳,听说你最近去过福州,我看你一定是在福州做了许多善事,因此才会身体康泰,有诸于内而形诸于外。”
不得不说,岳不群不愧是个老狐狸,他明明知道余沧海去福州的目的,却说出这么一番推崇赞赏的话,而且面上还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笑容,不知道的人听了,多半会以为他是在推崇余沧海,知道的人听了,立刻就能听出讽刺意味。
余沧海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听出了这番话的讽刺意味,他顿即面色一凝,心道:“岳不群这个龟儿子,先前他叫令狐冲到青城山给我赔礼道歉,我略微教训了令狐冲一番,他一定是因此怀恨在心,所以现在才来找我的茬。”不过,他现在乃是在刘府作客,就算对岳不群再不爽,也只能暂时忍着。
此时,衡阳城一家客栈的大堂中,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王不空点了几个小菜,正在自斟自饮。酒过三巡,店外忽然进来两个人,一个老驼背和一个小驼背。
那老驼背长着一对细眉尖眼,一张老脸凶悍狰狞,身着一袭青布葛衫,腰间别着一柄塞外弯刀,一看便知是个狠角色,至于那小驼背,虽然他易容改装了一番,但徐虎还是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福威镖局的大少爷林平之,离开福州前,徐虎叮嘱过林震南,要他变卖家产,带着妻儿隐姓埋名。
按说,林家应该就此退场了才对,为何林平之会出现在这里?原来,那天徐虎离开后,林震南确实遵照他的吩咐,变卖家产,解散镖局,然后拖妻带子,到泉州的一个小山村隐姓埋名。
林震南夫妇已到知天命之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隐姓埋名的清淡生活,他们倒也过得下去。可是,林平之却过不下去,他正值弱冠之年,正是少年任侠之时,要他从此蜗居在这么一个小山村,他如又岂能耐得住枯燥和乏味?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收拾好行装细軟,留书出走了,离了泉州,林平之心怀故里,于是又到福州转了一圈,不料,这一转,就转出事来了,他居然碰到了江湖上凶名昭著的江洋大盗塞北明驼。
塞北明驼本名木高峰,本在北地一带活动,平素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乃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他此次来到福州,目的跟余沧海一样,乃是为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当他来到目的地时,却发现偌大的福威镖局已经人去楼空,向旁人打听了一下,他得知了一些模糊的信息,从而推断出辟邪剑谱已被余沧海所得,而林家也被青城派所灭。
推断出这个结果,他顿时恼恨不已,既恼恨自己来迟一步,又恼恨余沧海捷足先登,就在这时,回归故里的林平之忽然走进他的视线,让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同时也让他推翻了之前的推断,木高峰本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为了达到目的,向来不择手段,林平之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菜鸟,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于是,在木高峰一番软硬兼施的忽悠下,林平之便拜入了他的门下,成为了他的弟子。只不过,林平之虽然是个菜鸟,但绝不是蠢货,他知道木高峰收他为徒乃是另有目的,而他拜木高峰为师也是权宜之计,目的就是为了稳住木高峰。
这才有这番变故。
再次见到林平之,徐虎不由得眉毛一挑,他显然没料到林平之会出现在这里,他思忖着林平之出现在这里的因由。
这时,大堂中的食客颇多,人声鼎沸,嘈杂不堪,因此林平之并没有看到徐虎,木高峰带着林平之在一个靠近柜台的空位坐下,随后叫来跑堂,点了一桌子酒菜,酒菜上齐,木高峰兀自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林平之却是面带踌躇。
喝了两杯,木高峰顿即问道:“好徒弟,你为什么不吃啊?而且还一脸苦瓜色。”林平之道:“师傅,你答应过要帮我救我爹娘,到底什么时候才去救他们啊?”
事实上,林震南夫妇此时正在泉州的一座无名小山村之中,根本没有被人抓,林平之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他的计策,他已知道木高峰是个陰险狡诈之辈,收他为徒实有着险恶用心,于是谎称父母被余沧海抓走,要木高峰去救他的父母。有辟邪剑谱为饵,木高峰没有丝毫怀疑,这么一来,木高峰和余沧海一照面,便会拼个你死我活,而他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林平之这个计谋虽然略显稚嫩,但对于木高峰这种贪婪之人来说,绝对一抓一个准。
木高峰当即道:“好徒弟,你放心吧,余沧海既然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只要刘正风还没金盆洗手,他就不会轻易离开,你何必这么着急呢?”语气稍稍一顿,又道:“而且,你不是说过吗,余沧海将你爹娘抓去,乃是为了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只要他一日没有得到剑谱,就一日不会加害你爹娘。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吃东西吧,有什么话吃了再说。”
林平之踌躇了一下,当下也没敢逼得太紧,提起筷子,兴致缺缺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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