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给自己让座的语音，马面面无表情地瞥了司机一眼，拎着空的旅行袋，径直走向了公交车最后一排。
马面坐下，闭上双眼。
“没错，那个疯魔坐的就是这个位置。”
“祂刚才究竟在思考什么问题？”
“本君好好参详一下。”
马面根据对方残留的气息，反向推测疯魔的思路。
“不好，这疯魔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马面本以为是一些关乎人性善恶的老文青话题，谁知道对方思考的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看见恒星爆炸、黑洞吞噬、万物轮回……
这种种的一切，都是那个疯魔经历过的？！
怎么可能？
去过宇宙的鬼神，为什么还会回来坐公交车啊？
祂图什么？
公交卡里的余额没刷完吗？！
马面有苦说不出，这疯魔的意境，进入容易，出来却难。他现在就被困在疯魔的思维里，死活出不来。
早知道对方是这种高度的疯魔，打死他也不会尝试的！
再后面的意境，已经越来越恐怖了。
有数千名凝视自己的仙人！
每一位仙人的实力，都足以毁灭一颗星球。
有长着金角和银角的大妖魔！
最后，还有一个鬼都知道不好惹的老道士，堵在了门口。
马面几乎吓疯了！
自己只是个喜欢收割人头的阴间使者，为什么要经历这么高层次的争斗啊！
他在疯魔的意境里拼命挣扎，如果再逃不出去，他就会被活活困死在对方的意境里，成为一个浑浑噩噩的呆子。
意境中，那个神秘的老道士一掌推了过来。
落在马面的眼里，就是一座山压了下来！
马面惊得魂飞魄散：“完了！这疯魔一定是被打死了！！吾命休矣！！！”
下一刻，马面大叫一声，从意境中挣脱出来！
“啊————”
马面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凉爽的公交车里，明亮的午后，阳光洒进车厢。
人间安好。
自己没死！
马面送了一大口气：“看来这疯魔最后逃出来了，而且携带了一个比天还要大的秘密回来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居然撞上了这么恐怖的东西。”
“咦？为什么这些人类都盯着我？”
乘客们刚才听见后排传来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众人看见那个脸比马还要长的男人，从睡梦中醒来，七窍流血，一脸的惊慌失措。
众人议论纷纷。
司机也缓缓停下了车，询问：“我直接开到医院去？还是给你打120救护车？”
马面回过神，赶紧解释：“没事，不要去医院，也不用打120的。我这是老毛病了，看起来可怕，其实没什么事的，我就在这下吧。”
马面捡起空的旅行袋，在众人的惊疑目光中，匆匆下了车。
站在空荡荡的站牌下，马面看着远去的公交车，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看来这小县城里，隐藏了一个超级恐怖的妖魔。”
“可惜牛哥辞职了，要是他在，一定可以找出妖魔的真面目。”
马面回忆着李牛，然后抬起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情报显示，牛哥好像就在这县城的殡仪馆上班的……”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马面已经对地府的情报系统不大有信心了。
“回去再确认一下吧。”
“抽空去见一下牛哥。”
“我有好多事情，要请他帮忙呢。”
马面感慨几句，走到前方一颗大树的后面，躲进树荫里，消失不见。
不远处，一个外地人看见马面走到树后，还以为他在乘凉，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
“哎，师傅请问一下，二中怎么走啊？”
外地人追到大树后面，瞬间愣住。
树荫下，只有一包空的旅行袋。
“咦，人呢？”
…………
李牛下了公交车，不急不慢，晃晃悠悠，走到酒店的门外。
下一刻，他扭头看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目露不快。
“有人在揣摩我的意境？”
对于鬼神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普通人在餐厅吃完饭，走到门口，一回头发现有人在舔自己的碗。
伤害性不大，但太过恶心了。
对方在揣摩李牛的意境，李牛也反过来推测对方的境界。
“这家伙修为低微，大概就是……马面的水平。”
以李牛如今的档次，再评价前同事马面，就只能给个“低微”的评判了。
曾经和自己并驾齐驱的马面同事，如今沦为一个计量单位了。
现在公交车内，李牛的座位上，揣摩自己意境的家伙，就是一个“马面”单位的小东西罢了。
“是追兵来了吗？”
李牛第一时间生出一丝杀意，打算杀个回马枪，把这个舔自己碗舔得正嗨的小东西顺手给宰了。
不过转念一想，若真是追兵，自己过去宰了他，反倒真的是打草惊蛇。
“放他一马，就当做点善事。”
李牛大概想不到，自己真的是放了一“马”。
走进酒店大堂，前台小姐姐殷勤地打招呼：“李先生，您回来啦？”
李牛点头回应了一下。
有钱人的感觉真不错。
走到哪儿都是笑脸相迎。
李牛刚要进电梯，却被前台小姐姐拦下了。
“怎么了，有事吗？”
“李先生，昨天那个小道士，现在还睡在您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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