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得拿家里的救命钱去赌吗？”“吵你妈呢，老子爱怎样怎样！”
“又吵架了。”“是啊真是苦了他家小孩。”邻居们对留上夫妇的争吵有些司空见惯了，咂碗摔椅子发出来的噪响对于居民也就是家常便饭。他们想管，但是不能管，他们还有自己的家庭，没有什么精力插手外人的的事。
躲在房间里的小旺归，像是一只躲避野猫的老鼠，蜷缩在角落里除了瑟瑟发抖无能威力。屋外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出意外是旺归的父亲在翻找旺归母亲的嫁妆。
没找到，旺归父亲有些气急败坏，是殴打声和母亲的哀嚎，鬼魅般的势不可挡地穿透了进来。旺归更加害怕了，每次都这样，父亲有着毒瘾和赌瘾，每次少了钱，就会去偷，偷不到就抢，抢不来就回家拿。
过了很久，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旺归以为父亲已经离开，下床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准备去安慰母亲。气氛不对，旺归还能听到那个苟延残喘的肺腔发出来的可怖声。越来越近……
房门被一双枯骨般的手打开，刺眼的强光，涌入了被黑暗保护着的房间，也杀死了包裹着旺归的黑暗，这不是他期望的光明，这只是又一个来追杀他的怪兽。
父亲没有正眼看旺归，而是用拳头砸向旺归，任由旺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旺归的房间被父亲翻得和外面一样狼藉。父亲在旺归床底下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表紫婆娘，果然藏这里了。”
旺归疼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母亲拿着毛巾擦着旺归肚子上的淤青。毛巾很冰，母亲手很暖。旺归看着满脸伤疤噙着泪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安慰道：“妈，我没事的，妈，疼吗？”
“没事，妈不疼。”母亲故作镇定的温柔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第二天母亲照常像个没事人一样，给旺归做饭，做家务。旺归很懂事，平日里回去捡拾废铁废矿送去冶炼厂，换取一些食物和数字货币。因为家里是在困难，没有买硅环，注册身份，属于一个有家的黑户。
旺归回到家，家里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与数天前的那副狼藉景象大不相同，被打碎的家具无法修补。
母亲还未回来，旺归手里拿着母亲的手环把玩着，看着今天拿旧瓶盖换的三十块钱，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至少一个星期不用愁吃的啦。
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让旺归高兴了起来，心里想着应该是母亲。急忙从房里跑出来向母亲炫耀今天的成果，可是眼前的人让他的笑容渐渐凝固－－－是父亲。
眼前的男人让旺归的笑容瞬间凝固，男人脸上写满了凶恶，恶狠狠地盯着旺归。旺归的心脏越跳越快，父亲每次回来都没什么好事，旺归心里想着，不知道男人又要做什么妖。
父亲突然嬉笑了起来，笑容很是骇人，就像是恶鬼的谄媚一样。
“旺归，跟爸爸走，爸爸要有钱啦，带你过好日子。”旺父说的话很莫名其妙，他从来没对自己和母亲这么好过，兴许是他改过自新，真心想对家人好了吧。不管怎么说浪子回头总是好事。
“走吧。”“嗯……嗯。”旺归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应着。父亲另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抚摸着旺归的头，每一下都摸得旺归心里一惊，就好像，他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家人的。
两人站在门口，父亲把儿子向前推半步，旺归回头看向身后的父亲，好奇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用力。浓烈的乙醚味道让他昏死了过去。他没能看到他想看的，旺父做了他想做的。旺归明白了，父亲另一只手为什么揣在兜里，也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诶你再看看啊，这可是我亲儿子，小孩子的器官最健康了！”
“下次吧，旺老板，最近抓得严，还有，算是我多嘴，这是你亲骨肉，这都下得了手，你可攒点阴德吧。”
旺归在迷糊之中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在和另一个成年男人说话，说着……要贩卖自己器官的话。
庆幸器官贩子手里没有需求，但是留下了他一命。旺归被父亲带到了了一个陌生的市区，往后的日子里旺归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他想去找母亲，可是他一个九岁多的孩子能怎么走？
父亲勉勉强强的留着他，指望着留到器官贩子买他的时候赚笔大的。这一留就是四年，这些年父亲再娶了一个妖艳的女人，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上总是飘散着廉价香水的工业香气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听后来的邻居说，女人是一个老鸨。是旺父在赌场认识的女人，没多久就勾搭在了一起。
一开始继母对待旺归还算不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女人暴露了本性，职场上的不快，赌场上的不顺，统统发泄到了旺归身上。旺父对此毫不心痛，偶尔会加入其中，不光是肉体殴打，还会精神攻击，整天对着旺归说生母的坏话。每次打完后会拿盐水淋旺归，看着痛苦得抽搐的旺归，夫妻二人很是高兴就好像这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一样。
心里怨念一天天的积攒，肉体的折磨不断累积。好像变得像老鼠一样，那样就能躲到没人伤害我的地方了，旺归心里这样想着。“好想妈妈啊，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只有妈妈不会伤害我。”强烈的思念让旺归一没注意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旺归意识到了自己发出了噪声，还是在旺父和继母睡着了期间，心跳加剧了起来，害怕吵醒他们引来又一顿毒打。
砰！砰！砰！
旺归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了，他想平复下来恐惧心情，可是越想越是害怕。屋里静得可怕，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声是那样的骇人。他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愈来愈近。
……
每秒种都显得那么漫长，让旺归不安的因素突然间消失了，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到底是为什么……旺归被惊吓得没法冷静思考。几秒过后，旺归意识到了，危险踪迹的消失只能是危险已经到来……已经来不及了。
旺父拎着那根铁链，已经站到来门口，铁链垂下的叮当声，给予了旺归充满恐惧的窒息感。
“贱种，我不是说过不要吵醒我吗……”旺父的语气很冰冷，冰冷得不像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
……
旺父和继母扔的发霉面包，已经让旺归营养不良了，没有蛋白质的摄入让他变成一具皮包骨的“骷髅”。站都站不起来，身上总是缠着一股淡薄的黑烟。
旺父最近手气很好，总是几天几天的沉浸在赌场里，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反倒是继母，这段时间生意又景气了起来，很久没有空和旺父一起去赌场快活了。可是手里最近一个头牌，死活不愿意接客，杀了她的小白脸，小白脸一死，头牌闹得更凶了。
女人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到了家里，寻找她的发泄工具，高跟声踩在了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也踩在了旺归最后一根稻草上。
黑色的雾气已经完全变成了浓烟，可是女人看不见，旺归在浓烟里呕吐着，痉挛的肌肉让他匍匐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蓄势待发将要扑杀猎物的野狗。
女人没有管他而是狞笑着，挥舞着，拿铁链抽打着旺归。
旺归长出了稀疏的灰色毛，指甲也变得扭曲细长……
……
二楼大厅里旺归啃食着他的饕餮盛宴，餐桌上，摆放着的是那个被啃食得千疮百孔的女人，血液铺撒漫了整个房间，半凝固的血浆，流淌在两人的合照上，一片撒在旺父的脸上，一片散在女人的脖颈上。
血浆，在合照上旺父的嘴角流下，淋到女人天灵盖上停下。
“阿姨……你的肉真好吃啊……哈哈……阿姨对我真好……”
……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