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大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间,我对它产生了一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感,之惑。
但我仍愿相信,大熊现在的状态是暂时的,我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大熊,坚强起来,振作起来…
不知何时,哨长已走近我的身旁,我匆忙敬礼,道:哨长好!
哨长点点头,关切的问道:大熊,吃东西了没?
我无奈的道:报告,还没有!
哨长没有说话,眼神聚焦看着依然一蹶不振的大熊,一阵沉思,一阵踱步。
他的每一步仿佛在等待,等待着它,焕然一新,等待待着它,重回往日的荣耀。
哨长忽然停止了脚步,看着盆内的食粮,缓缓道:如果大熊,继续拒食,只能选择退役了。
我一脸无奈的道:报告哨长,能不能再等一等,也许…
话音未了,哨长一脸凝视的表情,问道:再等一等,你有办法?
我喃喃道:我承诺老班长,好好的爱护大熊,我想再努力,再试试。
哨长看着我,道;大熊已经拒食三天了,你的努力与试试,是多久?
我,我…我吞吞吐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哨长轻叹一口气,道:在这里,我们对大熊的感情,是肝胆相照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它不仅仅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但它,更是一名战士,所以,我们也不愿放弃它,可是,我们不能忘记,在这里,还有更神圣的职责。
我点了点头,却有些固执的道: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的放弃。
哨长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一天,就一天,如果,还是拒绝饮食,只有选择光荣退役,到时侯,会有新的军犬,接替它的职责。
我无奈道:是!
看着哨长渐远的背影,我稍一沉思,看向大熊,着急道:大熊,你现在就是一个逃兵,你干啥不吃东西,你知不知道,老班长是离开了,但这里还有我们,还有你神圣的职责。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但它,依然置之不理,一动不动。
我摇了摇头,十分气馁,道:我被你打败了,你把自己打败了,彻底,彻底的,打败了。
大熊忽然开始低鸣,发出嘶哑的呜声。我瞬间眼神一亮,匆忙把食盘,水盆,放到它的身旁,但它,只是蜻蜓点水似的,舔了一舔水盆。
我急忙道:大熊,多喝点,多喝点。
它的回应,仍是嘶哑的呜声。
日出日落,哨长规定的时间已到,一辆汽车开进了哨所,车是来接大熊的。我独坐饲养室内,思绪混乱,但更让我交集的事,大熊到了军犬退役中心,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呢?
我眼神忽闪,不知所措,这时,我看见了墙上的口令哨。这是老马的口令哨。我缓缓迈步,缓缓的拿起口令哨,轻轻的,挂在胸前。
眼前的场景,让人十分失落,大熊是被战友们用担架抬上车的,但我只能无奈的看着它,默默的祝福它,希望它,到了退役中心,可以好好的生活。
汽车开动的一瞬间,我情不自禁的拿起口令哨。这一吹,非比平常,趴在车上的大熊竟然动了。
再一吹,它又一动,忽然间,大熊一跃跳下车来,它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的,向外奔去。
大熊,这是去找老马吗?我正思绪。
哨长大声道:快去,把大熊追回来。
大熊像风一样的奔跑着,我一边追,一边喊,战友们也紧跟其后。
大熊别跑,回来,回来!
一阵呼喊,大熊忽然停止了奔跑,回头看了看我们。我微微一笑,以为它不会再跑,但是,它突然一跃,蹿入茂密的草丛里。
我想都没想,也跟着追入草丛,就在这时,后面的战友脚步骤止,一脸慌乱的叫道:里面危险,有沼泽…
我隐约,听见了呼喊声,但我根本没有考虑,只顾去追大熊,一瞬间,脚下忽然一空,向下陷去。
此时此刻,就感觉脚下仿佛万丈深渊似的,已经身不由己,无法自拔。一瞬间,人已入陷,身已被困,已到腰间的位置,此情此景,我才猛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我急忙的向战友们喊去,别过来,这里有沼泽,千万别过来。
我听见了哨长的声音“大家冷静,一班长,二班长,马上回去取绳索,牛小兵,汇报你现在的情况?
报告哨长,我在泥沼里,已陷到腰处。
你别动,等待救援,随时汇报你的情况。
是!
话音刚落,又向下沉去,眨眼间,已到胸前,此情此景,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我喃喃道:来不及了,哨长,同志们,再见,再见!
…旺旺旺…大熊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
相视的一瞬间,我匆忙道:大熊别过来,这里是沼泽,回去!
大熊仿佛听懂了我的声音,奔跑的它,忽然停顿,仰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大熊突然蹿了过来,趴在沼泽上,用一种爬匍的姿态,向我靠近,我看着它惊心动魄,吃力的姿态。我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颤声道:大熊,你过来干啥?为什么不听命令?回去!
它终于有惊无险的爬了过来,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它的尾巴,甩了过来。
我颤抖的手,缓缓的握住大熊的尾巴。它却艰难的,挣扎着,缓缓的爬行着。
就在我开始上浮的时候,大熊却扑通一声,陷了下去。它仍然努力的挣扎,却也无用,眼看大熊完全沉了下去,此情此景,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传来哨长的声音,“快,抓住绳索”!
哨长把绳索拋了过来,我一把牢牢的抓住绳索,一把仍紧握大熊的尾巴。
抓紧了吗?
报告,抓紧了!
全体都有,用力拉!
在哨长与战友们齐心合力下,我和大熊被拉了上来,但大熊的情况,不容乐观。
一阵匆匆的脚步,大熊被送到了医疗室。它的鼻腔,肺部严重受损,被泥沼呛的不仅嗅觉下降,还不停的呛咳。
夜色朦胧,看着奄奄一息的大熊,我的眼神里有着一抹说不出的忧虑。
第二天,哨长走进了饲养室,我却浑然不知。哨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出去走一走,老在这里闷着,是不行的。
我却心不在焉似的,嗯了一声。
哨长看着心不在焉的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大熊得到良好的医护,现在的情况,大有好转。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哨长,问道:真的啊?
哨长微笑,道:也许,大熊会很快归来,所以,我们必须加倍努力,才是对大熊最好的回报。
我稍一沉默,道:哨长,我知道了,我会加倍努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哨长点点头,道:好,现在去找一班长,他会安排,新的任务。
我敬礼道:是!
江畔旁,停靠着一艘蓝色的巡逻艇,艇上的旗帜,迎风飘扬。我站立在江岸上,敬礼道:班长好!
班长微笑道:你好!
我看着他,道:报告班长,哨长同志,让我,向您报到!
班长手一挥,道:上来!
是!
我登上甲板,仰望前方,江面波光粼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班长吹了一声哨,才道:各就各位,起航!
一瞬间,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右舵21,一车进三。
船艇驰骋,水波荡漾。江堤两侧,树木葱葱,鸟鸣清脆,此情此景,心情愉悦,无比惬意。
班长走来,道:这里的景色不错吧!
我说:是!
班长点点头,道:我们巡逻的这片水域,是两江的交汇处,这片水域,有马哈鱼故乡之称。秋季,也是马哈鱼产卵的季节,更是禁捕的季节,但有些人,因为鱼仔高昂的价格,铤而走险。不仅非法捕捞,甚至在江界水域处,打起了擦边球,所以,我们必须严厉制止,恢复江界水域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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