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在上啊！”
当孙源将质押物即是灵魂的真相告诉另外两位猫神时，韩卢最先发出惊呼。
“神圣的猫须啊！”李尔也小声嘀咕以掩饰内心的惊讶。
孙源说完，立即抓耳挠腮地分析起来：“接受灵魂作押，还有认知干涉的法术，这肯定是戾气在搞鬼！但他们呃……灵魂看不见摸不着的，戾气他们怎么拿的这东西？”说着说着语调就软了下来。
韩卢听完低声嘲笑：“哈！靠家族能力过的考试，真上阵了傻眼了吧？”
孙源竖起耳朵就炸毛：“你也是作弊过的！你个狗！”
韩卢吐着舌头憨笑道：“那可不叫作弊~猫神考试考的就是综合能力，不然那么多超纲题哪来的？还刻意在考场里藏答案？不过我的分身回归本体的时候好歹会把情报和知识带回来。你怕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硬抄的，连抄的啥都看不明白。”
李尔顾不得二人的打闹争吵，自顾自地把情报复习了一遍，顺带让同伴们听个清楚免得漏了细节：
“灵魂质押……戾气巫师常用的手段，达成协议之后会把人的灵魂还有协议的字据装进自动计时的容器里。但这个时候，灵魂还是连着身体的。一旦到了还款日期没办法还款……容器就会切断灵魂与肉体的连接，这个时候外面的身体就成了‘游魂’，用人类的话说，植物人。”
三人倒抽一口凉气，韩卢嘀咕：“居然盯上人类的灵魂，这股戾气什么来头，也太险恶了吧？”
孙源揪着下巴玩命思索：“戾气……绯金……同时出现……”
忽得灵光一现：“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个叫杨清意的，本意是要让那三个弟子拿戏服做抵押才贷款的。”
李尔听完皱起了眉头：“呃……这也太跳了，你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李尔又仔细看了看字据，“这里提戏服一个字都没有。”
孙源眨巴着大眼睛给同伴们解释：“你们想想，首先放贷人是杨清意，收走灵魂的也是他，那么基本可以肯定杨清意跟戾气铁定是一伙儿的，就算施法的不是他，背后也有戾气的走狗。对吧？”
大伙一点头：这句肯定有道理。
孙源继续说：“绯金能帮助戾气实体化，从而将喵星上的一些戾气的妖魔鬼怪召唤到地球上，所以会一直监视和寻找各种绯金物品。这个大家也都知道吧？”
大伙二点头。
在大家肯定了前提条件后，孙源又重申了一遍：“所以说，放贷人杨清意，可能最先要求三个徒弟用含有绯金的戏服作押……但三个弟子确实有气节，不愿意出卖祁老的戏服。”
“如果是陌生人之间的借贷，这一场交易就应该终止了。但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则是因为这个叫杨清意的，很有可能就是祁老的大徒弟。基于这个假设，三个人就算不愿意拿出戏服作押，也可以靠同舍情谊裹挟杨清意拿出第二个方案。也就是字据上所说的，用灵魂作押。”
“然而戾气对于绯金的追求是绝无作罢的。结合之前的两种可能，杨清意的计划，会不会是二次用计让这三个人还不上钱，从而没收他们的灵魂，借此再利用变成游魂的他们三个的身体盗取戏服，又或是用灵魂容器胁迫祁老交出戏服？”
听到这里，韩卢如若醍醐灌顶地惊坐而起，差点变回人形：“老孙你分析得对呀！老孙你分析得对呀！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孙源又反思了一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进而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所以祁老三个弟子之所以失踪，就是中了杨清意的计谋，还不上钱而变成了游魂！”
然而孙源终究是一眼都没看字据，让李尔抓住了破绽。
李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言之尚早！字据里还款截止日期是明天晚上十点整，交款地址是青柳区和平路4号楼，离这里和大戏楼都不远。那三个人拿到了演出费去还款是有可能的。变成游魂现在还不至于，但确实命悬一线了。”
韩卢拉了拉李尔肚子上的也不知道是毛还是皮的一大块：“虎哥，我们得救救这三个人！”
孙源义愤填膺：“这回我们不光得救人，还得把戏服保下来，绝不能让戾气得手！”
一声一声地“虎哥！”叫着，李尔陷入了沉思，良久，竟然是蹦出一句：
“今天……先撤吧。”
“啊？撤？”猴狗两位猫神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当年班上风风火火李尔竟然会在面对这么一场大阴谋时选择撤退。
“你们看。”李尔的脑袋一歪，猫神们顺着望去，便见院外传来隆隆的脚步声和行李箱的拖曳声——祁老其他的弟子们全回来了。
李尔便说道：“更何况，现在的状况是，孙源的灵念用完了。我们现在没有了侦查人员。误打误撞往上冲只会打草惊蛇，这样是抓不到戾气的。还款日期还有一天，足够我们向云慈汇报今天的情况，还能多叫些人手。”
“唉！真丧气！”孙源抓耳挠腮，锋利的猫爪差点把自己的头皮挠秃。但也无可奈何地在一声声“撤！”“撤！”中跟着李尔跳出了院子。
……
第二天清晨，初云茶室。
会议室的沙发上，虽然是三个人形男子坐在一起，但一眼看去却有一种毛茸茸挤成一团的恍惚感。
李尔换上了全套的公务警服，警章，警徽，执法记录仪、手铐，甚至连配枪也申请下来了，可谓一应俱全，蓄势待发。
然而他们却表情僵硬地看着面前正在调试传感器和目镜的云慈，显然他们的提请支援的诉求被云慈拒绝了多半——投影中猫神们的日程表上写满了“已占用”的记号。
孙源还不死心：“顾佳来不了吗？”
云慈说道：“养老院里有点骚乱，顾佳在调查。”
李尔问：“呃……要不还叫方远？”
云慈回答：“方远正在调查高原珍稀动物被猎杀的事儿，也腾不开手。”
——也是个大麻烦，李尔死了心。
韩卢问：“那罗曼和秦冕呢？”
“他们被叫去帮助灵极组了。”
韩卢只好耸肩。
孙源拍腿：“见鬼！就没有一个凝神级有空吗？那赵夜白呢？那个研究所肌肉老宅男总不会也没空吧。”
云慈摇了摇头：“赵夜白正在研究甄昕的小猫灵……时间是抽不出来。”然而云慈得意地话锋一转，“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法为你们提供援助。”
云慈轻打手指，一本厚厚的《戏曲概论》出现在了她手上，递给了孙源：“赵夜白送来这个，说让你把它吃了。”
孙源打开书，来回翻了翻：“吃？书不是用来看的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了两眼，上面这密密麻麻的小字就让孙源眼酸头大——似乎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吧。
云慈便转述：“赵夜白说：‘要想保全你们家族的武圣战甲，就得与戏班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本书里满载着戏曲的知识，已经被我用‘万卷章’能力附过魔了，你若如此行，就能得到这些知识，方便交涉。’”
赵夜白的家族能力无需质疑，但吃书这件事对孙源来说还是太过行为艺术了。但想到自己家族那件战甲……
终于，孙源小心翼翼地撕下了写着什么出版信息、著作人之类“没什么大用”信息的扉页，塞进嘴里轻轻一扯——
那口感倒是令孙源大吃一惊，拿在手中还坚韧紧实的书页，吃到嘴里竟是入口即化，味道犹如蜜糖；孙源当即食指大动，管云慈叫了杯可乐，三下五除二连封面带封底吃得一干二净，刹那间，一股知识的风暴席卷了孙源的大脑——
“我懂唱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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