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天阴的很,一片片乌云压得很低。狂风肆虐着,咆哮着,发泄着对这个世间的不满。雪,纷纷洒落,晶莹地闪烁着光芒。霎时间,天地一白。湖面早已被冰封,连湖边的垂柳也凝结了一串串雾凇,在冷风中瑟瑟颤抖。
湖中心一抹红亭,一女子席坐其间,一袭狐裘,三尺青丝,清眸微启,丹唇轻抿,淡妆覆面,犹如白脂。女子手中执书一册,焚香静坐。
“大人,下雪了,天太冷了,回去吧。”一婢女在佳人一侧,静候。
“王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女子冷冷问道。
“回大人,王原有病疾,加上今冬比往年更寒些,所以迟迟不见好。不过大人不用过虑,太医们自有法子,熬过今冬,便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女子淡淡地应了一声,“你们先退下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是。”
这女子是这王城的传奇,是王的救星。听百姓们说是游历四方的仙姑,有些神通,能占凶吉,断阴阳,一语可破天机,可谓是先知了。边境诸侯勾结外党谋反,王派兵出战多次,从未占到半点好处。
今年初春,这女子算得一卦,让军队大获全胜。王心下大喜,忙接这女子入宫,掌管司天监。王每逢出兵作战,定要让这女子算算何时出征,出兵何处。当军师将军全是摆设,毫不受用,他们自然是记恨,但又不敢发作,对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心存忌惮。
自这女子算过,军队没有败过。王也十分看重她,对她十分尊敬,自然冷落那些有救国功勋的亡命将士。
这国快要亡了,我可是要解脱了。女子静静冥想着什么。
“出来吧,四下没人,不用躲了。”
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女子身后。一袭红袍上绣满了金色的百花,粘了几片落雪,长发懒懒地趴在肩头,一双金色的眼瞳略带淡淡笑意。看模样便知是一轻狂放纵的公子。
“大人,近来可好啊。”
“花间,你又拿我取笑了。”女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些,也看着和善了,“你不陪着那老头在书肆带着,非来这做什么太医。”
一双白皙骨感的手抚上女子肩头,淡淡的花香在她的鼻尖萦绕。
“哎~这你说错了,不是我要来,是墨大老板硬要我来。说是你一人在宫中,让我来做个照应。”花间寻了一处干净地方,便席地坐下,“你不知,你那日一走,消息传到夏涵渊那小子耳中,顿时让他乱了阵脚。接连三场败仗,他立马派人调查是何人辅佐昏君,这会恐怕已经知道你在宫中做司天了。”
“怕什么,他若真心,也应知我意。”女子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但心中早已是五味杂陈。
“他若明白真真是好的。只是怕他气昏了头脑。你这出手,便叫这昏君胜了三次,他若知晓,可能怀恨啊。”
“我在宫中近一载,教唆昏君荒淫无度,修酒池,筑肉林,大势已去,民心已失,如今昏君病重,你是知道的,活不过今冬。这城要亡了,也要结束了。”
花间见她这样说,心中自是明白的,一切已经注定了。
“世霏,我且问你一句,这样真的值得吗?曾经相爱的人,偏要叫他反目成仇。”
“他想要我,我便把自己拱手送上;他想要着江山,我便把江山夺来赠他。”
一场雪,覆盖了世间万物,天下一白。这白遮住了沙场早已干涸的鲜血,掩埋了扬起的腥风血雨,书写了战场的悲歌,四下一片肃杀的景象。夏涵渊站在高处,耳畔全是将士的伤痛哀嚎之声,他皱了皱眉头,凌冽的风穿过他的身体,一身锦暗貂裘在风中猎猎作响,霜雪在他的脸上蔓延着风沙古道。一杯酒,敬苍天厚土;两杯酒,拜万物生灵;三杯酒,祭烈士亡灵。夏涵渊将酒杯掷在地上,一声清脆响彻山谷间。
“启禀殿下,已找出何人在辅佐昏君取胜。”一探子半跪在夏涵渊足下。
“是何人?”夏涵渊望着远方灰色的天空。
“是一仙姑,今年初春进的宫,名叫世霏。此人可卜得万物之事。”
“我当是谁,果然是她。”夏涵渊闭上了眼,一手握拳,指甲镶入了皮肉,几滴血留下,“传令给军师和姜将军在我帐中商量对策。”
“是。”
“你去帮他,也不肯帮我吗?”
“将军,军师。”夏涵渊掀起帐帘,一阵寒风灌入,帐中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殿下。”两人起身行礼,待夏涵渊于上座坐下,方才坐下。
“两位可知有神人辅佐昏君,让我军接连惨败。”
“知道了,只是这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军师摇扇接道。
“此人便是《醒世言》。”
“竟有这等稀罕事。”将军也被夏涵渊的话惊到了。
“是,我们对上有《醒世言》的昏君,没有一点胜算啊。”夏涵渊低下了头,悔恨、不服、被背叛一下涌上心头。
“殿下说的太过绝对了。”军师看夏涵渊灰头丧气的,心中早已笑了出来,想到这殿下还是个孩子模样。
“军师快说,有何法子,能敌过《醒世言》?”夏涵渊听到军师这样说,如得神助,一时又来了精神。
“我早些年的时候听人说起,有一家书肆,不知开在何处,只有有缘人可见。”军师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听说和那老板交易,压上自己的魂魄,便可实现任何愿望……”
“用灵魂做赌注,这万万不可啊。”将军听到军师这样说,连忙慌得不行,“要是我遇上,必拆了这店。”
“我早年的时候曾遇到一次,是在一乱坟岗上,进去看了看,那老板是个少言寡语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可称得上是世间绝色;那还有一个年轻伙计,也生的英气逼人,一身红衣,轻狂却不同世间男子。这二人可称得上是世间一绝,凡见过一面,叫人难以忘怀啊。”军师说着,便也沉浸这奇异的回忆中了。待回过神,便问道“殿下,可有想法了?”
夏涵渊不语,低头暗思,心中已有了几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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