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咔啦……
漆黑的世界忽然投射下来一丝丝光亮,让蜷缩在角落的林断无处可逃。
随之而来的,是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充满绝望的地牢中增添了几分嘈杂。
啪嗒,啪嗒,啪嗒……
几束烛光映射到暗无天日的地牢,照在林断苍白的脸上,带来丝丝暖意,是安抚吗?不,这更像是一种嘲笑。
猛然一只脚踢在林断的背上,将他和怀中冰冷的尸体无情地分开。
林断瘦削的身躯砸在石壁上,发出几声清脆的断骨声。
“咳……”林断在剧痛下渐渐清醒过来,目光迷离,扫视到面前衣着光鲜的老者。
骤然,他的目光不在空洞,眼珠爬上血丝,从牙缝里寄出几颗刺骨的字,
“谢老狗……”
谢涛看着眼前如丧家之犬般的林断,只是露出几分怜悯。
“林断,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终究是逃不出圣子的掌心。”
“你的白鸦血是个好东西,既然圣子有需求,那……”
说着,谢涛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根近一尺长的铁针,连着一个血储管。
林断脖子上连的锁链不断发出响声,他如疯狗一样对谢涛发出所能想到最恶毒的语言。
谢涛那充满怜悯与嘲讽的眸子,让林断更加疯狂,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
伴随尖锐物刺入皮肉的声音,林断对谢涛的诅咒骤然停止。
替代的,是凄厉而又痛苦的惨叫,即使这里完全与外界阻断,但那惨叫声依旧穿透了地下室。
这是在吸他的骨髓!而且是以最残忍的方法抽取。
伴随着林断的惨叫,他体内隐藏的黑石悄悄吸收这情绪,表面的裂纹缓缓增长着。
渐渐地,林断失去了意识,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眼前恶魔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关上了铁门。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
林秋儿的灵魂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她哭不出来,因为她只是一个灵魂。
她想要安抚,却触之无物。
她无能为力,她能够做的,或许只有自责。
在地牢重新变得漆黑时,林秋儿只能抚着他颤抖的脸颊,不停地喃喃自语,
“对不起,对不起……”
她道歉,却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绝望充斥着林秋儿灵魂每一个角落。
但是当浓烈的绝望与自责淡下后,剩下的唯有对哥哥的深深怜惜。
虽然她如今只是个孤魂野鬼,但她依旧想要林断的痛苦能少一点,一点就好……
她从来不是个软弱的女孩,正相反,她很坚强,只是她的面前,一直都站着一座遮风挡雨的大山,让她安心依靠。
如今,看着面前脆弱不堪的哥哥,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缕坚强,也悄然浮现。
她默默侧躺在林断怀里,用虚幻的小手抚摸着满是伤痕的后背。
“哥,你一定能逃出去的……”
冰冷得刺骨的地牢,却意外地出现了几分暖意,让林断的脸上不禁折出了一点笑意。
……
苏醒,依旧是一片黑暗。
林断空洞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情绪,他漫无目的环视着地牢四周,脖子上连的锁链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他的目光,最终凝滞在林秋儿尸体旁的角落。
竹笛。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这一支竹笛。
他想起了一些很可怕的回忆。
“哥,我们永远在一起。”林秋儿笑靥如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如梦似幻。
他空无一物的眸中,浮现出几缕血丝。
“对不起,对不起……”他颤抖,痉挛,痛苦让他无法呼吸。
看到这根长笛,他越来越多沉寂在心底的回忆被勾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本应美好的回忆,如噬魂之火一般燃烧在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呃啊……”
他不知疲倦地悲鸣,只是在这阴暗的地下,回应的只有回声,
以及,那同样痛苦的某个灵魂。
只是他听不见。
直到嗓子沙哑到再也叫不出来,他才渐渐平息。
可是,当这猛烈的情绪慢慢平息,留给他的,依旧只有绝望。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活在过去。
林断把长笛放在嘴边,吹起了那首“永远同在”。
即使在绝望的地牢,这首曲依旧悠扬治愈。
只是,在林断浓烈的情绪渲染下,多了几分懊悔,痛恨。
骤然间,曲风一转,悠扬的旋律急转直下,如四面楚歌,八方受敌,斩断了美好的前奏。
而渐渐平息的,是空洞,虚无,令人听了,就不免出现几分轻生的念头。
地牢又一次平静下来。
……
往后,大概每一周谢涛都会来一次。
林断的“生活”变得枯燥乏味。从一开始的目呲欲裂,到后来的平静似水。
唯一不同的,是林断心中滋生的恶魔,和体内裂纹渐渐明显的黑石。
他也想过轻生,但是每当看见身旁渐渐腐烂的尸体,他心中的恶魔,都会丝丝摁住那个软弱的自己。
在如此环境中,时间的流逝也变得虚幻了起来。
当然,计时也变得异常困难。
七年如一瞬,一瞬似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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