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先避让反王朱棣的兵锋,请皇上移驾杭州城!”兵部侍郎齐泰涕泪横流,言语中满是对兵围南京的悲观。
“闭嘴!皇上!万万不可,南京城有长江天险为倚靠,眼下城中还有5万精兵镇守,若放弃南京,则我大明江山颠覆,皇上万万不可弃城!”方孝孺焦急的说道。
“皇上,臣也以为撤往杭州为益,以南京城守五万兵马,拖延反王朱棣,皇上移驾杭州,召集南方各镇兵马勤王!”
“皇上,臣以为留守南京,广招勤王义军可行”李景隆说道。
一众大臣见李景隆还敢说话,纷纷怒目相视,局势糜烂致此,李景隆可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李景隆!
朱允炆抚头不语,眼前的这一幕,让朱允炆久久不能平静!
上一辈子,自己也曾经历过这一幕,那时候的自己相信了李景隆,哪怕他打了败仗,百战百败,但自己从没怀疑过这个发小!
四叔兵临城下时,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将自己,将南京烘手送出,换来了荣华,也让自己葬身火海!
谁知道自己竟然没死,穿越到了数百年的现代,从史书中见证了大明二百年的风雨,见到了清朝巨变,看到百年屈辱,也看到了新时代的焕然新生!
如今自己重生归来,就在此刻,就在这金銮殿中,又面对了曾经决定生死的问题!
守还是不守,走,走去哪里?
见李景隆还在卖力表演,便道!
“李卿,以你之见,这南京城咱们应该怎么守?”
李景隆大喜,皇帝果然还是最信任我的,可惜,如果不是燕王太强大,给的又太多,自己一定不会背叛皇帝,真的,没办法拒绝,太有诚意了!
“臣以为,燕王绕过济南,长途奔袭,疲惫之师必不长久,臣自请镇守南京城防,可保万无一失”
朱允炆闻言,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冷意!
“五万精兵能否守住这南京城?”
“出城野战必败,但守城可保无忧,这南京城,城高四丈,粮草可用两年有余,又有皇上坐镇,臣民上下一心,固若金汤!”
“城中军械可还充足?”
“军备充足!”
“军中士气尚可?”
“军中儿郎世受君恩,敢为皇上效死!”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朕!为何李卿要投燕逆?”
“啊!臣万无此意!定是有奸臣谗言,皇上啊,臣冤枉啊!”
金銮殿瞬间炸了,李景隆冷汗流下,两股战战,脸色铁青。
朱允炆端坐龙椅之上,看着李景隆,一字一句的说道。
“燕军兵围南京之日便是你打开城门之时!献城以保富贵!李景隆朕待你不薄!因何卖主求荣,你该伏法了!”
李景隆脸色大变!涕泪横流,这皇帝怎么知道自己和燕王的计划!
“臣,臣,臣臣一时糊涂,万死,皇上恕罪!您是了解臣的,臣对皇上忠心日月可鉴,万死不辞啊!!!燕王答应臣一定保皇上一命,皇上,臣是忠心的啊!”
哼!这样的忠心朕可不敢要!
“来人!拿下李景隆,锦衣卫去李府彻查抄家!”朱允炆看都不看李景隆一眼,断然下令道!
“皇上,皇上臣对您忠心耿耿啊,皇上啊!”锦衣卫左右束缚着李景隆,将他拖出了大殿。
“皇上!老臣有罪,举荐此等无能奸诈之辈为主将,累战事糜烂至此,老臣死罪!”黄子澄满头白发,声泪俱下。
眼前的老臣忠心是有的,但和以前的自己一样,纸上谈兵,空谈妄议,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为今之计,不是找谁的毛病,为君之道,用人之道也,忠心就好,能力反而不是很重要!
“老师请起,此罪不在你!在朕查人不明!”示意左右将黄子澄扶起。
朱允炆起身,站在龙椅前,看着台下众多的大臣,就是这些人,朱棣进城后,选择了为国尽忠,满门抄斩者不胜烦数,更有甚者方孝孺,诛连十族!
“诸位臣公,朕受命于天,当上承皇祖父洪武皇帝之诏命,下应万民之所求!或许有逃跑的皇帝,但我大明不能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就在此处,就在这,和逆贼决战!列位臣公,尔等可愿祝我一臂之力!还宇内清平!”
大臣们尽皆面露激动之色,皇上终于振作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君啊!
当初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李景隆办事不利,甚至种种迹象都表示了和燕逆勾结!但皇上都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发小。
虽然有些晚了,但现在振作还来得及,大明朝廷还有余力,济南未失,山东,江南还有可战之兵!
“臣等愿意,万死无悔!”
“好!”朱允炆激动道,“东厂!封闭皇宫消息,就是一只鸟都不许飞出!”东厂众档头轰然应诺,皇城仿若瞬间变成了刺猬,密不透风!
“锦衣卫何在!”
“臣在!”
“召集军中将领,送去保和殿等朕,违令者斩!你们接管京营防务和京城城门,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离开京城!”
诺!
“五城兵马司!今日起,肃清街道!城中有无令乱行者,斩!”
“诺!”
“内务府!朕的内帑还有多少银两?”
“回皇上,还有银五十万两!”
“全部取出来,列位臣公可愿随我去稿赏三军?”
“臣等领命!”
刚毅果敢,众人竟从朱允炆身上看到了先帝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身影,乾坤独断,万里江山挥斥方遒!
“耿炳文老将军现在何处?”
“皇上,老将军在家中反省,有我东厂之人看管!”
“摆驾,长兴侯府,朕要去给老将军赔罪!”
长兴侯府。
“小贼误国,小贼误国啊!”年近六十的老将,面露悲呛锤胸顿足,“我大明久呈太平,这江南之兵武备疲软,李景隆这小儿竟敢和燕逆野战!此误国之举啊!山东的兵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燕逆转战南京不敢断其粮路!蛇鼠两端,这帮龟孙,不忠不义,该死该死!可怜我那瞿能兄弟被乱军冲散,生死不明!”
“父亲,莫要生气”耿睿道,“您已经尽力了,皇上初豋大宝,不明军事,此时多说无益,切莫坏了身子!”
“你懂个屁,当初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娶江都郡主吗?”耿炳文恨铁不成钢,这么缺心眼的话怎么从自己的儿子嘴里说出来了,这事是尽力了就没事的事吗?身家性命担于一系!改朝换代,动辄满门抄斩!
“江都郡主被先帝下嫁到我耿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咱们就是先帝给当今皇上的看家犬!自你迎娶江都郡主之日起,我们一家人的荣华祸福皆系于皇上,眼下,燕逆朝夕之间便可兵围京城,你作为皇上的姐夫,你认为我们耿家能独善其身吗?”
耿睿恍然,先帝对满朝老兄弟举起屠刀之际,父亲向先帝为自己求婚江都郡主,本意也是投名状,也是这样才保住了性命!
见耿睿懂了,耿炳文点了点头“来!给老夫披甲,将府中家将招出,儿啊,你去叫你弟弟,我们一家人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侯爷!皇上来了!”管家气喘吁吁跑来!
“皇上?”耿炳文道,“快开中门迎驾!”
“不用了,耿将军,朕是来赔罪的!”朱允炆大步走了进来,看着披甲而立的老将军,心中很是感慨。
“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世上哪有君王给臣下赔罪的道理!”
朱允炆长辑一礼,“老将军,朕错了,错信奸臣,你受委屈了!”
耿炳文见状,赶紧扶起朱允炆,惶恐道“折煞老臣了,皇上万金之体何至于此,耿某用兵有误,愧对圣恩!”
朱允炆握紧耿炳文的满是旧茧的手,“朕查人不明,召此祸患,危急存亡之秋还望老将军能不计前嫌,祝朕一臂之力!”
“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耿家世受君恩,荣华富贵皆于国同休,老臣怎敢惜身,老臣披甲磨剑,唤儿郎弟兄任皇上差遣!”耿炳文激动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耿炳文一息尚存,一定保皇上安危!
“好!用兵之道朕不精通,将军还有数个时辰整备军务,朕就将这江山存亡交托给将军了!”朱允炆说道,前世的自己就是觉得耿炳文老迈,不堪大用才错信纸上谈兵的李景隆,百年历史回顾,才知道,祖父留给自己的不止是江山,还有镇压四海的定海神针,耿炳文!
“老臣敢不领命!”老将军虽已老迈,但中气十足!如今重得皇帝重用,竟有容光焕发的样子!
“姐夫,听闻近来朕的皇姐怀孕了,待此事过后,朕要给小外甥想个好名字!”
一旁侯立在侧的耿睿听到朱允炆提及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脸上不禁露出幸福之色。
“傻小子,还不谢君恩”耿炳文见耿睿的模样,登时吹胡子瞪眼,这小子,真没有老夫当年的灵活劲!
“啊!谢皇上”耿睿赶忙叩谢,
朱允炆轻笑一声“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只是今日事务繁多,朕就不去看皇姐了!老将军,朕会派锦衣卫随行听你命令,军中生杀调度之权尽皆允你,全力施为,拜托了!”
朱允炆长辑一礼,既是拜托,又是感谢,还有愧疚!
耿炳文当然知道朱允炆的意思,这次并没有躲开,受君一礼,当以死为报!也罢!耿炳文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看向府中内宅,仿佛看到相濡以沫的老妻,看到了还未出世的长孙,虎目含泪!
“耿睿!戴甲,随为父去军营!”
耿炳文带着仅有的两儿子,耿睿和耿智走出长兴侯府时,见到满朝文武肃然站在府门前。
“将军大义!”
“将军大义!”
黄子澄带众官,深深鞠礼,为老将军送行!
耿炳文束刀在胸,行了一个军礼,大步流星的走向军营!就像一个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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