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穿过树叶后,落下斑驳的影子,照的这白茫茫的大地,有些刺眼。
此时已是冬季的小山村里,一片寂静,草木皆息,显得格外祥和.
一声清脆的喊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石头哥回来了!”
在村头玩雪的几个孩童,突然朝着村里喊道。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跑来,肩上似乎还扛着些许重物。
不多时,少年走近跟前,看着他们说到。
“你们几个,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玩,也不怕冻着你们啊?”
“石头哥,我们一点都不冷。”
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小孩,挠着头满脸通红的说到。
“嗯,你们快点进屋去吧,别惹的你李大娘又生气,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一顿揍。”
话刚说完,附近的一个木屋内传来呵斥声,一个中年妇人抄着锅铲走到屋外。
“你们几个兔崽子,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来玩,就不能消停会,老娘看你们就是欠揍!”
正在玩耍的孩子们闻言,赶快躲到江岩身后,其中一个顽皮点的,还露出脑袋冲他娘做着鬼脸。
“我们是知道石头哥要回来,特地在外面等着的,才没有...”
那熊孩子还想狡辩,不过在感觉到前方传来一股杀气之后,吓得赶紧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见李大娘就要上来教训他们,他赶紧劝住了她。
“大娘,昨天我在山上逮着几只山鸡,烧好了吃点热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岩儿,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山上啊?赶快进来,到火炉旁边暖和,我去把鸡杀下,等下就烧好了。你们几个小崽子也赶快进来,等晚上再收拾你们!”
小木屋内的东西有点简陋,几张拼接在一起木板组成了一张简易的卧床,上面铺着些厚实的毯子,就是李大娘一家休息睡觉的地方。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毛皮,这些东西都是李大叔在山上打猎留下来的。
李大叔可是这李家村有名的猎人,无论是放夹子打野鸡野兔,下水捕鱼,还是用弓箭射飞禽走兽,那都是样样精通。
而且,他对江岩还有救命之恩。
“来,先洗下脸,这外面的风就跟刮刀子一样,冷的要死。”
李大娘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要他洗下脸,泡下手。
“大娘,我李叔去哪了?这么冷的天难道还出去干活了?”
“这不下大雪了嘛,柳江河的河面上结了冰,你李叔和村子里的一些人,到那湖面上开冰,想要捞点鲜鱼回来,晒干了好存放着,这大雪封山的,能吃的东西可不多了。”
李家村,四面环山,不通道路,和外面没有任何的接触。江岩他长大这么大,还从未有看到过外面的人,除了老酒鬼以外。
在村子的不远处,倒是有一条河流。唯一的柳江河,四通八达,支流不断,围绕着整片大山。
但是在最下游的地方,水路断开了,形成了一道百米高的瀑布,垂直而下,水声轰隆,听着就胆颤心惊,让人不敢靠近。
那天,村子的猎户李大叔,出门去柳江河上打鱼,刚刚上船没有划开多远,就发现了一处大石头后面好像有声响传来。他撑着船就过去查看了。
就看到在一个铺着褥子的竹篮里,有一个小婴儿正在哭泣,声音很是尖锐,好像是饿着了,小手不停地挥舞着。
李大叔就赶紧靠了上去,停下木船来,把篮子提上了船板上来。似乎是察觉到有周围有人,篮子里的小婴儿哭的更欢了,不停地在里面挣扎着。
李大叔就划着船回到了岸边,抱着竹篮就往家里面跑。看到刚刚出门就回来的丈夫,李大娘很是纳闷,瞧见他手里还提溜了一个篮子,心想该不会是拣着什么东西了吧?
确实是拣着东西了,不过是个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是作为外来者,又不是他一个,村子里面还有一个呢。
李大娘决定抚养这个孩子。
李大叔在柳江里的一块大岩石后面发现的他,随身也没有什么其他信物,只是脖颈处有一块不怎么起眼的,类似岩石之类的饰物,所以就给这个小婴儿取名叫江岩。
这一转眼,都十多年过去了。
从灶台上,有一阵香气传来,引得江岩伸头看去。原来是李大娘这会儿功夫,已经把山鸡给烧好了,锅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色泽诱人,他吞了吞口水。
“大娘,做好了给我包起来一只,我等下给老酒鬼带去。”
李大娘听了他的话,顿时停下手里的锅铲,一副生气的样子,对他说着。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怎么回事,整天和那老酒鬼混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江岩讪讪的笑了下,没好搭话。这话李大娘以前也经常说过,每次他都不好回答。
看见他又是摆出这副模样,李大娘没有继续说叨了,拿出一张风干了的树叶,包着一只烧好的山鸡。
包好以后,递到江岩手中,又说着一些关心的话语,才让他出了屋子。
拿着烧鸡,走到村外不远处的一间破旧茅草房边,他似乎感觉忘了什么,又返回了村里,不久之后,手中提着一坛酒,才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倒是整洁的很,没有什么杂乱不堪的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才显得这么整洁。
一张桌子,一个小凳,一张草席铺好的床,就是所有了。
在床上有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人,躺在那里打着呼噜,睡得很香,如果不是听打呼噜的声音粗壮有力,你很难从他的外表上来判断这是男是女。
江岩进门时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那人也没有醒过来,对此他也是见怪不怪了,他自然是有办法让他醒来。
“喂!老酒鬼,醒醒了,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话间,他打开了手中酒坛子上的泥印子,先是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扑鼻的香气传来,味道淡的很,像水一样。
可是说也奇怪,刚刚还在床上睡死的那位,居然一个翻身,窜到了江岩面前,一把夺过酒坛子,咕嘟咕嘟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酒坛,打了个饱嗝,长长的出了口气,满足地擦着嘴角。
那架势,好像一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人如其名,这人就是大家口中的老酒鬼。
“瞧瞧你那副样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好像没喝过似得,再看看这是什么!”
江岩抖开了手里包着的烧鸡。见他酒未放下,双眼露出了绿光,江岩又得意的把烧鸡收了回去。
老酒鬼顿时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地骂到。
“你个小崽子,还知不知道尊师重道,知不知道尊老爱幼,知不知道......”
“停!停!停!”
见老酒鬼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连忙把烧鸡递了过去,省的他又说个不停。
时不时地能够从老酒鬼口中,听到一些关于,这个山村之外的故事,这勾起了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每次来都要
让他讲讲故事。
而这些年来,老酒鬼也从他这里,骗吃骗喝,拿了不知多少酒肉。两人亦师亦友,算是半个师傅。
“老酒鬼,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也该教我个一招半式了吧,你该不会是吹牛吧,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展示一下,这和你故事当中的高手形象可一点都不符合啊。”
看着老酒鬼现在的这副尊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角的眼屎都没有擦干净,胡子上还沾着水酒,很难将想象他有什么能耐。只是故事中的他,风流潇洒的很。
“小子,你别激我,道理我比你清楚的多,只是外面的世道乱得很,兵荒马乱的,你呆在这地方不好,为什么老想着出去呢?想学我的本事,总得有个理由。你这理由我不满意,再说再说。”
江岩每次听完老酒鬼讲的故事后,都幻想着外面的世界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只是他每次都以这样的说辞来搪塞他,这让他更加的好奇。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每隔一段时间,江岩总是会梦到一些奇怪的景象。光怪陆离的世界,服饰各异的人们,奇形怪状的建筑还有毫无逻辑的话语。无数个梦境当中,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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