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老爷子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叶家攻势凶猛，显然是蓄谋已久的，招数一个接着一个，皇甫家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逼入绝路。”
“如果事不可为……我希望你能带明珠离开。”
“家族中，若说我最对不起、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她了。”
“这个丫头从小就要强，事事都要和兄弟姐妹们争第一，是个不服输的人。长大后开始接手皇甫家的产业，也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是我舍不得让她离开皇甫家，这才提出了婚约的事情。”
“我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婚姻被人左右，但我总想着，以后她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她为这个家族牺牲太多了！”
“我不想到了最后，她连个好的归宿都没有……你能答应我吗？”
“我……”就在元严要点头的时候，已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皇甫明珠打开了门。
“我不同意！”
“丫头！”皇甫老爷子抬头看着眼前坚决的孙女，心里明白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丫头，你的未来不在皇甫家！不要固执！就再听爷爷一回，好吗？”
皇甫明珠看着眼前近乎哀求的老人，内心一阵酸楚，但还是咬牙，摇头，坚定地回道：“对不起爷爷，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我皇甫明珠的丈夫，可以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吃软饭的懦夫，也可以是一个驰骋商场，叱咤风云的枭雄。但唯独不能是一个左拥右抱，早上喊着我爱你，晚上又搂着另一个女孩说你是我的挚爱的渣男！”
“我无法想象每天晚上当我独守空房的时候，而我的丈夫却在花前月下和另一个女孩卿卿我我的场景。”
“而且，皇甫家就算没有他元严，未必就挺不过去。”
“有一点爷爷你一直都看错了，皇甫家的未来不在他身上。”
“那在谁身上？”
“在我们自己身上！”皇甫明珠坚定地回道。
“爷爷，依靠一个外人发展起来的皇甫家，还是我们的皇甫家吗？”
“可是……”皇甫老爷子还想劝说，但是被元严打断了。
“好了老爷子，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你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如果她真的有把握带着皇甫家恢复昔日荣光，那也是好事。若是她做不到……”
元严转过头，看着皇甫明珠说道：“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你可以过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就绝对不会推辞。”
皇甫明珠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带着倔强，直到这一刻他们都还是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带着皇甫家走出困境。
元严并没有在病房里逗留太久，一来皇甫家的众人并不欢迎他，二来叶家的进攻不知何时又会降临，他需要回去准备。
房间里，皇甫明珠用湿毛巾帮皇甫老爷子擦着双手。
“丫头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终究是要找个男人依靠的，元严虽然是个花心的人，但我看得出来，他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真心的。”
“趁着这次机会跟他走，你也能脱离皇甫家这个漩涡。”
“经过这次的失败，我在皇甫家的威望也大打折扣，他们以后很多事未必会听我的……丫头！”
皇甫明珠低着头，用毛巾擦着老人的手，许久，说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
“我从小就为了皇甫家的未来努力，跳舞、钢琴、学金融管理、学会在一群老男人中长袖善舞……甚至到最后，我连我的婚姻都牺牲了。”
“可是爷爷，皇甫家还是败了，他们还是在责怪我。我不明白，我错了吗？”
“您说，我错了吗爷爷？”
“你没错！”老爷子自责地说道；“你没错！错的是爷爷！是爷爷害了你！”
“不！我想了很久，我确实错了！”
皇甫明珠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就像黑夜里的星辰，璀璨耀眼。
“我错在太幼稚了！”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家族里的人就会认同我、尊敬我、帮我！但他们没有，他们只会一边享受着我辛辛苦苦带来的成果，一边嫌弃我占了他们的位置！”
“我以为只要我没有嫁出去，我就还是皇甫家的人，是家里的一份子，能够成为皇甫家的荣耀！但我错了！他们只会嫌弃我太耀眼，显得他们太平庸太无能！”
“我想了很久，但我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
“爷爷，皇甫家……是什么？”
“是手下的那些企业？是外面的那群人？还是宗祠里那一个个牌位？”
“爷爷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
园中，白芊芊依旧站在树下，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树叶。
她终究还是没能摘下那人的面具。
当时，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那人轻笑着避开了。
“下次吧，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我的身份。”那人这般说道。
郭襄就是因为见到了杨过摘下面具后的样子才喜欢上他，认定了他，之后抱憾终身。
白芊芊自比郭襄，那蒋涛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狡猾的男人！”白芊芊轻生呢喃，却不由得笑了。
低头，手心里，是一片如玉的叶子，晶莹剔透。
……
丰城大学，大门边，榕树下，张楠楠时不时用脚尖在地上划着圈圈，时不时翘首盼望。
每次看到来的车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一辆，她都会不满地嘟起嘴，哼一声，然后转过身，用手指去扣粗糙的老树皮。
但过不了多久，她又会转过身翘首盼望。
某一刻，她的视野突然有些模糊，身子晃动了一下。
她连忙扶住老榕树，摇了摇脑袋，身体有些无力。
咕噜噜……
肚子发起了抗议，张楠楠皱起好看的眉，又忍不住笑出来。
为了等蒋涛带她去吃美食，她中午都没吃饭。
哼……
虽然猜到蒋涛可能被事情拖住了，但她还是恶狠狠地想着，待会儿肯定要抢他碗里两块肉才能解气。
居然让女孩等这么久，一点都不绅士！
也就在这时，熟悉的车灯照了过来，保时捷在她面前转了个弯，车窗慢慢落下，男人吹了个口哨。
“小美女，在等谁，跟哥哥去玩吧。”
张楠楠看着眼前故作猥琐的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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