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板娘适时出现，打了圆场，“别生气了，来尝尝我做的皮蛋吧。”说着端上来一盘皮蛋，两个剥好了，两个还没剥。
肖牧闻看着这绿的发黑，黑里透黄的蛋，鼻中闻着着略有刺激的气味，疑惑的看着老板，“这就是你说的灵鸟蛋?”
老板拿着筷子戳弄了两下，看了看里面的蛋黄，点点头，“不错，是这个味，老婆的手艺就是稳啊。”
“这能吃吗？”肖牧闻还是不大确信，眼前这个像毒药一样的蛋，真的能吃。
“你看这皮蛋是不是晶莹剔透，像不像墨绿色的宝石?”老板开始了话术引诱。
“像是像，但这个味闻着，像……像……”肖牧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皮蛋的气味，似乎自己在哪里闻过，又想不起来。
“放屁的味道?”老板看着肖牧闻苦思冥想的样子，补充说道。
“对，就是那个味。”肖牧闻点点头说着。
“是不是臭鸡蛋，尝尝不就知道了。”老板娘把盘子递到了肖牧闻眼前，示意他吃一个。
肖牧闻略有犹豫，便拿起另一个完整的皮蛋一口吃了下去，入口嚼了两下，脸色也由疑惑变成了惊喜，这鲜滑爽口的口感，比自己吃过的许多名贵的食材也不遑多让。
“怎么样，说是灵鸟蛋有人信吧。”老板得意的看着肖牧闻说。
肖牧闻不再说话，而是认可的点点头。
“下午我去一趟黄家的商号，确定下决战之后的撤退路线。”老板吃着他那一颗皮蛋，“还是要整点虎皮青椒啊，单吃还是闷得慌。”
“晚饭的时候整烧椒皮蛋和皮蛋豆腐吧，现在就是给你们尝尝皮蛋的成色。”老板娘点头说到。
“你不化个妆去吗？”肖牧闻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老板说道。
老板停下一想，好像有化妆的必要，“那我还等左三千回来了再说吧。”说着便找个条凳坐下，掏出黄家的玉佩把玩起来。
没过多久左三千就提着个包袱从外面回来了，看见老板一个人坐在那里把玩玉佩，“今天这么闲吗？”
老板抬头看着左三千，“正等你呢，给我化个妆，我出去谈点事儿。”
“要化什么妆，先等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再说。”说着左三千提了提手里的包袱。
“不着急，就简单画一下，你先忙。”老板说罢继续埋头把玩起手里的玉佩。
书生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就拿着他易容的箱子出来了，三下五除二，给老板贴了点胡子，修了修脸型。
老板对着铜镜看了看，“你这也太敷衍了吧，简单化不是随便化，这化的像二十年后的我一样。”老板对老年版的自己貌似很不满意。
“凑合用够了，就管半天而已。”左三千也不再继续和老板纠缠，收拾好自己的易容工具箱，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老板也不计较，独自收拾好便出了门。
老板顺着路一路打听着就到了黄家的商铺北京分号——前门大街最显眼的铺子。商号的牌匾上写着泰祥隆，只在右下角不显眼的地方，写着一个小小的黄字。
老板刚往门前一站，立马有伙计上来招呼，哈着腰说道：“这位客官想要进点什么货吗，我们泰祥隆的茶叶和生丝都是江南驰名，大宗和散买都有折扣的。”
老板一听，这才是专业的啊，自己开客栈这职业技能还有待提升啊。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伙计接着说，“不买进来看看也没关系，有招待的茶点，可以边吃边选。”说着便侧身引着老板往里面走。
难怪别人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还是有道理的。老板暗暗想到，便抬脚跟着伙计往里面走，顺便打量起来。
明亮宽敞的大堂，正中挂着一块匾，写着“源远流长”，左右是各色货物的柜台，都是些江南地区的特产，不同的特产前还有不同的伙计招呼，角落还有几套桌凳，摆着茶水点心，虽不是什么高级货，但看着也是用了心。大厅后面估计就是vip会谈室了，不知道多大的生意才能进后室。
乖乖，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一个复古售房部啊。老板心里暗叹。这就是穿越了却没进过大城市的后遗症——去哪儿都像进了大观园。
“客官，您看您想先看看我们的货物，还是先坐下歇歇脚。”伙计说罢就站在一旁，等着老板回话。
老板对伙计一拱手，“劳烦这位小哥通报一下掌柜的，再下这里有比大生意要与他商讨。”
“客官，三百两以下的生意小人也是可以做主的，不知客官要做什么生意，要多少货物。”伙计并没有动地方，而是笑着解释到。
“呵呵，这位小哥，我的生意是你们少东家谈好的，你尽管去叫你们掌柜的。”老板很大气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手上捏着多大的生意。
“那您先随小的去雅室，小的再支会掌柜的，您看行吗？”那伙计并没有过分纠缠，仍是哈着腰说着。
“好，请带路。”老板一背手，等着伙计引路。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转身在前面带路，把老板引入大厅后的一个雅室中。
雅室不大，摆着一副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当下时兴的字画。伙计招呼老板坐下，倒上茶水，便和上门告退了。
当老板喝第二杯茶的时候，一位面容可掬的中年人推门而入，一边还说着：“告罪告罪，让客官久等了。”
老板放下茶杯，起身道：“哪里哪里，不知这位掌柜的如何称呼啊。”
中年人对老板这反客为主的做法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鄙人姓钟，掌管此处也有点年头了，不知客官贵姓，打哪里来，有何我们少东家谈了什么生意啊？”
老板也不说话，掏出玉佩放在桌上，示意钟掌柜自己看，便坐回去，继续喝茶了。
钟掌柜小心翼翼的从桌上拿起玉佩，反复端详了一阵，便将玉佩放回老板身前，拱手道：“不知这位贵客有什么需要鄙号帮忙的，鄙号定全力以赴。”
“你不问问我是谁，玉佩从哪里来的?”老板好奇的问道。
“我们商号只认玉佩不认人，能有此玉佩的都是东家的大恩人。”钟老板严肃的说着。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和你们少东家做笔生意而已，我们组……嗯……商号叫哪儿都通，有批货想在本月十六凌晨出城，掌柜的，你有路子吗？”老板用放松的语气说着，同时观察着钟掌柜的反应。
钟老板皱眉不语，心里暗想：宵禁之后想要出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做生意的多少有些路子，尤其是跑私货的人，多半会在半夜进出城，只是这哪儿都通从未听说过，不知道少东家在哪里认识的这人。
“不知有多少车货物，都是活物还是死物？”钟掌柜接着问道。
老板好奇起来，这掌柜这么专业，怕是走私贩子出生吧，问道：“活物如何，死物又怎样？”
钟掌柜认真的回应着：“活物有活物的路子，死物有死物的路子，要准备的时间与东西都不一样。”
老板一听正色道：“五个活人。”
钟掌柜没有继续细问，只说：“是您来交给鄙号，还是他们自己来。”
老板想了一下，回复道：“他们大概会在十六日丑时前来找你，到时候只需对个暗号，你认号不认人。”
钟掌柜略一疑惑，问：“请问暗号是?”
老板眼珠一转，“你问来人干啥，来人说找人，你问天堂地狱哪儿都通，来人需回答……”本来老板想脱口而出杀人放火零时工，但一想这容易让人误会，万一反手就把我们举报了不是完蛋了，于是大喘了口气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钟掌柜脸上肌肉不自觉跳了一下，想来也被这长短不一、不着四六的接头暗语给震住了，只是心下默念了几遍，“记住了，您还有什么交代吗？”说罢便看着老板。
老板将玉佩推还到钟掌柜身前，“此事一了，我们便各不相欠了，你把这个还给你们少东家吧。”说完便起身一拱手，寻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老板七拐八拐的才回到了客栈，一回大堂就赶紧把假胡子什么的给撕了，“化妆也太难受了，老婆，老婆，快打点水我洗个脸。”
老板这一吆喝，左三千和肖牧闻都闻声来到和大堂，老板娘最后端着一盆水出来，放在老板身前桌上，“事情办完了?”
“嗯，多安排了一条后路，也不知道到时候还用不用的上。”老板一边舀水洗着脸，一边说着，“计划开始前，你和嫂子要提前出城，去天津等我们。”
“为什么不让我们留在城里接应？”老板娘很是疑惑，拉住老板问道。
“第一，行动了你们帮不上什么忙；第二，行动后大概率会封城，那时候想出城就麻烦了。所以你们先走是最好的办法。”老板双眼盯着老板娘说着。
“可是……”老板娘还想说点什么，肖牧闻却抢先说道：“听他的，你带着梦洁先走一步，我们行动完以后再来寻你们。”
见肖牧闻也如此说，老板娘只能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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