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舟心下稍安,独自执刀堵住敌军,想拖延些光景,待冷小宛等人走远再行脱身。
东方渐渐泛起鱼白,天欲大亮。
叶风舟虚晃几招,正待乘机遁离。骤闻后阵有箭手轰然大叫:“兀鲁特禾尼将军!兀鲁特禾尼将军!”敌军步卫与骑兵闻喊,止战随声附呼:“兀鲁特禾尼将军!”叶风舟神色随之一怔:“他不是任职桂王府么,怎会突然出现此地?”
马蹄声由远及近,三骑顷刻奔驰阵前。
但见当先一名军官身穿披风铠甲,威风凛凛傲首乘于马上,道:“徐良成,尔等拿下几名贼寇?”此人正是桂王府西域八骏,排行第一的兀鲁特禾尼。黑脸校尉抱拳施礼,道:“启将军,贼寇势众,吾等厮杀半夜,教他们大部逃了去。”兀鲁特禾尼道:“他乃何人?”黑脸校尉徐良成道:“乱民贼首!”兀鲁特禾尼抬腿跃落当场,横眉面露愠色,道:“莫麾下百余人马,乃我大元步骑精锐,居然拿不下一个乱民,荒唐至极!”徐良成诚惶诚恐,道:“卑职无能,此人武功非同小可。”
叶风舟目不转睛盯住军官,心道:“与他多年未见,修为精进不少。”兀鲁特禾尼上下端相着他,道:“我观兄台似有些眼熟,可曾有过交际?”叶风舟镇定自若,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岂敢高攀。”兀鲁特禾尼道:“官差奉命押解犯人,为何阻拦?”叶风舟道:“这些女子皆为两浙良家,请问他们触犯哪条王法?”兀鲁特禾尼道:“官家拿人,自有官家拿人道理!大元法例,岂容你一个小小草寇质疑!”叶风舟鄙夷不屑,道:“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兀鲁特禾尼冷嗤一声:“交出犯人,恕你无罪!”叶风舟道:“元廷治下,汉民何者无罪?”兀鲁特禾尼道:“冥顽不灵,找死!”言语甫歇,铁拳一招“双风贯耳”击到。叶风舟使出“蛇行狐步”轻功,侧首避开。
两人各展所能,瞬间缠斗一起。
黑脸校尉徐良成跨马挥缰,道:“追!”匆忙率部向西急赶。叶风舟闪身挡住去路,左掌变爪一抓,喝道:“给我滚下马来!”兀鲁特禾尼道:“相好的,哪里走!”赶上飞起一脚,当胸猛踢。徐良成趁机拨转马头,绕开二人而去。叶风舟眼见阻拦不住,当即激运九天罡元功,左爪换拳,向对方脚心“涌泉穴”击去。兀鲁特禾尼左足顿地,嗖地跃上树杈,接着发出一声咆哮,凌空冲他“百会穴”打到。叶风舟使招“灵狐奔月”式,早已赶到徐良成背后,振臂一挥,弯刀力斩而下。徐良成倏觉寒风笼罩,忙埋首趴伏马鞍。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兀鲁特禾尼掷出两枚暗器,一枚射向对方手腕,一枚射向对方脑后。叶风舟忽听凌厉之声袭至,顿足俯身使招“拨草寻蛇”式,弯刀顺势横削马腿。那匹黑色骏马吃痛,前蹄跃起一掀。徐良成猝不及防,噗通跌落尘埃。黑色骏马“咴咴咴”悲鸣不绝,片刻便驰入山林之中。徐良成唬得脸如土色,慌使招“滚剪腿”式,手掌一撑地,逃出丈余开外。
士卒们手挺兵刃,四方争相来救。
叶风舟遂顿足腾起,手持圆月弯刀,当顶“砰砰砰”连磕,将进前数名步卫打翻。两名步卫左右挥刀,压住叶风舟刀背。恰在这时,兀鲁特禾尼铁掌打到。叶风舟大吼一声,弃了弯刀,运劲使出八成功力,迎掌硬接。兀鲁特禾尼虽然武功高强,当世已属绝顶高手。但叶风舟九天罡元功已至五重,谁人能经受得住?兀鲁特禾尼登觉双臂酸麻,忍不住“噔噔噔”后退数步,口喷一股鲜血,方才拿桩站稳。叶风舟施招“踏雪寻梅”式,冲打而至。兀鲁特禾尼侧身跃开,挥起右掌磕开。叶风舟招式未老,腾空而起。兀鲁特禾尼不见了对方人影,慌忙抬头扫视。叶风舟已闪在他背后,二指并拢一戳。兀鲁特禾尼化掌为爪,想擒对方腕处“太渊穴”以制敌。孰料叶风舟五指突张,竟向他“经渠穴”扣抓。
十多年前,缠丝剪云手乃雁荡刺卫绝学,然时至于今,江湖上已人所共知。(详情请阅作者另一部小说:《雁荡刺卫传》)
兀鲁特禾尼愕然失声,道:“且慢,阁下可是玉剑书生?”叶风舟闻言招式一缓,道:“什么玉剑石剑,素未平生。”兀鲁特禾尼托地跳出圈外:“即便不是,当也与他颇系渊源。玉剑书生叶风舟乃当朝桂王府郡马,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叶风舟见他如此恭敬:“那是你们之事,与我何干!”兀鲁特禾尼道:“在下苦寻数年,终不见其踪,若前辈知晓,烦劳如实相告。”叶风舟道:“寻他作甚?”兀鲁特禾尼道:“某受旧主所托。”叶风舟道:“阁下旧主何人?”
徐良成一旁恼羞成怒,喝道:“来吖!给某拿下!”步卫骑兵得令,呼啦啦又围攻上来。叶风舟五指翻飞,擒住士卒乱抓乱抛。元军悍勇非常,虽见同伴接连丧命,一个个却毫无惧色,仍然奋勇向前。叶风舟突然打落一名骑兵,抢来兵器乘马游击。百余名士卒连攻数次,皆不能近身。又听徐良成发令:“步骑退后,弓箭射杀!”
话音未落,飞矢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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