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注意到丁贵的异常打量,林掌柜和黄姐都退到一旁。
倒是一旁陈少年开口,忧心忡忡:
“丁大哥,要不换那个小几试试?”
这小子什么意思?
关键时刻来拆台吗?
不过他从没试过两千斤,只是轻松抱起千斤石桌。
但自从他轻松掰赢炎三,就多了很多信心。
须知正常兽人鬼能敌两三个人鬼,甚至四个也不在话下。
而炎三必可以对付四五个。
而他约莫该有炎三两倍的力量。
这样估算两千斤也不算什么吧,只一直不知如何验证。
当然这只是说力量,打斗可不敢这么夸口的。
似乎抱起这个石桌是有些压力的,不过抱不起也不丢人。
这一对老弱还敢当面笑话不成?
也正好给少年露一手,居然偷偷打量袁熙。
好吧,其实只是委屈了袁熙,若是陈少年能好看些,他倒是一百个放心将袁熙交托给他。
丁贵发现自己越来越荒诞,怎么像拉皮条的玩意,之前还想给付微介绍呢。
“少年,我有分寸,你退开一些。”
丁贵抛除杂念,凝神摒息,支开陈少年。
然后定定望着石桌,两尺来高,三尺见方有余,不是那么规整,但比较坚硬。
上面小碟也不去管了,他弯下腰,双手从上方把住两边,抓紧边沿。
稍一运息,直接向上发力。
就在三人瞪大双眼之下,丁贵却悻悻松开了双手。
从头至尾石桌居然纹丝不动!
丁贵颇为泄气,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撼动石桌。
当然他刚才是仓促出手,并没准备妥当,接触后才发现并没想象的那么轻松,发力一半便已撤力。
所以打算知会一下三人,离得再远些。
不待开口,陈少年已经转过来,似是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一般:
“丁大哥,这种巨石普通人很难搬得动的,除非那些强壮的鬼将或有可能,咱们不试也罢。”
看得出少年是真心为他排忧解难,只是旁边林掌柜和黄姐脸色不佳,似是被人耍了。
不待他们说话,心中已有些数,丁贵直接堵住他们口舌:
“少年,你领他们再退后些,我要用全力了。”
陈少年虽眉头紧锁,但还是过去将黄林二人往墙边再推后几步。
一时石桌方圆一丈来远都给丁贵空余出来。
丁贵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面即是三人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锁牢,也不原地发力了,直接抓牢石桌腾空而起。
只见瞬间石桌平稳离开地面,从一指高到一尺高再到三尺高。
丁贵始终保持呼吸平稳,脸无异色,就这么飘在半空,甚是诡异。
石桌如生出支架在两手间,安稳如在平地之上。
上面五盏小碟及桌面残剩不动分毫。
不说旁边陈少年一脸动容,林掌柜已经惊鄂的张开大嘴,不能出声。
而黄姐很快从愣神中清醒,只见她拉住林掌柜大呼:
“老林头,丁公子是得道高人,我们得请他上坐,不可怠慢了才是。”
虽知道此话是刻意说给自己听,丁贵也不计较。
只要能让他带走元宝和袁熙,方才一些小轻视实在微不足道。
现在实力已经验证,想来他们也不会再有话说,他更是对自己了解更进一层。
若说速度是他的强项,不惧任何未修道之魂,那力量只怕也不算他的弱项。
两千斤能抱起,也差不多是神魂能承受的极限,不过却没感到不适。
这说明还有上升空间,若是再多分离出几颗芝麻,那不就可以再上一个台阶吗。
在空中静抱十来息,丁贵才缓缓飘落。
当石桌在原地安置好,几乎看不出有何异动。
林掌柜当即来到身边,本来平滑的面皮也卷起许多褶皱,笑容竟是平空挤出来的。
“丁公子,我们现在相信你绝非一般,的的确确身怀仙术。一切都怪我有眼无珠,还望丁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慧婷,你马上去请袁熙过来,并把元宝准备妥当,把我们珍藏的元宝也全部拿出来,都交给丁公子。”
丁贵刚想开口打断,觉得有些不忍将对方的钱财据为己有。
不过稍想又笑自己太急切了些,得先看到对方诚意。
黄姐只稍待一息,便答允而出,应是去请袁熙了。
这丫头也是,怎么去了半天。
“丁公子,刚才一直多有打断,还不曾和您细说这些宝钞的麻烦之处,趁着现在得空,我和您说说?”
林掌柜坐到桌边,换上一副推心置腹模样,实在瞬息间变换过来,让丁贵有些难以辨别。
这真是一个人么?
“林掌柜,正想让你指教。我取了这么些元宝,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直言。”
丁贵岂会伸手打笑脸人,巴不得多了解一点秘辛,也好日后应付。
“好说好说,指教可不敢当。说起来这些元宝品质高一些,尺寸大一些都无妨,甚至数量多一些也无妨,但是有计较的是不该出自您的手上。换句话说,不该出自黄引鬼魂之手。”
林掌柜似是对这些了如指掌,所说有些拗口,但丁贵还是听明白。
就是说黄引沟通取物,不该取这么多呗。
不待他接口,林掌贵继续道:
“丁公子,可知地府获取宝钞,十成十都是依赖各个尘世而来。其中途径不过四种,私祭,公祭,私取及例取。”
“私祭即是每个魂魄的祭祀烧纸,无论是不是有过现场收取,地府都会从中谋取一份例银;公祭是指民间祭神,祭鬼,基本都没有外留,全部为地府所得,也许你会说有不少孤魂野鬼能收取,其实不然,他们所收取的仅是极小一部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至于私取,就是像您这样,但一般多是讨债引和讨冤引所得。”
“一般黄引到地府之后多是投胎而去,少有能返尘再取宝钞的,毕竟化魂为鬼不过四十九天,根本不够来回。当然像您这样必是有不得了的本事,才能既得黄引又享自由身,老夫实在佩服。”
“最后则是例取,这是地府统一支度计划,若是发现当年冥地元宝流入过少,则会介入,由地府总行向尘世收取宝钞。不过即便发生灵异事件,也不会有人过问,因为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各路神仙自会有数。”
林老掌许是说了太多口渴起来,停下后稍一示意,便抓起一块小瓜吃起来。
丁贵也拿起两块,递一块给陈少年,自己一边咬,一边回想。
他内心其实已在狂震,他竟完全听懂了林掌柜的话语。
一直以来,他就怀疑父亲烧的元宝被截留,只是搞不清楚如何被截留,现在算是有些明白。
哪怕他一天,七天,十天去取一次宝钞,他所得的元宝居然差不多。
也就是说他的元宝被宝钞行私自贪下不少。
对此他一点不在乎。
因为毕竟是黄纸。
但他脑子瞬间想到一个可怕的事,那就是酒!
不过他不敢多想,更不敢说出来。
许是口中湿润许多,林掌柜话音再起,不过丁贵已没兴趣再听,只是装作认真在听模样。
他其实已经明白所谓麻烦是什么。
他私取不妥之处不外乎是扰乱了冥地宝钞的存量。
若是一点点,像别人一次几十,几百都无所谓。
他可是五万个,不对,是二十五万个元宝。
像平断山支行一个月也才差不多二十万元宝的外兑。
地府可以容忍小额私取,但哪能容忍这么大量的元宝被一个小小黄引掌握。
须知地府鬼将们不过是在坊市里收些税金,或者将供品放到坊市里换取元宝。
这些不过是涓涓细流,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
而他凭白取来大量元宝,坊市都可能被他买空,实在容不得这种无端巨富。
若不是林掌柜有所求,他也不敢兑换这么大量的原始元宝,更可能会揭发丁贵。
最后丁贵极可能是人财两失的下场,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至于他能用黄引私取更是特例。
因为能拿到黄引只能是在城隍庙或地府所办,这些人早该被押解服判。
那里还有机会得到自由身,更不可能一直逗留在外,他不过是沾了狐仙搭救的便宜。
至于坊市的黄引商户,可都是已化为人鬼的黄引。
而他现在还未化魂成鬼,能看见尘世虚幻!
如今不过丁贵的死后第二十八天!
如此来看,他的确有着万中无一的经历。
不知付微此番返尘又会如何?
直到林掌柜说完,丁贵知道自己理解没错,正是此意:
“林掌柜,多谢相告,这个情我记下了。不过,我有两个疑问,还请告知?若是回答让我满意,就算传你法诀也不是不可能。”
“丁公子,有话请问,我必将知无不言。”
林掌柜知道说到正题了,神情郑重,不容置疑。
“放心,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关于袁熙的过往,还有你先前说过的地府中不敢得罪的人物又是何方神圣。最后就是你们为什么急需法诀?”
丁贵是想帮助袁熙脱离苦海,可也不想将他自己和陈少年搭进去。
原来是想趁着去坊市的机会再来搭救袁熙。
可结识陈少年之后,发现鬼将不再那么可怕。
甚至觉得鬼将只不过是纸老虎,也只有在其职位之上让人威服。
可若要拉出来放对,他甚至有信心不敌后能从他们手中逃脱。
而且可以将陈少年的惊魂令借来立威,事情一下就变得极其容易。
如果在这里用法诀换来林掌柜夫妻二人的感恩戴德,以后或许更可以凭借来打听来往信息。
若泰七稍有异动,必是林掌柜先知道。
到时有消息传来,他们自可以早做安排,甚至直接搬家,正想换个更安全的地方呢。
当然若是破财免灾,丁贵是求之不得。
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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