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跟着回家了。
几分钟后。
他一脸郁闷的端着饭碗走了出来，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拿着筷子开始活饭。
酱油活饭。
困难时期很常规的吃法。
其实贾东旭很不爽。
因为他一个月能开三十块钱，家里就他跟老妈俩人。
算是挺富裕的了。
那前院老阎家，就三大爷阎埠贵一个人上班，当个小学老师，一个月才十几块钱的工资，就养活一家子六口人。
老阎家四个孩子。
还有两个小的才两三岁大。
一天天的老困难了。
所以贾东旭很骄傲。
但可惜的是，家里他也说了不算。
想吃点好的，除非家里来客人，不然就得磨他妈磨好几天或许才能有机会吃顿肉。
平常？
没戏。
钱都得攒着。
为了娶媳妇儿用。
贾东旭一脸幽怨的吃着高粱米饭。
今天要不是陈牧，他本来可以请秦淮茹在家里吃一顿肉菜的。
结果现在要吃这种粗糙的高粱米饭。
其实高粱米饭都算好的。
困难的时候，大家都吃杂豆饭。
那种杂豆饭是最差的主食了，乱七八糟的糙米杂豆焖熟，硬的难以下咽都。
吃多了腮帮子都疼。
这时，院子里的邻居们也纷纷出来了。
晒太阳的晒太阳，侃大山的侃大山。
一个邻居看着贾东旭碗里的酱油泡饭笑着问了一句：“贾东旭，我看你妈中午买了半斤五花肉呢。咋没吃啊？”
“关你啥事？”
贾东旭气不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嘿，德性。”
“快别跟他说话了，人家带回来的对象被陈牧给吓跑了，正气头上呢。”
“是吗？对象跑了？”
“啥对象啊，人家今天第一次见面，还不算对象呢。”
“那跑了不是很正常？”
“得了，快别说了，一会贾东旭他妈要是听着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院子里的邻居议论纷纷的。
一个个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贾东旭更郁闷了。
突然。
斜对门的陈牧家门被推开了。
陈牧也在生火。
看样子是准备做饭了。
贾东旭一边瞄着陈牧家里生闷气，一边扒拉碗里的米饭。
几分钟后。
他突然发现陈牧在外屋拎着一大块的猪板油放到了菜板子上，又拿起菜刀开始切猪板油。
咦？
陈牧家里买猪板油了？
贾东旭一脸稀奇。
在大院里，很少见到陈牧吃好的。
有时候都佩服他。
对自己太狠了。
那些杂豆饭，贾东旭一口都不想吃，结果人家陈牧完全不在乎，甚至可以天天吃。
铁胃啊。
没想到今天买猪板油了？
贾东旭一时好奇，站起身来，端着饭碗走到了陈牧家门口，斜靠在门框上好奇道：“你买猪板油了？”
“是啊。”
陈牧正拿着菜刀切猪板油呢。
他是偷偷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只取了五斤出来。
准备全部用来炼油。
系统给的猪板油真不是吹的。
太肥腻了。
雪白雪白的。
四四方方一大块。
陈牧就用菜刀把猪板油全都切成小块。
“行啊，陈牧，终于开荤了。”
“羡慕吗？”
陈牧斜瞥了他一眼。
“这就羡慕了？”
贾东旭一脸不屑的说：“我妈中午买了一斤猪五花呢。也是带着肥膘的那种，不比你这板油强多了。”
“呵呵，那你中午还吃酱油泡饭？”
“你管我。”
“贾东旭，你就嘴硬吧。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巨大号的成年婴儿。”
陈牧笑着揶揄道：“你每个月开三十块钱的工资，你自己能支配几块钱？”
“……”
贾东旭不吱声了。
一提这个就郁闷。
陈牧继续笑道：“我告诉你，别看我平时不吃肉。但是只要我想吃，我就随时可以买。你行吗？”
“我跟我妈说，我妈也能给我买。”
贾东旭嘴硬的辩解着。
“行了吧，贾东旭，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陈牧懒得理他，开始把切好的猪板油放到大锅里。
全都倒进去后，添加两瓢水。
又扔里点葱姜和盐。
灶里添点柴。
中火开始熬。
一会功夫，大锅里的水就开了。
随着水分被慢慢蒸发，锅里的猪板油开始滋啦滋啦的冒着油花。
好家伙！
那香味儿？
简直绝了。
浓郁的猪油味儿。
贾东旭也忘了吃自己的饭，呆呆的看着陈牧家的大锅。
十分钟后。
那大锅里的油香愈发的浓郁了。
猪油渣也都变成了焦黄色的。
看着让人就流口水。
陈牧拿来装猪油的坛子，在底下撒上盐，然后用大勺，一勺一勺的将猪油盛出来。
贾东旭站在门口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看了看自己碗里还剩下的高粱米饭，突然说道：“陈牧，给一勺猪油尝尝。”
陈牧扭头瞄了他一眼。
似笑非笑的说：“贾东旭，回家跟你妈要一块钱来，我给你一勺猪油，外加两块猪油渣。要不要？”
“一块钱？”
贾东旭顿时瞪圆了眼睛：“你咋不去抢呢？”
“我这就是在抢。”
“你……”
贾东旭的脸涨的通红。
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开口要点吃的。
结果被羞辱了。
他气的一扭头，转身跑回家去了。
陈牧也没理他。
脸可真够大的。
这么些年，他们老贾家啥时候接济过自己啊。
他还好意思要吃的。
闻闻味儿都美死他了。
陈牧继续盛猪油。
把所有的猪油都盛出来以后，又把猪油渣捡到大碗里。
捡起一块尝尝。
哎呦我去。
真香啊。
又酥又脆，一嚼满嘴流油。
陈牧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孔都打开了。
多久没吃过猪油渣了？
自己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自从半年前父亲去世，忙活完了他的后事以后，陈牧就没怎么吃过肉了。
一直紧衣缩食的攒钱。
好几个月了。
这是第一次沾荤腥。
陈牧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把昨晚剩的一碗杂豆饭拿出来。
在上面撒点猪油渣。
再倒点酱油。
接着用大锅里剩下的猪油烧点葱油，趁热浇在杂豆饭上。
用勺子一顿搅和。
完活。
闻闻，那叫一个香。
就做这点饭，陈牧热的满头大汗的。
把大铁锅拿下，放上炉盖子，随手抄起一双筷子，端着大碗就走了出去，直接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
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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