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阳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拿开手，他看着叶晚歌，仿佛看见一个陌生的人，这和平时的叶晚歌很不一样，眼神，气场，动作，语言都不是叶晚歌。叶晚歌上下打量着衣帽间的衣服，说道：“衣服的主人品味不错。”她一件一件看过去，最后停在一件黑色丝绒的礼服前面，叶晚歌仔细看了看，说：“你过来，把它拿下来。”
厉子阳不明所以照做，叶晚歌拿着礼服，放在展示柜上，顺手就把自己身上被厉子阳撕破的蓝色的睡裙脱了下来，厉子阳看着她的举动惊呆了，她睡衣里面几乎是真空的，只有一条底裤。厉子阳目瞪口呆，叶晚歌却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身体，厉子阳这才发现她身上不止一处枪伤，叶晚歌的手指划过身上的每个伤痕，冷笑道：“叶晚歌真是个废物点心。”说着扭头对厉子阳说：“你看够了没？怎么，现在想睡一下？”
厉子阳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他急忙转过身去，叶晚歌疯了吗？
叶晚歌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将黑色礼服穿在身上，简单盘了个头发，带上了配套的头饰。黑色的礼服将她的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整个人气质也冷艳起来。她一步一步靠近厉子阳，厉子阳明明比叶晚歌还要高半个头，但是却被她的气场震得连连后退，叶晚歌抬手摸着厉子阳的脸，突然恶毒地笑了，她指甲微微一用力，厉子阳的脸上就出现一条血痕。叶晚歌挑了挑眉，放声笑了出来，她绕过厉子阳自己往楼下走去。
厉子阳看着镜子里自己破相的脸，又看着地上狼藉的衣裳，这才回过神来，追了下去，他在一楼的餐厅里找到叶晚歌，她在桌子上摆了一排洋酒和各种各样的杯子，她本人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外面似乎下雪了，她端着一杯红酒，穿着古典黑色的礼服，站在那里，好像会魔法的吸血鬼端着一杯血液，厉子阳缓缓靠近她，轻声问道：“晚歌，你怎么了？”叶晚歌看着窗外，露出不在乎的笑容，说：“没什么，我是个美女嘛，美女就要有氛围。今天是平安夜吧。”叶晚歌刚刚说完这句话，远处传来了钟声，这是那个古老的钟楼专为平安夜敲响的钟声，厉子阳说道：“对，明天就是圣诞节。”
“你可以滚了。”叶晚歌冷漠的说了这句话。厉子阳擦了擦脸上的伤痕，说道：“我今天是不会走的，既然你会说话了，那就告诉我，你和盛笃行是什么关系？”
叶晚歌现在的表现和刚刚大不相同，厉子阳看着她眼中的自信和坦然，心中也没底起来了。
叶晚歌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怎么？你吃醋了？”厉子阳不置可否，叶晚歌换了副面孔，狠厉的说道：“在外面装什么痴情种啊，你真的爱叶晚歌吗？你接近叶晚歌是为了什么？你先说说看？”厉子阳吞了吞口水，叶晚歌精准捕捉到这个动作，在他准备拿旁边餐桌上的酒杯的时候快速上前，一只手锁住了他的喉咙。
“不要想着说谎，厉子阳。”厉子阳瞳孔微微放大。叶晚歌继续说：“你对叶晚歌用的手段，不是普通的未婚夫吃醋的质问，而是审讯的问法，刺激她最敏感的地方，击溃她的心里防线，好奇怪，你从小在叶家长大，大学也是上得叶书豪亲手安排的金融管理学院，叶书豪自己不够白，却把你培养的干干净净，所以你从哪里学得这套？”
厉子阳终于明白叶晚歌哪里不对劲了，现在和他说话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叶晚歌，好像是别人借着叶晚歌的身体在说话一样。厉子阳心里转了转念头：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他惊讶与叶晚歌的这种观察力，回答道：“这个是我大学的时候感兴趣自学的。”叶晚歌放开了手，这时厉子阳才发现叶晚歌手里夹着一个玻璃碎片，她的手指上有血迹，厉子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感觉到细微的疼痛，他的脖子已经被叶晚歌划破了。
叶晚歌将碎片随手一扔，说道：“厉子阳，你没说实话。”厉子阳感觉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叶晚歌继续说：“刚刚伤痕的位置就是动脉，你刚刚就在死亡的边缘，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厉子阳听得头皮发麻，叶晚歌冷笑道：“你能稍微体会到你每次审讯的时候，叶晚歌的感觉了吗？我不管你黑的白的，以这种卑劣的手段从心理疾病患者身上套取信息，你这个人也不怎样，我就算杀了你，你也是活该，但是我不想给叶晚歌找麻烦。”
厉子阳问道：“那你又是谁？”叶晚歌面色毫无波动，说道：“我，我是谁呢？或许，我也是叶晚歌。”她笑得风情万种，拿出了手机，说道：“马上十二点了。”
古楼的圣钟再次响起，午夜时分，厉子阳站在一座古堡样式的别墅中，看着对面如同恶鬼附身的女孩，窗外是肆意狂舞的雪花和满院子凋谢的玫瑰花的尸体，这种感觉让他有种不在人间的错觉。
钟声结束的瞬间，叶晚歌在手机上拨通了一个号码。她看着免提，眼神挑衅的看着厉子阳。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喂，是晚歌吗，怎么现在打电话？”厉子阳听过这个声音，是盛笃行。
叶晚歌开口说道：“盛笃行，圣诞节快乐。”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良久，盛笃行疑惑地喊了一声：“叶晚歌？”叶晚歌笑道：“是我。”盛笃行的睡意仿佛在这一瞬间清醒：“你在说话？”叶晚歌说：“自然是我在说话。”
盛笃行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叶晚歌，你在哪里？”
“在家。”
“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盛笃行匆匆挂了电话。
叶晚歌将手机仍向一边的沙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金酒，她缓缓抬起酒杯，问道：“厉子阳，要喝一杯吗？”
厉子阳没想到盛笃行会过来，叶晚歌看着厉子阳犹豫的模样，冷笑道：“厉子阳，有本事把你那些手段都用在盛笃行身上，用在一个病人身上算怎么回事？”
厉子阳不知想了什么，开口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要先走了。”
叶晚歌鄙夷地看着厉子阳，说道：“没用的狗男人，你尽管走吧，未婚夫是吧？今晚就给你戴上镶金边的绿帽子。”
厉子阳听了这话，目光变得凌冽，他看着叶晚歌，说道：“你最好不要用叶晚歌的身体做这些事，否则，你会后悔的。”叶晚歌轻蔑一笑，厉子阳抬脚往门口走，走到大门，突然停了下来：“叶晚歌要是死了，你自己也活不成，请你三思。”
厉子阳说完这句话很快消失在了雪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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