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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认识他没有揭穿我是个小偷，我好久没有偷过东西了，最手痒的时候在街上偷了个钱包又给人家塞回了包里。因为在他家赖的越久，越觉得自己不能给他丢人。我用他给的钱买漂亮的衣服，去安安静静的读书学习，去买好吃的好玩的，去交朋友，10年，他让我平平安安长大。尽管夜里一直会做噩梦，会担心有一天孤儿院的人或是妈妈来抓我走，但一睁眼只要看到这熟悉的房间，立刻会觉得无比安心。
顾复唯一对我生气的一次，是因为我没控制得住，偷了同学带到班上的父亲的手表。我知道那是很好的表，我希望顾复能戴到手上，就拿了回来。在半夜，跑到他房间偷偷摸摸给他戴。后来他就生气了，异常严肃的对我说：“你不欠我什么，我不要你为了我去偷东西！允许你住在我家的条件你应该记得，你要保证偷窃的习惯绝不能再犯。一次两次我能容忍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改，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如果再有一次，我就要把你赶走了。”
我当时就吓哭了，因为长这么大，被妈妈灌输的思想是偷得越好越多越就越能得到表扬，这样的我，要怎么样说改就改？
我只好对他郑重保证：“我在改我就在改，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拿别人东西了，这个我会还回去的！你不要生气，我喜欢住在你家······顾复······不要讨厌我，求求你。”
他叹气，摸着我的头，像哄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青案啊，你要做一个好姑娘。”
16岁的时候我问顾复“一直做一个好姑娘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长大了跟你结婚？”我当时使劲揉着鼻子掩饰自己的紧张。
他哈哈哈的笑了一会儿，看到我逐渐认真的表情赶紧补充说：“以后会有一个跟你一样大的优秀的男孩子喜欢你，跟你结婚的。”
“哼，我不是小孩子了。等我明年再好好跟你聊聊这个问题，明年我就长大了。”
我18岁的时候，他调回了北京，我也跟着回了。那时工作量很大，我基本上只有晚上偶尔看见他，我上夜间大学，有时下课会和他一起去楼下吃点烧烤。那年我问顾复：“要是我毕业了没工作，我就给你当老婆吧！在家烧饭打扫。”
他喝了一口酒淡定地说：“学校里没有什么看得上的对象吗？哦，你才18呢，不急，我家青案这么漂亮根本不用急。”
20岁的圣诞节我又跟顾复表白了一次，那次认真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说：“你能不能别不敢正视我，你不喜欢我么？顾复，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我哥没把你当成家人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不管你工作忙到胡子拉碴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你都是我最喜欢的人，你不要跟我说我那些幼稚的同学了。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再不拉住我，我自己都不确定还会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存款给我，他说：“真快啊，20岁了啊我的姑娘。我存的钱不多，但是，你要是想去一个心仪的城市去经历一段新的开始，我绝对是支持的。”
22岁在我准备跟他告白的那个晚上，我发了一场高烧，烧的整个人都糊涂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看见自己小时候脏兮兮的手摸到一个阿姨的包被她骂；我看到自己跟着陌生的女人叫着妈妈；我看到自己被反锁到一个男人的办公室怎么也出不去；我看到浑身是血的自己穿着长长的寿衣在阳光下焦急地走。
最后在梦里，我看见顾复和我手拉手走过了庄严的胡杨林，手拉手躺着看草原的的漫天星空，于是我便哭醒了，我觉得太过幸福，幸福得不真实。那些噩梦，那些破碎凌乱的痛苦记忆我不怕，我能忍住眼泪，我能背负。但在他面前，我只想好好地哭，我只想一直做他的好姑娘。
等他回到家已经是夜里2点，我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我光着脚跑进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子，他也没睡，但还是刻意跟我保持了一些距离。
“顾复，我有话想跟你说。”我轻轻说。
“你还是做噩梦睡不着吗？”他伸手摸摸我额头，仿佛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
我忍住了眼泪。我要说的，虽然每年都会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但是他就是不在意的那些话，还是要说的。
“顾复······我想跟你说——”我哽咽着停顿在自己想了一遍又一遍的告白上。
突然地，我听见了他慢慢变得颤抖的声音：“你不该这样的，青案，”他把我抱在他怀里，抱的紧紧的，“你根本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野，很快浸到他的睡衣上。
他说：“别再说你喜欢我了。你说的够多了，这次换我来告诉你。我爱你，我太怕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了。”
他担心这样的爱是一种罪过，他担心我的未来，他担心的太多了，他该知道，我是个走哪都想翻人钱包的小偷，他却是把我的心和魂都偷走的人。我做的坏太多，我一点都不怕。
“我们结婚吧，青案。”
你看，我知道的，我们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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