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破败的小屋里传来一阵又一阵令人心惊的咳嗽声。房屋外,早就打好猪草的周军顺着门槛将背篓放下。烈日当空,阳光顺着爬过一片片瓦,从稀疏的瓦缝里面透出,只见阳光的金色中包裹着密密麻麻飞扬着的灰尘。
周军走进去,看着那用枯草铺成的床上,躺将这一个枯瘦的妇人,枯黄的脸上只剩下那早已失去光泽的眼睛还睁着,她并没有因为听见有人进门就转过去看周军,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破瓦铺成的屋顶。阳光刚好透过来一缕在她脸上。但妇人还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光的起源处,像是不觉眼睛刺痛。
“娘!”周军连忙唤了一声,妇人没有任何动作,在那一瞬间的沉默几秒,她才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微弱的音:“军......儿......”周军瞅见妇人干裂的唇,随手从枯草床边去探了一个残破的小碗,抬脚去离床很远的用来专门盛漏檐水的小缸里去舀。但当他手中的碗与早已干透了的缸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时,他沉默了。本来昨夜都已经缺水了,将水的希望寄托在那只放在檐下的小缸里。昨夜本想着若无雨,至少也有几颗露珠罢,不曾想到的是尽是一滴也没有。
早已断水两日了,天气大旱,娘又生着极重的病,上次跪了一夜郎中房前才使得郎中给娘看了眼病情。当时郎中说娘的病最需用水擦洗身子,用中药掺人参日服。中药和人参自是不敢奢望的,但是,水这样平常的东西,他也满足不了娘。他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却又无能为力。他攥紧手中破旧的小碗,心头上像是压了块沉重的石头,还是轻轻返回床边,很轻很轻的将碗放下,像是从未拿起一样。
“娘,你先把眼睛稍眯些,刺光对眼睛不好......”他担忧的看着那个枯瘦的妇人。“噢......噢,有光了吗.......娘说怎么这么暖和......”枯瘦的妇人并没有把眼睛移开,反而睁的更大些了。周军垂下头,心里面一阵懊丧,现在他才想起娘的眼睛早就看不到了,更别提什么阳光了。
这时候,妇人艰难地偏了偏头,似乎想跟周军说话,张了张嘴,最后才好容易哑着嗓子说:“军儿......你......快去把该办的事......咳咳咳办完......莫叫老爷等急了......”周军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娘,你病的那么重,我想......”妇人没有回答,终于移开了盯着光的眼睛,微微阖上,像是感叹一般的,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害......你啊......”
周军知道母亲的脾性,知道是有些不高兴了,站将起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用手在自己破烂的衣裳里面掏了掏,掏出几个铜板,轻轻踱步到床边,蹲下身子,将那几个铜板放在妇人的手中。然后深深的看了妇人一眼立起身来,才抬脚走到破旧的门边,跨过门槛,将那猪草背起来向那蜿蜒的山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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