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策,今日之事你虽有理,但却有过,本掌律就罚你面壁思过三天,好好想想何为圣贤之道?”
闻人宗政作为掌律,韩策纵有万般理由公然动手却是不争的事实,若是不予以惩罚,如何让其他学子敬畏纲纪。
“学生,甘愿受罚,只不过学生有斗胆一问?”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有什么疑问尽可开口”程渊开口说道。
韩策摇头“学生的一问,无关学业,只想请问三位老师,世家子弟和寒门学子有何差异?”
闻人宗政、冯希寒、程渊闻言无不脸色一变。
世家子弟和寒门学子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数百年来都未曾改变,双方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世家子弟向来自视甚高,一直认为寒门学子不配跟他们争夺文位,官位,一直将自己当成是上位者,而寒门学子只配被领导。
而作为寒门学子向来清高和寡,骨子里更是看不起这些靠着祖辈余荫过着奢华生活的二世祖。
朝廷并非没有努力过平和双方之间的隔阂,甚至为此出台律法,但已然收效甚微。
所以每一任皇帝都在试图去尽量淡化这种隔阂,以求达到天下大治的目的。
而作为当朝的文官,以及从寒门走上来的官员,也在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双方都秉持着心照不宣的态度。
但不曾想韩策居然如此直白无遮的将如此尖锐的矛盾提了出来,饶是三人都是学究天人的当代名士,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就连一直针对韩策的冯希寒,此时也是缄口不言,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彻底激化矛盾,而且谁都知道当今圣上一直在致力于教育平等。
若是让当今圣上知道堂堂大瑜第一学府国子监闹出这样的丑闻,整个国子监都将受到诽议。
程渊略微沉吟,忽然笑道“你能有此问,说明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妨说出来听听”。
令冯希寒和吕子腾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程渊居然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拱手作揖。
老师向学生求教?
虽然是值得提倡的美德,毕竟至圣先师曾说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但古往今来从未讲过哪个圣贤能够真的做到这一点,近代更是绝无仅有,反而更注重师德师仪。
韩策微微一笑,走到闻人宗政的案前,提笔蘸墨,下笔如飞!
“山不在高,有志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行”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至圣有云“何陋之有?””
洋洋洒洒八十二言一篇陋室铭,一挥而就。
文成,字字生光,芳室之内,才气涌动。
笔墨芳香,充斥芳庭!
韩策没有理会他人的震惊,而是放下笔墨,转身出门而去。
口中高呼“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噗”
吕子腾承受不住才气的冲击,再加上嫉妒心上涌,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立即委顿在地。
冯希寒也没有比吕子腾好到哪里,在韩策成文的刹那之际,没有控制住本性而产生嫉恨之心,亦遭到文道反噬,文胆出现了裂纹。
而闻人宗政和程渊却是大受裨益,才气接引天地之时两人被浩荡的才气所笼罩,等同于一场被动的才气灌体,受益匪浅。
“至圣先师你可曾看到,我文道当兴,文道党当兴啊”
闻人宗政激动的高呼道!
“才气可达镇国,大瑜已经半甲子未曾出现镇国文章了,不曾想我闻人宗政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一首镇国文章的诞生,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程渊心中的激动丝毫不亚于对方,但此时却是眉头紧锁。
他担心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人怕是会坐不住了!
“还有他那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气势非凡,豁达壮观,虽只有短短的两句,却也达到了五尺才气”。
此时的闻人宗政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宗政兄,韩策此篇文采自不用说,但此文一出必定引起巨大的轰动,很快就会引起陛下的重视,若是陛下闻起来此时因何而坐,我等该作何回答?”
闻人宗政一时语塞!
他被韩策此文的才气所感染,一时间倒是忘了,韩策写出此文是对他们的一种讽刺,是对这个世道一种不满,若是让皇帝陛下知道堂堂国子监居然将天子门生,逼得写出这等批判性的文章,定然大怒。
要知道龙颜一怒,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闻人宗政将原本激动的目光,此时冷了下来,狠狠的看了地上的吕子腾和冯希寒一眼,罪魁祸首就是这两人。
若是今日自己处置不公,真的将韩策逐出国子监,那自己将成为国子监历史上第一大罪人,而且是罪不可恕。
程渊一直闭口不言,此文一出今后国子监内没有人能够撼动韩策的地位,谁再想将他逐出国子监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格。
而以他对闻人宗政的了解,今后就算是把他自己给赶出国子监也不可能将韩策赶出国子监,哪怕是祭酒朱秋白亲自来也没用。
程渊心中的激动丝毫不亚于对方,但此时却是眉头紧锁。
他担心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人怕是会坐不住了!
国子监不缺君子和贤人,甚至大儒都好几位,在韩策写文《陋室铭》的同时,便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异样,立马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准备一睹为快。
“宗政啊,你又写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文章,闹出这么大动静,赶快给老朽看看”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便看到一个矮小的白胡子儒衫老者一闪而至,不多时数名大儒,十数名贤人鱼贯而入,纷纷准备新诞生的大作。
见到白发老者闻人宗政,程渊以及冯希寒几乎同时起身,躬身行礼。
周玄清,国子监辈分最高之人,国子监唯一硕果仅存的鸿儒,名副其实的三朝帝师,就连当今国子监祭酒朱秋白都是他的学生。
“回周老的话,确有一篇镇国之作出世,不过其作者并不是我”
“那是,小程你写的?”
程渊忙摇头道“也不是晚生所做,惭愧”。
周玄清似乎有的不耐烦,摆手道“我不管是谁所作,先让我看一眼再说”。
镇国之作有多么难得,即便是鸿儒也无法平静面对!
说话间周玄清已经来到案前,目光一接触到文章,瞬间被吸引了。
其余众人也纷纷走上前去观看,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篇文章,能让周老这等存在都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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