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看着眼前那个男人的下巴逐渐向下延伸,马上就要掉到地上。
“你认识我妈?”
“你就是尔尔?”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样惊讶的疑问。
尔尔对男人苦笑:“既然你认识我,那你也应该知道
她为什么会那么报警了吧?”
苗天瑞把自己马上要脱臼的下巴按回去,望向尔尔。
十八岁的少女成熟中带着一丝青涩,已经能隐约看出未来的样子,可她脸上的愁云惨淡不是装出来的。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苗天瑞突然感受到了脑壳的疼痛。
如果我一遇到烦心事就会头疼,那就不和我家人一模一样了吗?
那我未来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在碰到烦心事时头痛?
苗天瑞心中冒出了奇怪的想法,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们家中的人并不是个例,绝大部分人都会在遇到难以处理的棘手问题时感到头部的痛感。
尔尔看着他沉默了一阵,“我说啊,亚日好歹是个大城市,你们派出所怎么跟个废品回收站似的?”
害她睁眼看到天花板就有一片小石灰落进了她的眼睛里,眼泪哗哗的流。
苗天瑞轻咳一声打断话题,“国家肯定是要顾先发展的城市嘛……咱先不说这些事,你打算怎么安顿阎阿姨?”
“你闭嘴,我头疼开了。”
尔尔心情大跌,躺在床上想翻身发现自己翻不了,气鼓鼓地用被窝蒙上了自己的头。
“你不去上课?”
“上个屁,”对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来,“反正我平时基本不上,考试及格就行。”
这人还真是随便。苗天瑞让警员先把尔尔她妈带去休息,然后开始按照惯例进行一些必要的询问。
“在报案人不清楚的情况下,破坏写私有财产的是你吗?”
尔尔:???
“这位警员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从话语中溢出来的无奈感挤满了整个房间,“她跟你说财产是什么了没?”
啊,自己忘看了。
一旁的木头女警员小声提醒:“是一间侧房。”
“哦对对,一间侧……什么?!”
尔尔内心:呵。
三个小时过去了……
“调查结果出来了,是房屋年久失修,和这小女孩没关系。”
“好好好,谢谢警察同志……”
苗天瑞望着那个已显老态的背影迈着碎步离开了。
“小丫头,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苗天瑞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个身影。
被解开手铐不久的尔尔揉着手腕,侧头看向地面,虽然苗天瑞确实没看到她的面部表情,但表现出的落寞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的。
对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拔腿就走,苗天瑞也没拦。
桌子上仍然摊着他的工作笔记,翻到的那页中多了一张塑料名片,上面印着二维码。
他当然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但他一个直男又不会安慰女生,留下她反而打扰她的日常生活。
苗天瑞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警察局,最后的阳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像是一条扭曲的蛇。
目之所及仿佛都感染上了尔尔的情绪,被染成了飘忽不定的红色。
夕阳西下,天空被晚霞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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