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是往后退几步装死，还是抓紧机会，再次堵住洞口？”
江缘僵在原地，心里有些拿不定注意。
往后退，躺在墙角装死，有可能活命，但直接归天的可能性也不小，毕竟野猪原本也是安静地躺在地上，不也一样遭了毒手？作为一名曾服役过两年的退伍军人，坐着等死，不是他的为人风格。
其实洞外的黑幕之所以可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让人感知不到异常。
别看洞内野猪叫得那么凄惨，而洞外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害怕，要知道即使是妖兽或者妖怪出没，也是会有痕迹的。
未知中才存在大恐怖！
人族与妖族厮杀多年，彼此之间都多少有些了解，但是随着阳光逐渐消失而降临的黑幕，却让人族一筹莫展，至少在江缘的记忆里，连定安城中的镇妖使大人也对此讳莫如深，朝廷还在云州专门发布通告，警示民众夜间关紧门户，不得随意出门。
江缘曾经也猜测过，夜晚本身是没有问题，不然这个世界的一切活物早就死光了，最大的可能是有一种未知物种生活在云州地界，喜欢在夜间出没，它们实力强大，比妖邪更可怕，以至于连人族镇妖使也不敢随意靠近和探究。
不过，实力不够，无法通过实践来验证，江缘的猜测就只能猜测。
“拼一把。”
江缘做了决定，趴下身体，匍匐前行。
忽然，野猪口吐人言道：“嘿——，那小子，快过来帮本大爷一把！疼死本大爷了！“
嗡——
“谁，谁在说话？“
江缘的神经正紧张到极点，周围突然出现的人声让他脑子一震。
“别看了，小子，就是本仙，快过来帮忙！“
野猪有气无力地喊道。
“你，你是妖怪？“江缘眼神一寒，快步往后退到墙根。
这下好了，洞外有诡，洞内有妖怪，情势更加危急。
“别说那么难听，本大爷……本仙是仙，不是那些粗鲁短视的妖怪，别怕，洞外的那家伙应该进不来，我牵制住它，你去用本仙的石头堵住洞口。“野猪继续道。
“可是你对我来说不一样也很危险？“江缘抓紧手中的弓道。
“哎呀，你，要不是本仙有心救你，让你进来这里避险，你以为你之前能在本仙的洞府里走来走去，还补个觉，当自己家一样？哎哟，别说了，我真倒霉，平日里一直好好的，就这次你睡着那会儿，本仙洞府的结界不知怎么出了点问题，才让外面的诡东西钻了空子，你，本仙真是倒了三辈子的霉！”野猪说着，大吼了一声，声音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听野猪说到这份上，江缘才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备，因为如果野猪要害自己，就凭自己之前小白一样的行为，死一百回都够了。
眼下的情况，野猪虽然有可能有一些别的心思，但外面的危机才是最直接要命的。
“那好，我去堵洞口，你坚持一会儿。”
江缘深吸一口气，大踏步靠近洞口。
十米——
没事！
五米——
也没事！
一直走到洞口一米处，江缘把手放在石头上，准备推动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洞外几乎凝聚成实质的黑夜中，一直类手状的黑色细线挣扎着钻进洞内，扑在了江缘额头上。
但江缘身体里却猛地弹出一层金色的光芒，将他全身包裹起来，而黑色触手则是像触电了一般，急匆匆地缩回，退回夜色中。
“这……难道是那个老人家说的主人的准备？“
江缘一下子激动起来，做了几十年凡人的他，哪里能抵挡住这种超凡力量的浪漫。
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当场来一段尬舞。
“哎呦，小子，本仙可算摆脱这些不要脸的……”
野猪翻过身，看见江缘此时的状况，声音陡然发颤而止。
咕嘟——
野猪咽了一下口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浩然正气！
这是人族大儒专属的护体罡气！
以前只是远远望见过一眼，现在近距离直接接触，野猪心底的震撼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先生在上，小猪有眼，不没眼不识高人，敢问先生深夜来此，有何贵干？“野猪摆正身形，恭敬地问道。
“嗯？你说什么？”
江缘被野猪反常的一番话惊回现实。
“不，先生，小猪的意思是先生屈尊来寒舍，是不是对小猪有什么安排呢？”野猪被江缘正常的疑惑用语吓到，不等江缘再多说些什么，扑通一声直接跪地。
“你这是唱哪出？”
江缘对野猪两极反转的态度感到非常疑惑，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野猪继续谨慎地说道：“先生言重了，小猪岂在先生面前放肆，只是先生，小猪平日里行善积德，从不胡乱伤人性命，希望先生能高抬贵手，别跟小猪计较先前的冒犯，敢问先生坐镇哪座书院，格物书院的戴教授曾对小猪我有几分点化之恩。”野猪匍匐着身子，语气愈发恭敬。
“书院？我区区一介童生，哪里有资格谈坐镇书院。”江缘摇头笑道。
“那……敢问令尊是何功名？”野猪追问道。
“何来功名，普普通通一村夫罢了，也不知，还在不在世上……“江缘又摇了摇头。
这时，他已经隐约猜到野猪恭敬的原因了，无他，多半是野猪因为刚才自己身上发出的金光，将自己当成了某位不得了的高人或者高二代、高三代。
“那……这不应该呀，没道理的……”野猪忽地幻化成人形，皱眉思考道。
江缘笑道：“不过我在梦中经常遇到过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解了我的很多疑惑，还说了一些让我继承什么神通和衣钵之类的怪话。”
“果然，我就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野猪幻化而成的人形自言自语地点点头。
“野猪大哥，请问我身上的金光是什么情况？”江缘盘腿坐下，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兄弟，以后要是不嫌弃，叫我朱平就行了。你身上的罡气名为浩然正气，是儒家大儒专属的护体罡气，一般只出现在四大书院的大儒身上。“幻化成人形的野猪笑道。
随手一挥，洞内便出现了一些桌椅板凳，还有一些水酒瓜果之类的食物。
“好的，朱大哥，那我身上怎么会出现浩然正气呢？”江缘问道。
“你这样，唉，我真羡慕你，你这样算是被大儒选中做了衣钵传人，自然有机会激发浩然正气。“
朱平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眼中满是羡慕和期待。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入书院，成为大儒的梦想，只是人妖有别，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不可能进入人族书院学习，而妖族，传承模式与人族不同，或许也妖族皇城，也存在书院，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是别想了。
……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江缘与朱平边吃边聊，话到投机处，两人只觉得相见恨晚。
……
“朱大哥，小弟跟你聊这几个时辰，胜读十年书啊。”江缘随手塞进一颗葡萄，笑道。
朱平也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与江缘勾肩搭背道：“江老弟，为兄是个粗人，有些事冒犯了你，别往心里去，兄弟这里别的没有，吃的喝的不缺你的。“
“这……”江缘看着朱平一脸的笑意，手里的大鸡腿和嘴里的葡萄不香了。
“咱前世好歹也是吃过各种美食的人，咳咳……，得有点吃相。”
江缘心里想着，抓紧时间咽了下了口中的葡萄，将布袋子里打包的十个大鸡腿，三只烧鸡，两只烧鹅放回去了一部分。
过了一会儿，又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葡萄放到布袋子里。
自我安慰道：“我不吃，叔叔和嫂嫂要吃的，对，他们一定还没尝过这些呢。”
一旁的朱平看着江缘的手上上下下，也是微笑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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