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街。
远处青石路上驶来一辆两匹纯黑宝马拉的大轿。
轿顶盖着黑底绣金丝猛虎的篷头,一看便知是金刀门主的轿子。
秦源与锦儿坐在轿子里,烤着火炉取暖,雪花时不时吹开车帘,一飘进来就化了。
一路上听着小贩的叫卖声和争吵声,倒有一种奇怪的安宁与温馨。
马头一转,驶入一条深巷里,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院落前。
两只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卧在门前,用黑狗血点了睛。
秦源与锦儿下了车,便觉寒风拂面。
黑猫卧在秦源怀里,肥胖可爱的身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睁开一双金黄色的竖眼,使劲往秦源身上的狐裘里钻。
黑猫名叫“长留”,是秦源花大价钱从周边州府寻来的变异种。
只因传闻此猫有夜视鬼怪、为主人示警的能力。
“总把头。”有汉子从院子里出来,为秦源二人撑开伞挡雪。
“嗯,我二叔来了吗?”
“来了,二老爷正在厅里喝着茶。”
“总把头,大少爷也回来了。”
秦源有些意外,“我大哥?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带着个女眷和一个男童。”
秦源点点头。
大哥秦承与秦源同父异母,比秦源年长四五岁。
其人不好习武斗狠,但读书科举上却颇有些天赋,年少时便考中秀才,近些年又考了举人,在南方做个八品县尉。
父亲秦山还在时,给大哥安排了一门婚事。
但秦承早已与另一大族女子私定终身,于是和家里闹翻,五六年没回过家。
路途遥远,听闻秦山死讯后,赶了一两月才到,棺材却早已下葬。
一行人走进院内。
院中设施简朴,比不上原来秦府上的亭台楼榭、小湖锦鲤,只是一家落魄商人的院所,现被他买下,作为临时住处。
院里养了一窝老公鸡,还有一群凶猛的大黑狗,种着鸡冠花和石楠花。都是些至刚至样之物。
不管能不能防鬼,总算能让人安心一些,尽人事,听天命吧。
内堂中首座上坐着一大马金刀的高壮汉子,身上肌肉虬结,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很是凶狠。
“二叔。”秦源打招呼道。
“嗯。”
二叔面冷心热,但却对秦源很好。也是在他的大力支持下,秦源才顺利继位成为总把头。
一旁还坐着一对璧人夫妻,郎才女貌。
男的玉树临风。女的挽着发髻,顾盼生辉,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七八岁男童。
此刻男人面色铁青,显然是听二叔介绍了家里现在的情况。
“道仙,你来了。”大哥秦承打招呼道,他知道现在家中是由二弟主事。
道仙是秦源的字。
“这位是内妻,陈洛苡。”秦承介绍道。
“叔叔好。”声音软糯酥脆,典型的江南女子口音。
“喵——!”长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浑身的黑猫炸起,从秦源怀里跳了出去。
秦源奇怪地看了一眼长留。
温婉美丽的女子施了个礼,低眉颔首,桃眼向上轻轻一瞥,打量了一眼这个神秘的小叔子。
“面容确实不凡.......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真是老神仙说的......贵人?”
陈洛苡生得柳眉琼鼻,身材婀娜。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啊,难怪秦承为了这女子宁愿违背父命。
“这是犬子,秦继灵。”
“继灵,快叫二叔。”
稚童手里握着冰糖葫芦,怯生生地叫了声二叔。
“回来就好。”秦源把小侄子抱起,问道,“几岁了?”
“八……八岁了。”小童很害怕二叔的眼神。
他把孩童交给锦儿,“带孩子去院子里转转吧。”随即瞥了一眼陈洛苡。
女人心思很聪敏,立刻明白这是夫家的男人要议事了,也跟着告退。
秦承心里叹了口气,“二弟果然变了很多,甚至都不过问我的意见。”
自己好歹也是一名朝廷命官啊。
秦源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开口道,“大哥,在城里住几天,便回去吧。”
秦承一路上舟车劳顿,但他也知道小命要紧,只好答道。
“好……”
“我不懂你们武人的境界,”
“只是……父亲果真是被鬼害死的?”
秦源沉吟片刻,答道,“能让一品大宗师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致死。又如同鬼魅一般,在我秦家杀人后无影无踪。”
“不是鬼怪,也胜似鬼怪。”
前门主秦山,去西牛州探友回来途中,夜晚快到南陵城时遭逢突变,同行十二人只有一个手下刘三活了下来。
刘三跌跌撞撞跑回来报了信后便疯了,整天逢人就叨囔着“全死了,吹口气就死了……”
镇南镖局的人赶到刘三所说的残庙中,只见到十一具冰冷的死尸。
死尸如同刚从冰窖子里挖出来一样,皮肤上结满了冰凌。
可是,那时明明是回暖的时候,气温还比较舒适!
问刘三,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众人搜遍残庙,除了一座流着血泪、断手断脚的菩萨泥像比较可疑之外,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接下来两天,好像传染病似的,府上接连有下人和镖师无缘无故死亡。
有的是烧火的时候把头伸进炉子里硬生生把自己的头煮熟了。
有的是被突然断裂的房梁刺穿头颅而死。
还有的则是半夜如厕时“不小心”落进井里,活生生地浸死……
为了减小伤亡,秦源采取前世“隔离”的管理办法,将每房家人分散到城中各地,派高手坐镇看管。
这方法也曾起过一些效果。
但是最近情况似乎有所反弹,甚至变得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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