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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遥 眉间锁红尘 第十章 初入皇宫

都城外的疫症来得特别突然,期初仅仅是咳嗽,然后便是高热惊厥,便一病不起,然后再侵入心肺,这个过程仅仅是持续3-5天,人便一命呜呼了,本来只是一两个老农染病,这世道本不太平,又食不果腹,人老总是病痛多,当地并不太重视,但接连好几个村民相继病毙,其中还不乏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人们慌了,这病又有别于普通的伤寒,来时不算凶猛,可一下子就发展到濒死境界,当地的官员和郎中均束手无策,不知道这因何而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病不会经人接触而传染,因为这看病的郎中和验尸的仵作目前均安然无恙。这太古怪了,老捉妖师警觉起来,会不会是什么妖物侵袭了?但一般的妖物也没这么大的能力能一下子蛊惑和入侵这么多人的,老捉妖师这一辈子也没遇到过类似的这么一两桩,他带着他那把斩妖剑和徒弟阿诺走遍了村庄及其周围的荒山野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不得不让他忧心忡忡起来......

与此同时,城外也来了一位陌生人,年纪看着不大,少言寡语,暂且可称其为一位医者,他说他也是来调查此次疫症,他详细的问了染病之人最近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物品,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几乎病入膏肓的人给救活了,这无疑是给村民们带来救命稻草般,活菩萨呀,但是,这青年人很怪,他不愿跟官员接触,只是让当地郎中把当时看病的诊籍给他,其余时候便一言不发,更为古怪的是,假设老捉妖师看见他的行为,恐怕会认为他就是一位妖怪,因为他会在半夜时分,以一种诡异的方法打开死者的坟墓,审查死者的死状…

而另一边…

青衣以宫廷乐师的身份混进了荆南国皇宫,青衣终于明白了老参精所说的低调且莫乱用法术的叮嘱了,当初一腔热情,没往细里想,她只知道这皇宫里头藏着玉净瓶,但并不知道到底藏于何地,甚至连瓶子的细节都没想过,皇宫的珍宝如此多,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瓶子多得是,可到底哪个是?想来这么珍贵的宝物,应该藏于戒备森严的地方吧,眼看着四十九天的日期步步逼近,青衣真是心急如焚。

青衣是跟随着荆南国王爷应宁王进了宫,这应宁王是荆南国国君的弟弟,平素就喜爱风雅颂赋比兴,常在民间寻访才华横溢之士。这些人或善诗词歌赋者,或善乐器歌舞者,但都是应宁王招揽来的门客,恰逢荆南国王王后生辰快到了,应宁王广贴告示,欲重金寻善丝竹管弦之能者,为王后之生辰抚曲相庆。据传他是个闲散王爷,不喜朝堂之事,无意于权力纷争,世人均知,自古帝王皆多疑,他得让荆南国国君知道自己无意争权夺利,只想做个衣食无忧的王爷,所以不得不在这方面便煞费苦心。

梨落曾说过青衣长有一副好样貌,但是凭样貌接近荆南国国君,老参精不觉得这是个优势,想想也是,乳臭未乾,她懂什么?!可青衣有一优点,那便是学乐器极快,古琴,洞箫,长笛,琵琶等均能拿得出手,一首未曾听过的曲子,反复听二三遍,便能手到擒来,梨落特别惊叹她在这方面的惊人天赋。但唯有一样,那是青衣一直都学不来的,那便是“风情”,梨落笑说,是因她未经人事,“风情”这二字不是她想学便能学得到的,即使有人教她也无法体会得到的,故每次都是青衣负责演奏,梨落或为歌姬或为舞姬,梨落跳舞的姿态极美,一袭华美石榴裙,盈盈一握杨柳腰,眉目含情,眼波微转,一笑一颦间似扶风弱柳,欲拒还迎…

过去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青衣扯着嘴角想得出神了,一旁的乐师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今日可是王后的生辰,岂能如此心不在焉,那乐师算是应宁王府的一‘老人’了,颇为惊张,倘若她们在王君面前失了仪态,那便是丢了应宁王的面子,那应宁王不是传闻中那么的‘宽宏大量’,上次王府款待贵客,一乐师弹错了曲子,应宁王怒了,打折了那乐师的双手,丢出门外,那乐师双手均废了,她的一生只会弹琴,没了双手,想要沿街乞讨,可应宁王却立令,不许她出现在王都之内,旁的乐师只记得,老乐师是在寒冬腊月,衣不遮体,饿死在烂泥穷巷里面的,而这一切是青衣这等府外之人均不知晓,外人只知道应宁王是个广交有识之士,宽仁大度的闲散王爷而已。

青衣忙正了正色,抚平了心绪,她原本以为既然已知道玉净瓶的下落,施个法把它偷来便是了,轻而易举,何必大费周章,可才刚说出自己的想法,那老参精便急急的敲了她的脑袋:“果然是涉世未深,做事莽撞,这可是皇宫,这个世间既然有妖精,那便有捉妖师,在凡人的世界用法术得谨慎,闹出个大动静,容易被捉妖师盯上,这大户人家门口都设有影壁墙防妖精鬼怪,更何况是这皇宫,防人的有禁卫军,防妖邪便更有那些道人术士了,千万别轻举妄动。”

青衣一首《醉美江山》赢得了全堂的喝彩,应宁王脸上溢不住的笑意,没想到这个相貌平平的小丫头琴艺如此了得,着实让他在兄长面前脸色有光。青衣一边抚琴,心里在暗暗打着主意如何才能接近王君,她瞟了一眼王后,这王君如此重视王后的生辰,想来两人的感情也是相当不错,也许能留在王后身边,她便有法子寻这玉净瓶了,可这皇宫里面善乐器的能人太多了,仅凭一曲《醉美江山》恐怕难以达到她的目的,估计演奏完了,领完赏,就得打道回府了。她瞥眼偷偷瞧了瞧那荆南国王,似是对这类乐曲听腻了,有点不耐烦,再看看王后,她的脸色更是波澜不惊,对于应宁王的殷勤,只是礼节性的微笑了下,场面般的对应宁王说了些感谢的话,便始终保持着一国之母的端庄贤淑仪态,青衣不禁心里一沉。

宫廷的琵琶乐师最近新排练了首《平乐曲》(纯属虚构的名字),因是新曲,排练的时间可能仓促了些,故乐师演奏时稍有点力不从心,弹得也算中规中矩,青衣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曲毕,她上前一步自请演奏。应宁王从没想过,他带来的人敢在自己面前逾矩放肆,他的兄长最喜的便是言听计从,最为忌讳的便是自作主张,失言不敬有可能让他怀疑自己藏有异心。

可说到底,青衣也只是一黄毛丫头,这最后一窍才刚冲破,她无法用最流利的话语来表达出她想说的话,只能用最简洁的话提了提这弹琵琶的乐师的优势在哪里,缺点在哪里,最重要的是,她说,她只听了一遍,便能弹奏出来,而且弹得不比宫廷乐师差。应宁王紧张的看着国君,只瞧见他一脸严肃的看着青衣,不由得脸色大变,怒骂道:“这不知礼数的奴才,如此放肆,拖下去杖责!”

马上便有侍卫听令上前来,作势要托青衣下去,青衣一下子便慌了,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她不是怕,她是妖精,没暴露之前,总归不会丢了性命的,可如此一番折腾,恐怕又要多费一些时日了,她的时间不多。王后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一动,挥挥手示意让侍卫停了下来,说道今日是自己生辰,该是喜庆欢乐,不应呵斥怒骂,并且,她也有点兴趣,因为她从没见过有人——而且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敢在国君面前挑战宫廷里的老乐师.

青衣悬着的心一下子便放下了,不自觉的用袖子抹了把鼻涕,这孩子气的举动惹得王后一阵动容,应宁王又瞟了眼他的兄长,似是略有点放松,他不禁稍呼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青衣,脸色紧了起来,心道若过了这关,他非把这个奴才打残不可。

青衣的发挥一向出色,她弹奏乐器从不落人下风,结果也如她所愿,她留了下来,王后很喜欢她,竟当即让青衣留下,去她的丹霞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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