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你什么了？”警察叔叔问道。
我笑眯眯的看着老哥，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憋屈之色，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他没骂我，是我听错了。”
“听错了就好。”警察叔叔笑了，“行了，这大中午的，饭都还没吃呢吧，都回去吧。”说着挥了挥手。
“谢谢警察叔叔。”我低了低首，表示敬意。
“行了，你个臭小子，一回来就到处惹事，爸才走几天啊，你不在家守孝，还到处乱跑。”警察叔叔虽然嘴上在骂我，但明眼人一句话就能听出我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原本已经离开的老哥脚步停顿了下来，过了几秒之后，又迈开了步伐，只不过那原本坚挺的肩膀，此刻却是耸拉了下来。
杨守堂，我爸的结拜兄弟，我的二叔，现任我们镇派出所副所长，因为和我爸的关系很铁，他也随我爸喊我爷爷为爸爸。
“快回去吧，老子要去巡逻了。”二叔甩了我一眼，转过身朝着警车走去，“晚上来我家喝点。”
“好嘞。”我笑着挥了挥手，送走了二叔。
看足热闹的围观群众也适时散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我转身看向身后的张桃，笑道：“你还是这么漂亮。”
张桃露出一抹娇羞，将耳边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爷爷去世，我也刚回来不久。”我将地上的东西拎起来递了过去。
“我的东西一共186元，我过几天还给你。”张桃接过东西，声音一直不大。
我没说不用，因为我太了解这个女人，如果我这么说了，她一定不会要这些东西。
我没接话，转而问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张桃小声道。
超市购物都没钱了，也能叫还行？看着她低着头小声说话的样子，往日的记忆被勾起。
张桃，我的初恋女友。我从上初一就喜欢上了她，经不住我糖衣炮弹，一个星期就被我拿下了。初一下学期，一声不响的没了人影，再见时，已是两年后。
那正是我被开除，彻底离开校园奔向社会的时候，我蹲在镇上的小车站门口等车，在等到车前一个小时，等到了她。
因为是黑车，所以晚上才发车，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蹲在车站门口抽着烟，她骑着电动车路过，绕了一圈回来，怯生生的找我要电话号码，那时我已经认不出来她了，因为太漂亮了，和在学校时一天一地。
在校时，她穿着过了小腿的大红棉袄，牛仔裤踩到脚底，拖拖拉拉的整天低着个脑袋，要不是班级的窗户掉下来砸到她脑袋，我还不知道班级里有这么一个人，也就从那时开始，我喜欢上了这个说话声音很小，十分内向的女孩，我借着问她是不是练过铁头功的调笑靠近她，并成功捕获了她。
在别人都欣赏不到她的美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她。
然而那次车站再见，她的美，却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欣赏到了。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吊带连衣裙，上身一个镂空的小坎肩，纤细苗条，美得出尘，美得脱俗。
一张非常标致的瓜子脸，两只不大不小非常匀称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见底。鼻梁不挺，但却恰到好处，嘴唇不薄也不厚，时常抿着。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低着头，说话很小声，我知道原因，她是个公鸭嗓。
我把电话号码给了她，一路上等着她的电话，但是直到第七天，她才发了条短信联系我。
于是，我再次发起了进攻，并再次以很短的时间把她捕获。
这个女孩，我追了两次。
相爱容易，相处很难。我和她最终还是分手了，她却是光速嫁给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并在很短时间内生了个孩子。
看到她发在朋友圈的儿子照片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个女孩，真的从此不再属于我了，我哭了很久，喝了很多酒，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
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这是你儿子吗？”我低头看向站在中间的小男孩。
张桃无声的点了点头。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蹲下身体，捏了捏小男孩稚嫩的脸颊。你要是我的种该多好啊。
“我叫染染。”小男孩脆生生的说道。
“染染？”我顿时怔住，这特么不是我的名字么？难道张桃她……
“大名张子旺，小名染染。”张桃小声说道，见我看来，立马撇过脸去。
“很好听的名字。”我笑了笑，心中有些悸动。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做饭了，你们娘俩要不要一起？”虽然很想多说两句，但我知道，她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待久了容易惹闲话。
“不了。”不出所料的，张桃拒绝了我的提议。
“那好，回见。”我骑上我的黑色电驴，扭动电门就要开车。
“等一下。”张桃叫住了我，“留个电话吧。”
留个电话？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勾引良家妇女这种事，我甚是厌弃，更是讨厌那种婚内出轨的女人，即使对方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于是就打算找个借口拒绝。
“不留电话，我怎么还你钱？”张桃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虽然得到了一个正常的，我想要的解释，但还是莫名感到了有些失落。
“我说，你记一下，198……”
和张桃分别之后，我开着电驴，一路飞驰，回到家中。
火盆里烧着碳，灶上炖着酸菜鱼，我盘坐在炕上，抽着华子，左一杯五粮液，右一筷猪头肉。
俄顷，酸菜鱼出锅，冒着腾腾热气，夹起一筷长了脚气的酸菜送到嘴里，烫的梭哈梭哈，然后再饮下一杯52度的五粮液，在这寒风呼啸的冬日里，简直爽到没边。
下午三点，喝的晕晕乎乎的正想睡觉，一阵急促的敲门上把我烦了个半死。
“谁啊，大下午的乱敲门，不知道人家要午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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