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似乎就像一根被剪短的粗线，我越是想要理清一切起源的断点，它却在一丝丝瓦解，我竭尽全力想要将它们束缚在一起、交织成原本的形状，但它们却各奔东西，似乎都有着吸引各自的理由形成一条名为“回忆”的隧道，不断分解着我的记忆。
徒然无获，我的回忆似乎被锁定，一切的源头唯有我出现在布鲁斯·韦恩体内。
没办法了，既然无法记起我如何来到这里，那只能先了解这个世界，唯有率先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才能让我在这里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脱离现在的处境，或许唯有一线生机能让我找到肉体，重新恢复成一名独立、自主的人。
首先，我的确是存在于蝙蝠侠体内，并且能够通过他的身体感知到外界，阿尔弗雷德、芭芭拉、迪克·格雷森、提姆·德雷克，这些人物都是我从前从大大小小的漫画书中了解的漫画人物，而西斯科、威尔斯博士这两人似乎又并不存在于那些漫画中，但他们的名字和形象总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超人和超级少女同样也是漫画中的角色，虽然他们的身材和服饰并没有作者笔下那么夸张，可我同样能从他们的动作和声音中察觉二人无比强健的体魄。至于其他人，我只能通过布鲁斯·韦恩的想法略知一二，没错，我还能得知他内心的想法，不过这种类似于通灵的能力似乎不是时时刻刻都连接着，在他去阿卡姆疯人院调查林恩的那段时间，我似乎是昏了过去……
对了，在那之前，我应该短暂掌控过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似乎感觉我有颗虚拟的心脏，它的跳动却无比真实，流动的血液正充斥着我全身每一处毛细血管，可是它们并没有带给我舒适的享受，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仿佛它们并没有给我的全身细胞输送养料，更像是催促着身体机械化运动的监工。
那是我操控布鲁斯·韦恩身体时的感受吧，不输于身体的灵魂，终归无法获得身体的认可。
我强忍住这股无名悸动，将精力再次投入到布鲁斯之前的谈话中。
他还提到过一些我没见过的人物，我尽力将那些名字和我曾在另一个世界看过的漫画人物相联系，约翰·荣恩——火星猎人，奥斯瓦尔德——企鹅人，赛琳娜·凯尔——猫女，托马斯·埃利奥特——布鲁斯的好友……
不、不对，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这位埃利奥特在漫画中应该是反派，但那本漫画并没有明确地指出蒙面人的真实面目，我作为读者只能猜测所有人物中可能性最大的人选，可现在这个世界的运行是否和漫画完全一致呢？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卢瑟，从他和布鲁斯的交谈中我知道这里的钢骨是隶属于政府军队的杀人机器，并不是漫画中那个团队科技支柱的形象。
此刻我真想能有一双自己的双手，将现在的情况和想法书写在纸上，不过这都是幻想罢了。
可……这里是存在超级英雄的世界，我想要获得自己的肉身并非天方夜谭，只要能够利用他们的超能力和顶尖的科技，一切都是可能的，所以我需要寻求他们的帮助……
想到这里，我愣住了，因为我发现了两个实际却巨大无比的问题：
1、就目前而言，我似乎无法和任何人沟通，即使连布鲁斯都不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2、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我？对于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优先将其视作敌人才是最稳妥的方案吧
此刻我的处境似乎异常的矛盾，我需要寻求帮助，但求助的对象和我之间的信任却可能比空气更加稀薄。
总之，先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多了解这个世界的局势吧。
……
4个多小时后，布鲁斯·韦恩从床上醒来，用餐后驾车前往了韦恩大厦。
会议室内，8名公司高管对坐在会议桌两侧，卢修斯正站在靠近门口的一侧，见我进来，他连忙将一个文件夹塞到我手里，其中都是卢瑟所说的有助于我拿取投资的资料。
我快速翻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军人的照片和身份资料，不过最后几张照片很有意思，一名“壮硕”的女子带领着几名保安走进了阿卡姆疯人院，照片下方标注的日期是2月23号，也就是粒子传输器核心被林恩抢走的几天前。
我继续翻阅，坐着的几名高管却有些不耐烦。
“布鲁斯少爷，我们还有各自的工作要忙，请您有话直说，不要耽误大家的工作时间。”
“是啊，我们都是为韦恩公司工作，一旦出现失误，会对在座所有人都产生巨大的影响。”
“我”并没有理会他们，因为文件最后被人写下一行小字——他们在公司。
“我”抬头看向卢修斯，他只是做了一个瘪嘴的动作。
不言而喻，“他们”就是指的文件中的这些人，换句话说，政府军方。
“我”放下文件，一屁股坐在会议桌座椅后侧的圆凳上，翘起二郎腿，随意地说起再度向量子传输实验室注资的事。
不出所料，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全票通过，甚至他们连注资的金额似乎都提前商量完毕，5亿，一张支票就被随意地放在会议桌上，他们有些紧张和急切地离开了会议室，仅剩我和卢修斯。
‘看来军队派人到这里来做通了思想工作，让布鲁斯·韦恩不会为了钱而继续纠缠下去，看来去大都会出差的目的从另一条道路达到了呢。’
卢修斯走到我身边，凑近低声说了一个词，瞬间让我紧张起来。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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