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望望陈默,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待在这个孤岛,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人情世故。
但他不傻,至少不会傻到不能自主思考。
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一些事情。
他心中盘算:陈默可能明明知道一切,偏偏看破却不说破。
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如要害我,何必救我!
况且,我这条命也微不足道,何必费心费力的算计我!
想到此处,放下心来,依旧唯陈默马首是瞻,不做他想。
两人折返,穿过第三条通道到达另一个洞窟。
还是同样的荧光呈现在两人眼前,不过荧光集中于洞窟一侧。
两人步近,欲一探究竟。
独孤无全神贯注于荧光处,被脚下一物阻绊,身形晃闪,一跤倒地。
他好生奇怪,为何地面崎岖不平,坑洼不断。
什么鬼?
光线微亮,视物不清。于是乎,伸出手去,来回摸索。
地面布满条索状物体,纵横交错,高低不一,杂乱无序。
再细摸,表面粗糙,没有动静,似乎是个死物,抽动鼻翼闻来一股泥土酸气。
他努力睁大双眼,在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后发现这些看来像裸露在外的树根。
这些树根密集,越到远处越发粗壮,盘根错节,层层交织,形成斜坡,向远处堆积成山。
而荧光正发自于远处的山坡之上。
惊诧间,他见陈默已蹬上斜坡,急忙呼道“默哥慢行,等等我。”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进,遇到地势落差大时,需用手辅助平衡。
再到高处,树根更加粗大,两人如过独木桥般,直立行走已然不能。
两人趴下身躯,缓慢爬行。
爬到坡顶,树根汇集成一平台,站立无碍。
两人起身站立,就着光,看见面前有数根手腕粗细的麻绳从天而降。
脚下有一水洼,其中正是发着荧光的液体。
有条涓涓细流淌入水坑,寻其源头来自生出树根的树体。
树体部有个豁口,荧光液体自此流出,源源不绝,细水长流。
树体仅裸露极少部分出来,余部与洞壁融合。
仅显露的树体便宽达数丈,树体究竟有多熊伟粗大,难以估量。
独孤无赞道“好巍峨的大树,不知长出地表的样子如何,想必拔地倚天,独冠天下。”
陈默纠正道“未必如你所想。我们入山以来可有发现同级别的古木参天。”
独孤无答道“不错,如此量级的规格必然独木成林,想不让人发现无法做到。”
陈默又道“还记得这山谷地势形状么?”
独孤无醍醐灌顶,叫道:
“你的意思是,这山谷呈碗状,外人看来当做天坑,实则这巨坑就是巨木所在位置。
它的树干不知何故被毁,所以留下这坑洞演化成如今的山谷?”
陈默颔首道“我也是据此猜测,也许与事实不符。”
接着陈默胳膊肘捣捣独孤无示意他看看上方,独孤无一望之下呆在原地,张口结舌。
缓缓说道“树上有人,而且密密匝匝的,数不胜数。”
树上确有人形,且与树体交融,位于高处,晦暗之中,仅仅辨个轮廓。
到此时,麻绳宛若正是为二人准备的,两人抓住下扯,麻绳稳固,应该能承受两人的重量。
无他法,为求真相,只能以身犯险。
两人抓附绳索,悬吊在空中,一下下接近人影群。
越是接近人影,越发惴惴不安。
不会是一群猛鬼依附在树上吧!
独孤无心中打鼓,心跳加速,躁动的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就近原则,最低处的人影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是个老人。
老人身体嵌入树体,肤色苍白,面无血色,双目禁闭,死气沉沉的如木雕石塑。
一身血污,污秽不堪。
独孤无吊在半空,双手牢牢抓住绳索,有了先前两次的教训,这次不敢贸然出手,以静制动。
他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最后颤抖起来叫道:
“默哥,说来你不信!
是老头,真的是老头,活见鬼啦!
我是眼花了吗?
老头不是已经坠身崖底,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陈默倒不惊慌,语气沉稳道:
“兄弟莫慌,你瞧仔细了,或许只是相貌类似。
老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掉入悬崖,岂有不亡的道理!
即便不死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须知入口在山顶,难道他从谷底爬出来,再从山顶庙堂走进来,不符合常理,说不通!”
“可这五官面貌,分毫不差,活脱脱的就是同一个人!”
陈默语气肯定的回答:
“肯定不是老头,因为我面前的这个东西样子也像极了老头。”
独孤无听后脑袋嗡嗡作响,不是一个老头,而是有一群,这真是光怪陆离,无法想象!
难道这只是个精雕细琢的假人,唬唬人而已。
他耐不住性子,还是伸手出去,想摸一下鉴别真伪。
那东西微温,并不冰冷,皮肤还有一定弹性。
“能做的如此逼真,眉毛发髻俱在,甚至可见肌肤纹理,堪称旷世佳作。”
他看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的抚摸起来。
哪知这东西眼睑开合,眼球骨溜溜的转起来。
独孤无被这一幕吓到魂飞魄散,一脚蹬在这东西身上,借力荡开,嘴里念念有声。
“这东西还活着,默哥,这东西还活着!”
没等他再嚷嚷,他又荡了回来。
眼看要碰及这个东西,他忙蹬出左脚踩在这东西的脸上再度荡开。
那物被踩得嘴角歪斜,发出犹如婴儿般清脆的啼哭,继而变得高亢刺耳。
它挤眉弄眼的晃动脑袋,露出树干的肢体凭空划动。
独孤无见那东西大部分身体被禁锢在树干内,对自己不构成威胁,放下戒备。
再荡回时,用脚踩住树干,稳住身形。
他试着叫了声“乌鸡老人,是你吗,你回个话呀,是你吗?”
那物置若罔闻,也不瞧上他一眼,面部肌肉仍扭曲,似乎痛觉尤存。
独孤无瞧上半天,见此物没了其他反应,失了兴趣。
用脚一蹬,晃到别处的人影旁查看。
又是另一个“老头”,端端的一模一样。
他力所能及的巡查周围人影,面目一致,都被没入树干大部分,且无法言语,举止怪诞。
他荡到陈默身旁,说道:
“好家伙,这阵仗有点大哈!默哥,你怎么看?”
陈默笑道“这怪事一桩接一桩,看似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事物其实内有乾坤。
来,来,来……我们来梳理一下,整理一下头绪。”
独孤无凝视陈默做聆听状,等待陈默继续说下去。
“罐体、液体、蛋、尸体、老头、树根,这些都是基本元素,我们勾勒一下几者的关系。
首先蛋分离于人体,对不?
蛋取下后被送到这里储藏,那么它们有什么特殊用处暂且不知,先打个问号。
罐体被当做容器,并在适当的时机可以被轻易打破。
液体用来保存蛋蛋和尸体,那么液体有一定的保鲜功能,这个应该是低估了它的作用。
你亲眼所见,蛋不腐,尸体栩栩如生!
再者,你浸泡过液体后伤口痊愈也是有力佐证。
而恰巧不巧的现在这个洞窟树根就产出这个液体。
我的推论是,蛋被采集后送到这里,在被需要的时候取出。
送到中间洞穴内放入巨大的罐体内培养,也许经过一段时日生长出一具新的人体。
人体复苏,自行击碎罐体,破罐而出。
我的推断有些大胆,无弟若不相信,我也理解,毕竟若非亲眼所见,的确有些荒唐!”
独孤无冥思苦想后问道:
“默哥的推论符合一定的逻辑。但我想不通的是,那老头呢?
他在这个过程中起什么作用?
难道这些老头与树合体才能分泌出这些液体?”
陈默点头后又摇头道:
“不完全对。你再仔细的看看这树上的东西。”
独孤无遵照建议,靠近树干,细致观详。
老头左手腕有一不大的伤口,伤口上附着数只黑色甲壳小虫,小虫在伤口附近来回爬动,时不时的叮咬伤口。
手腕上方系有一根麻绳,力道甚大,麻绳陷入肉中,致使左手末端血流不畅,手指、手掌变得青紫。
陈默手指麻绳说道:
“不如,你松开麻绳看看有什么情况发生……”
独孤无照办,麻绳松开,伤口的血便汩汩的流出。
独孤无不解道:
“伤口并不新鲜,应该早就愈合,怎么伤口的血液并不凝固,松开麻绳便血流不止?”
陈默回道“问题就出在这几只甲虫。甲虫有嗜血习性,口器能分泌一种物质,可以破坏血液的凝血成分,从而让血液无法凝固便于吸血。
所有的这一切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可以随时方便的采集老头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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