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巅,此时日暮斜阳,来去之间,已过去一日有余。
两人趁着余晖于山腰处寻得一条潺潺溪流,饱饮过后,再选处地势平缓亦便于隐藏之地。
陈默言道“这岛主底细我没摸透。但能居此位,也要有些真才实干不可。
也得是一方枭雄方能被委以重任。
你我此行必险象环生,祸吉难料。
但无丝毫胜算的话,我也不会以肉啖虎。
有个计策可行,但过于阴狠,非君子所为。
怕你不解,认作小人行径。”
独孤无回道“非常时期,当以非常手段,何故在意他人评判!
默哥有良策,我也安心,我倒是脑内一团乱草,剪不断,理还乱。
我言听计从,与默哥共进退。”
两人心意已决,当下无话,各自闭目养神,休养生息。
待到夜幕低垂,陈默起身道:
“我们动身吧!只盼这一路能逢凶化吉,你我全身而退。”
独孤无见他愁眉不展,笑道:
“默哥如此消沉,倒不如我们明日再去,或则迁延些时日,选个良辰吉日再行也可!”
陈默知他故意打趣,见他全无惧意,心下慰藉。
问道“你不怕与我有去无回吗?”
独孤无坦然回道:
“怕什么,不去,那我又有什么地方去得?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默哥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个优柔寡断的女人。”
陈默笑道“我像个女人吗?
那我是个女人的话,你当对我如何?
还这般俯首帖耳吗?”
独孤无愣道“这……还得看什么情况才对,难道要我心肝,我也乖乖奉上!”
陈默笑道“无弟愿与我共赴险境,我已不胜感激,
但求无弟一路福星高照,化险为夷。
更何曾想过伤害你分毫。”
独孤无回话“默哥,你还不承认自己啰嗦!
时候不早了,再拖延下去,怕误了战机,走吧!”
陈默不再作答,挥挥手抬脚先行。
是夜,月明星稀。
陈默辨得方向,寻那小径而行。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摸进山间殿堂。
借着夜色掩护,翻入高墙之内。
庭院深深,深几许,纵使各处烛火通明,也难一眼望尽。
一如独孤无所言,陈默来过这里,所以不必兜来转去。
他避开人迹,带领独孤无一路潜行。
在处高台巨殿旁驻足,伸手蘸取唾沫,戳破纸糊窗户纸,向内探望。
独孤无听得殿内乐声祥和,伴以悦耳歌声吟唱,也想一睹为快。
也有样学样的戳破窗棂纸张,眼球转动,迫切的张望。
一眼望去,殿内一群少女翩然起舞,整齐划一,时而飞转,时而歇停。
舞姿曼妙,叫人心驰神往。
旁有一群少年击鼓吹笛,琴瑟共鸣。
一女子立于高台之下,唱着一首小曲,歌声婉转,入耳沁人心脾。
一曲作罢。众人齐齐俯身向高台作揖。
高台之上,一个肥硕的身影摇手示意,接着,众人又起舞弄曲,不做片刻停息。
陈默扯扯独孤无衣角,转向而去。
行到一处偏房,藏于房前木柱后。
拾起一块小石,掷于房门之上。
片许,一女子应声推门而出。
她探出头来,问道“谁,是谁?”
独孤无瞧那女子,身姿婀娜,眉目如画,一腔声调温柔如水,正要多瞧上几眼。
陈默已从柱后闪出,一把拿住了那女子,一手捂住女子嘴唇,拖入屋内。
独孤无立即跟进,掩好房门。
却见那女子已被陈默就地取材用床单裹了手脚,口内塞了布条,任人摆布。
女子口不能发声,手脚受困,慌张不已,怯怯的望向两人。
陈默对其不再理会,转身步向一小木床。
木床盖有轻纱罗帐,有手脚在内摆动。
陈默掀开一角,从内抱出一物。
回到独孤无面前,嘴角似笑非笑。
独孤无定睛一看,无语呆住。
陈默怀内抱着一个婴儿,确切地说是两个婴儿,但也不准确,应该是个连体婴。
两个婴儿五官、身体、四肢俱全,却于躯干处融合交集。
陈默将婴儿递于独孤无,独孤无惧怕后退躲闪。
陈默笑道“两个小不点,你怕什么?”
独孤无窘道“怕是不怕,只是瘆得慌,还是不碰得好。”
陈默抿嘴一笑,不再捉弄他。
再扯下一张床单裹上婴儿,两头留长系于背后,将婴儿挂于胸前。
然后,拉过一张木凳坐下,望向独孤无。
独孤无见状也拉过一张木凳。
不等他坐稳,陈默开口说道:
“这是小岛主,岛主的心肝宝贝,有得这物在,你我尚有机会放手一搏。”
独孤无喜道“那甚好……只不过……”
随即又叹道“这个小怪物,如此怪异,岛主怎会奉若珍宝,应该是多有嫌弃,心生厌恶才对!”
陈默笑笑,望了身旁受缚的女子一眼,独孤无也望了望女子。
女子尴尬的晃晃身体,一脸无辜的不知作何反应。
陈默拍拍胸前婴儿。“无弟有所不知,来,我给你理理思路。”
独孤无想起前遭,洞府内两人探讨蛋、罐体、液体、树根、老头关联的过程,顿时来了兴致。
眼巴巴的看着陈默,等待新一轮的思想遨游。
两人身体靠近,全身心的投入,全然不顾有陌生人在旁聆听。
陈默道“你我从何而来?”
独孤无回道“蛋蛋的功劳”
陈默又道“也就是说,你我,无父无母也能诞生于这世上,小岛主可不是。
在这个年纪我们还在罐子里泡着,而它却置于这里,由专人抚育。”
说着又望向旁边的女子。
独孤无听他此话,也望向女子。
女子被两人紧紧盯住,不得不做出回应,微微的点点头。
陈默见女子肯定自己的说法,满意的继续说道:
“那么,这个小岛主从何而来?”
独孤无回答“如果小岛主不是罐体培育出来的,那么就是爹妈生出来的。
那么岛主是爹还是妈呢?”
陈默见独孤无抓耳挠腮努力思考的模样,憋笑道:
“逻辑方向对的,但有偏差。
我给你点提示,小岛主与岛主生得毫无二致,只是体型差异而已。”
独孤无若有所思道。
“所以,岛主才会对它喜爱有加。因为从外形上就看得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陈默纠正道“是这个道理,但没抓住重点。”
独孤无诧异道:
“我忽略了什么重点?默哥指点一二,但请不要立即点明。”
陈默道“那好,还是惯例,我给你举个例子:
黄鳝幼时为雌,生殖一次后,转变为雄性,这种雌、雄性的转变现象称为性逆转现象。”
独孤无点头称是“这个我在书中看过,但不会是直接套用于岛主身上。我再想想原委”
说完,他陷入沉思。
陈默由得他思考,静声等待。
耗费不少时间,独孤无似乎并没有找到突破口,眼神呆滞。
还有正事要办,时不我待。
陈默只得打断他的思绪,说道:
“为什么你不仔细看看婴儿,如此,犹如直面岛主呢!”
说着,解开胸口包裹,露出婴儿。
独孤无将脑海中所有纷杂抛却,翻动婴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独孤无刹那醒悟,叫道:
“我明白了,这事奇妙,妙不可言。小岛主是连体婴,岛主也是。
小岛主是一男一女连体,那岛主也是。黄鳝可以转换性别,但却不能单体繁殖。
岛主却能,为何,因为岛主不是单体,他是一男一女的合体。
他是一个人,也算得上是两个人。
如此,一切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如释重负的望向陈默。
陈默面露喜色,说道:
“你能把这层参破,难能可贵。”
独孤无想到某点,叫道:
“那个大殿高台上的身影就是岛主,因为两个连体的成年人必然体型庞大。
只是我隐约看见那个身影只露出一个脑袋,是个男性,其他的都被宽大的衣袍遮掩。”
陈默见独孤无思维能发散,也能前后连贯,心生敬意。
换做自己,有这些资料做前提,未必能得出正确结论。
陈默拍拍独孤无肩膀,说道:
“难为你了!你能推理到这里,天资超凡。
时间所留不多,剩下的我来解答吧!
你看连体婴儿,男女个体现今体型相差无几,但随着时间推移,它们之间必定有一个强于对方。
如同黄鳝,在某一个阶段会有一个强势的性别特征。
连体婴儿成年后以谁为主导,由诸多因素影响,没个定数。
所以,据记载历任岛主男女外相不一,没有规律。
今时今地,岛主是以男性外相示人,而女性身体依附在男性身体之上是为从属。”
独孤无也拍拍陈默肩膀说道:
“原来如此,果然环环相扣,事出有因。妙哉!”
两人探讨结束,心情大好,如浴春风,勾肩搭背的嬉笑一番。
末了,才想起旁边还有一女子如坐针毡的候着,等待两人的处置。
独孤无想了想,举起手来朝女子猛然一击,女子随之倒地。
独孤无搓搓双手,提下腰带,说道:
“默哥,该我们去会会这个岛主了,走吧!”
陈默摇头道“你呀!还是火候未到。”
说完,他走到女子身旁,独孤无赶忙同往。
陈默低身,用手翻开女子的眼睑,但见女子眼球死死的盯住一个方向,好像昏厥一般。
陈默用手指作势向女子眼球戳去,本能之下,女子眼球转动,眼睑用力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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