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吗,不可能吧?我记得说过了啊?”丁晓晖有些自我怀疑,暗道:“是寒食散吃多了?这可麻烦。”
道人怒了,抓住丁晓晖的椅背,咔嚓一声捏个粉碎,道:“我是照计划行事,你不要扯别的。你不是经常抱怨潘越虚有其名,整天就是操心给街道改改名,给那些大户题题字之类的事情,根本做不了长官,恨不得马上就拿下他。事到临头,想缩头?我告诉你,没门。”
丁晓晖双目一闪,被激起了性子,站起来一拍桌子,道:“干,傻子才不干。但干可以,你好样不行。临敌机变你懂不懂?现在出现了新情况,你知道怎么应对吗?”
道人迟疑了一下,道:“你说怎么办?”
“这就对了,这些事情,你得问我。”丁晓晖用手托一托胡子,“为将者,临机当决,该断则断;疑难处,最忌着急上火,胡乱作为。你看,你杀了廖远,给我造成了多大困难,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道人有点不知所措:“你说?”
“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发现廖远被杀。在动手之前,想办法将那些守卫全部麻倒,你那些药还有吧?想办法给潘越的酒里下药,如果下不了,就灌醉他,让你那个号称千杯不醉的徒弟过来,等下我安排他向潘越敬酒。”
“廖远遗体处理了没有?”丁晓晖又问。
“还在他休息的那间屋,我用被子蒙着头,没人能发现。”
“有人看着吗?”
“没有。”
丁晓晖急了,道:“在哪间屋,快带我去,廖远这么重要的人,被发现就坏事了。”
两人急忙到了廖远住的屋子,门依然在虚掩着。道人松了口气,谁想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见到丁晓晖大喜,道:“潘将军找丁将军,小人找了半天了。”
那人还门说完,就被道人重新推进了屋子。
宴会就在左边的院落,由于赴宴人太多,就安排在院中的空地上举行。人已经来个七七八八,一片喧嚣。
张吉拉着潘越进了会客厅,会客厅高窗大几,可容纳上百人开会。但此时,只有他们两人,随行的五名侍卫也被留在门外。
张吉四顾无人,道:“将军,各家族被抢钱粮的事,将军可有新的消息?”
潘越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已经令人封了四门,大宗的物品是肯定出不去的。张兄不是没有什么损失吗?何必太关心。”
张吉沉吟道:“将军可考虑过,有人会狗急跳墙,对将军不利?”
“有什么用呢?”潘越道,“就算杀了本将,他们该出不去还是出去,我已经派人在查,很快会有结果的。张兄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丁晓晖这个人怎么样?”张吉问道。
“这个人文武双全,如果不是出身门第比我要差一些,只怕这次驻兵大统领就是他了。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岛上来了几十名知来历的道人,行踪诡异。据说是丁将军带来的。”张吉道,“这些人,都是高手。”
潘越一下子放了心,道:“这事我知道,丁晓晖这个人,是龙虎门的弟子,那些道人,要么是他的师兄,要么是他的师侄,云游至此,听闻丁晓晖在此,故来相访,已经有十多天了吧,早就对我说了。到时开宴,他的那些师兄、师弟也会参与,有三个人,是我同意的。没有给你打招呼,抱歉啊,张兄。”
“潘将军,”张吉很慎重地说道,“这鳄湖本是个很安全的地方,今天上午,他们在湖里放了鳄鱼,说是要让这湖名实相符。就在上午,鳄鱼咬死了一个小孩。父母痛哭,本是人情之常,竟然有人要杀他们。这丁晓晖为人,不太象正人。”
潘越一惊:“竟然有这种事。”随即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死了个愚民的孩子,大不了让丁晓晖多赔些钱吧。”
张吉有些接受不了:“他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就这么白死了。”
“你是不知道那些京城纨绔,比丁晓晖过份的多的是,有个卿士家的公子,强抢了民女,在宅中做成人蜡,后被举报,天怒人怨,百业罢市。最后也不过是父亲免官,儿子流放边关。那些纨绔有得是钱,说是流放,也吃不了什么苦,风头过去,也就不了了之。”
张吉有些难受,道:“将军不是宣扬教化,前一段时间还将一个美人巷子改成了宣化街。怎么能容忍丁晓晖这样的人?”
“教化吗,也不过是教化那些愚民,刑不上大夫还是要讲的。丁晓晖可是从五品的将军。我没权力动他,得朝廷下旨才行。好了,开宴吧,我都有点顶不住了。”
“对丁晓晖这样的人,不可不防。”张吉道。
潘越道:“好了,我知道了。让小李去找,半天也不回来。不管了,先吃饭。”
张吉想劝,但看潘越浑不在意的模样,忍住了。从怀里掏出一物,木制,巴掌大小,上面密密的都是字,眼神不好的,只能看见有字符在眼前晃动,却看不清写了什么。道:“将军,这里有个阵符,将军配戴在身上,无事便罢,有事或可为将军挡灾。”
潘越接过来,眼前的字如蜜蜂般飞舞,定了定神,终于看见几个字,念道:“挂于胸前,可挡刀剑伤三次,弱弓三次,强弓一次,绝毒物一次。”
潘越不解,问道:“这护身符哪来的,平常的只是保个平安,这个竟然写得如此详细。竟然还能绝毒物,倒是新鲜。我有护身衣,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顶用得很,这个东西,没必要吧?”
张吉郑重道:“这是得道高人所制,我特意为将军求来的。”
“哦,”潘越心中虽然不信,但还是随手挂了起来,道,“顺你的意了,我可是当你是兄弟才这样做的,张兄。”
宴席开了,食材是江州的富商们共同挑选的,菜叶全都是青翠欲滴,肉全部都是最新鲜的,宰杀后立刻送过来。有的在厨房的锅里,有的正在送来的路上。
酒是“醉江天”三十年纯酿,比一般饭店供应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石景以张家亲戚的名义,陪着几个文士吃饭。经过他观察,这些文士虽然都是世族公子,但都没什么大用,问起一些官面的事情,都张口结舌说不出来。不由有些索然,就把目光朝四处打量,看能不能找些合适的人打探一下。
酒酣之后,人们便各桌互蹿起来,寻找能够聊得来的人吹上几句。石景招招手,一身下人装,正站在一群商贾边上侍候别人喝酒的林猛立刻走了过来,嘴里差不多淡出鸟来了。
石景带着林猛找了一些军中校尉喝了几杯,那些人一个个和酒有仇似的,一杯接一杯地喝。终于有人透出来一点消息,正在门外守卫的邓校尉似乎知道点什么,连封锁城门的命令都是由他下的。
石景顿时来了精神,就端着一壶酒往门外去。见邓校尉正站在院子正中,双目清澈。石景送酒来,一谢而过。
石景犯了难,忽然听见丝竹响起,原来是春风楼的姑娘在献舞,而邓校尉的目光变得有些浑浊,顿时心生一计。心想:永远不过时的计谋,让人看见了火坑却奋不顾身的,唯有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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