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难醒,只因梦总是真实且无常。
阳光正好,我揉揉了眼眶,睡一觉果然会心情舒畅,许久未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大大的床,软软的被子,其间的我。
不对,我的房间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我的房间都是被窗帘给封住,分不清昼夜,床也不大,被子也不软,我也不该睡的这么香,房间也不该这么明净,地上的脏衣服呢,怎么不见了,我的桌子呢?怎么也不见了,没有在桌子上的电脑我怎么去知道我的面试结果呢?
现在的房间,倒是空间颇大,一扇大窗,一架大床,各色家具都齐全,除了没有书桌,书柜,倒是颇为不错,对于一个独居的男人而言,只是如此,倒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事实上,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溜进来之时,我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或者,我只是还在做梦,胡乱的梦。别无选择,只得把身子再扔进床上,再睡一会吧。
“上课了,还不起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似乎同我有关系,我犹豫了些许时间,还是起来应付了来者。来者有三。
三人都是普通的衬衣,西裤。左边的身材高挑,双目炯炯,面容坚毅,挺拔如柳。中间的身高略逊,眼皮耷拉,但鼻翼肥满,额头高涨,双臂浑圆有力,身段紧实,别有一般精神。右边的身段也是略显挺拔,笑眼盈盈,身高略高于中间的男人,但低于左边的男人,面容没有那么分明的棱角,确也似有非常人之姿。
我的身边有这般模样的男人么?怀着满腔疑问的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真实非凡的梦。
“起得这么晚好像不太符合你以往的作风,还不收拾下准备下上课么?”右边的笑脸说出这么亲近的话,让我受宠若惊。
“不知三位”还未说完的我,就被左边的男人喝了一句,“快进去穿上衣服,同我们一起赶过去”,似乎有千钧之力,让我转身,便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门的另一头。
完全没有丝毫头绪的我,只得随手拿了件衬衣,在镜子前照了照面容,我很久没看过自己长得什么模样,除了脸上变的整洁一点,没有杂乱的胡渣,似乎我还是我,但是自己眼中的我,真的是可信的么?怎么看,我和门外的三人似乎都不像一类人,但好容易确定了钥匙在身上之后,便匆匆出了门,跟上了他们。
怎么称呼呢?三位?一直想说出口的话因为我的拘谨无法说出口。
走在路上,也是熟悉的质感,没有平常的人声鼎沸,静的出奇,飘飘然的让我更确定这是一场梦。
到了似乎是教学的地方,门上面写着“初级推演教学社”,之前的三人急冲冲的,似不容分辨,我跟着他们就进去了,路线几经曲折,才进了一处房间,空旷之极,竟只容下了20余人,便跟着他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了。
“通常微粒最大偏移量的通用计算方式”
黑板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旁边是身着黑衣,黑裤,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大概就是老师。
这种课堂是我能梦见得么?
开篇便是,“推演教学已经进行到了快结束之时,相信各位都已经学得安身立命所需的一切,也相信大好的前程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你们。在最后的时刻,想要给同学们介绍一下从其他国家传来的新学。”
“虽然是外来的新学,但已经被我们邬国的先贤融会贯通,赋予了其新的含义,对于各位是极具参考价值的。”
“通常粒子,如果甚微,其偏移是不容质疑的,对于其最大偏移量,有的人可以凭自己的眼睛去直接测量,有的人可以提升自己的推演精度去了解,如果两种方式都不行,这里就会教你们一种新的方式去对偏移量做出一个估计。”
“光是我们忠实的工具,因它是独立在我们的存在之外。利用它,已经衍生了几种新方法,‘光的融合’,‘光的延长’,‘光的衍生质变’,‘光的倍量幅’-以及其他的方式,在此不做介绍。”
在我的梦里怎么可能出现我不懂的呢?这就是初级推演的课程么?什么是初级推演?听着天书的我,只能仰着一动不动的头颅。
“胡梦,听不懂么?”老师在和我讲话。
“胡猛,老师”脱口而出。脸一红,又接了一句,“听得懂,老师。”
老师似乎不以为意,继续讲着天书。明明是实验性质,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张口,涛涛不绝,我暗自吐槽。老师看着学生的眼神,也好像不当回事一样,客套话说的倒是挺足,倒是白天来接我的三人,颇具玩味的看了我。
又是需要熬过去的时光。
好容易结束的我,急得去了解这梦中的一切,只得同我好像很熟的三位套了套话。
“老师今天课堂上是叫了我的名字——胡梦么,我入了迷好像听叉了。”
“是的,你没听叉,我们都听到了”先前中间的,些许壮实的男子,似是嬉笑,又不容置疑的回答我。
“今天还没睡足,就到了这。又听得老师就说这是最后一次课,就入了迷,意识到我们也是马上就要各分东西了,有些伤感,要不我们再来次自我介绍,铭记此刻。”我悻悻道,有着相似的名字也是甚好。
“川明和老师的课确实是最后一次了,但是我们还要一起去实习,马上就分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呢?”
“柳鸿志,朱靖尧,胡传世(先前三人的名字),你叫胡梦,为了和我们相称,你给自己加了个字,胡梦凡。”
“你是不是瞒着我们私自动手,把自己脑子给搞糊涂了?”朱肯定是在讥笑,但配上他的形象,并不让我觉得难受。
我只得打趣道,“这个初级推演教学社,内容好像有点简单,不能选择去什么高级推演社么?”
“没有高级推演社,有初等的,就一定有高等的么?”胡传世又是笑眼盈盈,堵住了我的嘴,感觉不那么亲近了。
自讨无趣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午还有讨论会,早点休息准备下吧”柳接话。
我跟着他们,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不久便到了讨论会的现场,一副辩论赛的模样,也是一样空旷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大圆桌,已经坐着四个年轻人,三男一女,周围只有零星数个观众。
讨论的主题是:“是否应该允许人的活体解剖?”
在我看来,这还用讨论?肯定不能允许!但是这样的神奇的主题,让梦的真实感陡然提升。暂且跟着三位好友,默默的混一下水吧。
瞥一下对方的阵容,似是自嘲,我的梦里好像都是这般的俊男靓女,与我的现实丝毫不相同。
男的身宽体长,精神十足。女的体态均匀,大气非凡。
我走在最前列,也不知道该在哪里坐下,只得就近坐下,也不好回头问询,这样太丢脸了。身后的是朱壮实,顿了一下,便顺着我坐下了,胡,柳也顺势依次坐下。坐下才发现了桌子上的名牌,我的名牌上写着“柳鸿志”,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自己眼拙,怎么这都看不到,柳见此,朝我略一点头,手轻轻一甩,便把他手上的写着“胡梦凡”的名牌送了过来,我也照着模样把我面前的给了他。
望了去,对面的名牌上依次写着——“李躬行”“赵未贤”“栾遗珠”“栾思盈”。
谁是第一个呢,没有裁判在,观众也不冷不热,竟是如此冷清。我还在在思量之际,对面的李就站了起来,鞠了一躬,抱了一拳,可真是虎虎生风,如柳一般,挺拔有力,自有屈人之姿。
“万物伊始,只有人站了起来,从上从下,由表及里,我们的先祖早已经告诉我们,要认识世界,只有从认识自己开始,以认识自己结束。如何认识自己,只有分辨万物之细微处,分离万物最本真之处。允许人的活体解剖,不过是认识自己的必经之路。”
如此具有哲学思辨的话语,不可能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我好奇谁起来说下去,只见柳看着我,眉头一抬,我心下大凉,不知所谓,就站了起来。
像极了我的第一次面试,面试的主考官是我在那个小镇的同学,后面去了其他地方就读,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我来吧,简单的作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辞,就开始了我不知所谓的面试。
我缓缓开口,不知所措。
“当然不应该允许人的活体解剖。
人的解剖当然有它存在的价值,去了解人的身体构成确实是极具医学价值的,伦理价值的,但活体解剖是万万不可,以认识世界,认识人为目的去允许活体解剖的行为,只会导致人尊严的丧失,造成无意义的死亡。”
我说完之后,我能感觉到我的三位好友火辣辣的目光,着实是令人不自在。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应该不至于荒谬至此吧。但是现场的反应还是那样的不冷不热,可能跟我自己心里本就没有着落的因素有关,看什么都好像在嘲笑我。
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了,告诉在座的各位,我已经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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