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包袱往床上一扔,便倒躺下去。
太苦并不困,也不累,只是无聊,与其坐着腰酸,还不如躺着来得舒服。
以前在茶铺做小二,看到来往的武林中人,无羁无绊,很是潇洒自由,特别是上了武当山之后,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那些江湖侠客一样,仗剑天涯,谁知道如今真的实现了,却没有想象的美好,反倒觉得,活得百无聊赖。
在这个宽敞舒适的房间里,一个人盯着纱帐发呆,还不如刚才在那个四面石壁的库房里呢,起码身边还有几个人。
这么大个金陵城,这辈子不知道能来几回,就去了一趟万花楼,那还只是个新开的青楼,实在是太可惜了。
太苦的打算是,把金陵城最好的客栈住个遍,把最好的酒楼食肆吃个遍,把最热闹的街市逛个遍,把最好看的景点游个遍,现在看来,怕是没机会了,起码这次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据说华灯初上,乘一艘乌蓬船,从城东逆流而上,可遍览秦淮河的热闹与繁华,笙箫轻吹,细语浅唱,伴随着月光与灯光,在粼粼细波在秦淮河荡漾,韵味十足,彷佛乐曲歌声从船底泛起一般,两岸河房里的妙龄女郎,身着薄纱,慢卷珠帘,轻支彩窗,新妆袨服掩映在灿烂的光影之中,或是搔首弄姿,或是低首哀思,宛如阆苑奇葩,瑶池仙女,让人垂涎三尺,流连忘返。
又据说,金陵十六楼,一个比一个豪华,一个比一个热闹,终日高朋满座,推杯换盏间,达官贵人掷手千金,文人墨客挥毫百篇,什么功名利禄柴米油盐,在这里统统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美食,美酒,美人,和无尽的欢乐!
美人和欢乐就算了吧,但是美食,太苦实在是忍不住,南市楼的贵妃鸡,北市楼的盐水鸭,清江楼的小炒,翠柳楼的糖糕,醉仙楼的女儿红……都是钟鸣鼎食所不能比的。
可统统这些,他都无缘品尝了,倒不是说金陵城太大,太苦找不着地,实在是囊中羞涩,要是谁资助个三五百两银子给自己,那该多好啊!
太苦翻了翻包袱,除了当初给东方礐送信上武当赚的那十辆银子,就剩一些碎银和铜板了,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三两,他不确定的数了一下,确定了不到十三两,哎,包袱里除了几件旧道袍,就只有那把赤霄剑了,不知道这把赤霄剑拿去当铺,能当多少银子。
太苦觉得去问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将包袱收拾好,决定出去逛逛。
太苦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巴掌向他拍来,他赶紧往后退去两步,谁知道对方竟施展少林铁头功一头向太苦的心口撞去,。
太苦伸手按住那个小脑袋,定睛一看,呀,原来是雷语萱那小丫头片子!
雷语萱站定脚步,把太苦的手挡开,一个劲的责备太苦。
太苦很无辜,只得说是雷语萱偷袭自己在先。
虽然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刚才那一巴掌,应该是想要拍门的,结果是自己开门令雷语萱拍空了。
谁叫她拍门那么使劲,我自然是不能认错的,说不定僵持不下雷语萱还退而求其次选择打平,太苦心里想。
果然,在太苦坚定的立场下,雷语萱不再纠缠这误会到底是谁的责任,而是问太苦这是要去哪里。
太苦告诉雷雨去,他打算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把这赤霄剑给当了。
雷语萱听太苦说要当赤霄剑,吃惊得就像刚才在万花楼看到雷罡一般,但是这小丫头片子一肚子坏水,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问太苦打算当多少钱。
太苦也不知道行情,其实,他还没当过东西。
但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于是太苦问雷语萱那把破剑多少钱买的。
雷语萱举起手里的宝剑看了一眼,告诉太苦,那是一把名剑,叫做红拂,是雷罡用了十门火炮从一个将军手里换来的,如果非要算钱的话,那得十万两银子。
红拂太苦知道,是个女侠,既然宝剑以红拂命名,应该不会差,但是就是小气了点,一看就是女人用的,红拂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太苦说,既然雷语萱的红拂剑都值十万两银子,那他这把赤霄剑不得上百万辆?
即便他就当个半价,那也得五十万辆,怕是整个金陵城没一个当铺能接这个生意吧!
雷语萱不以为然,觉得赤霄剑只不过因为是武当掌门的佩剑出名罢了,离开了武当掌门的手,那就值不了几个钱。
太苦也懒得跟她争辩,毕竟他也不知道这赤霄剑除了是武当掌门佩剑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太苦想出去,谁知道雷语萱挡在前面,就是不让他出去。
太苦连好狗不挡路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雷语萱就是油盐不进,看来她是又想打架了。
太苦将包袱背好,然后捏指成剑就要出招。
雷语萱知道,如果真要动手,她肯定打不过太苦,他也没打算和太苦打,便问太苦为什么要当赤霄剑。
太苦说她问的真是废话,不为碎银百万两,谁愿人前常低头。
雷语萱纠太苦的错,说那不是碎银百万两,而是碎银二三两。
太苦问雷语萱,假如他有三五十万个碎银二三两,那是不是就是碎银百万两了。
雷语萱轻蔑的说,太苦都穷得叮当响,要去当宝剑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碎银百万两。
太苦实在是不愿继续掰扯这无聊的问题,虽然他还有千言万语来跟雷语萱一较高低,但是雷语萱也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掰扯下去他就不用出门了,只得改过口来,说回“碎银二三两”。
雷语萱问太苦要钱干嘛。
太苦说,亏雷语萱问得出口,行走江湖,吃喝拉撒睡,哪样不花钱,金陵距江东还有几百里的路,他不得弄点盘缠么。
雷语萱让太苦把赤霄剑当给自己。
太苦心里想,我靠,她也真敢开这口,且不说她拿不拿得出这几十两的当银,即便我把赤霄剑送给她,她也不见得会用啊,再说,她都已经有红拂剑了,为什么还想打我赤霄剑的主意呢?
雷语萱见太苦不愿意的样子,便把生意改成了,赤霄剑租给她玩一天,完了她给太苦一百两的银子作为租金。
太苦差点就答应了,毕竟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可是转念一想,现在都已经申时了,自己次日辰时铁定要出发往江东的,到时候赤霄剑还拿不回来,那岂不是一百两就把剑给贱卖了?这小丫头片子,不简单啊,太苦差点上了她的当。
雷语萱见太苦这么说,于是又将生意改成了——太苦现在给她看一眼赤霄剑,看完之后立马把剑还给太苦,完了还给太苦一百两。
太苦到这条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天上还真会掉馅饼?还是雷语萱烧坏脑子了?
太苦伸出手去摸了摸雷语萱的额头,没有发烧,既然没发烧,这脑袋怎么突然就坏掉了呢?
管她呢,有钱赚,不赚白不赚,赚了不白赚,太苦当下就把包袱打开,取出赤霄剑交到雷语萱手上。
雷语萱接过赤霄剑,也没好好把玩,就随便这么一抽一插,便交还了给太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果然是把好剑”。
太苦把赤霄剑重新包好,然后向雷语萱伸出手去。
太苦万万没想到,雷语萱还真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两个五十两的大银锭。
太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大锭的银子,怕是有假,于是放嘴里咬了咬,是上好的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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