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帝息怒，大皇帝息怒~”
听到朱琦打算发兵，木哈格连忙下拜。
明明自己的人在大明遇刺，怎么朱琦反倒怪起自己来了。
“大皇帝息怒，外臣实在不知青鸟去向。
况且五百瓦剌使者，确实是在大明驿馆遇刺的。”
“在我大明遇刺？
你等住所北镇抚司严加把守，锦衣卫秘密守卫。
除了你使团之人，谁能进入驿馆？”
“这...”
“朕再问你，瓦剌上表，使团共计两千人。
昨日遇刺五百人，现今你等还有五百人。
剩下那一千人再哪儿？
难道不是杀了这五百人后，恐北镇抚司查出端倪，连夜逃回瓦剌？”
“外臣不敢，外臣实在没这个胆量啊！
况且昨日遇刺的每个人，都是我瓦剌族人。
臣怎敢杀害同族啊，臣没这理由杀害同族啊。”
“是吗？”
朱琦冷声回道。
随即站起身子，径直走到木哈格身旁。
“那照你的意思，是我大明子民杀了那五百使者？”
“臣没这么说，但瓦剌族人绝对不会自相残杀。”
虽然感到朱琦周身散发出一股怖人寒意，可木哈格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好一个不会自相残杀。
那你回到瓦剌，是不是还要说我大明招待不周。
脱脱不花、也先是不是还要亲率大军，来管我大明要个说法？”
“外臣不敢！
可我瓦剌也容许族人无缘无故就被他国诛杀！”
“放肆！”
朱琦一声冷喝，吓得木哈格双腿发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朕已下令迎娶也先义女，修睦两族之决心，天人可鉴。
你现在竟敢说是朕下令诛杀那五百使臣。
好，你让也先来。
朕倒要好好问问他，两千人的使团，死了五百，活下来五百，剩下的一千人究竟去哪儿了。
朕还想知道，明明已经下令青鸟入宫，北镇抚司，锦衣卫竟都找不到青鸟踪迹。
木哈格，你来告诉朕，这青鸟究竟在何处啊！”
“外臣....外臣....”
木哈格还想说些什么。
可看到朱琦目光锐利，好似弯刀一般，直直盯着他。
木哈格心头惊骇，却也不知如何作答。
“滚吧，告诉也先，不给朕个交代。
朕不日便率领大军，亲临漠北。
到时候你们便知道。
什么叫王者之师！
什么叫吊民伐罪！”
闻言，木哈格恐朱琦当场诛杀，连忙朝殿外跑去。
“陛下，瓦剌失礼，意图诬陷我大明。
若不是陛下明断，恐给其出兵之机。
末将樊忠，愿亲领大军，前往漠北！”
“英国公张辅，请战。”
“泰宁侯陈莹，请战。”
“驸马都尉景源，请战。”
“末将请战！”
愤慨声层出不穷。
若朱琦此时下令，不消几日，大军便能抵达大同。
这些将领满脸怒容，更是恨不得立马提枪上马，平定北疆。
“杨士奇，杨阁老，你意下如何？”
被朱琦这么冷不丁这么一问，杨士奇打了个寒颤。
连忙道：“陛下天威，瓦剌使团阴险，意图破坏两国修睦，实在可恶！”
“嗯。”
见朱琦微微点头，杨士奇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才明白为何朱琦当着百官的面，两次询问自己。
全都因为先前站队之时，自己模棱两可，既不偏向太皇太后，也不偏向孙太后。
他也算明白，眼前的朱琦早就不是那顽劣孩童。
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自己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在这位帝王眼中，也绝对不可能实现。
“若陛下下令征讨瓦剌，老臣愿在京都为大军提供保障，免陛下后顾之忧。”
“那就麻烦杨阁老了！”
见杨士奇示弱归顺，朱琦微微带头。
随即看向樊忠等将士，语重心长道：“众将之心，朕已明了。”
“可我大明军队当真无往不胜？
前几日有人向朕言说大明军队几大弊端，朕深感痛心。
没想到我大明军队竟然有如此多的弊病。”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诋毁我天朝王者之师。
请陛下下旨，末将现在就砍了他！”
见樊忠怒火上涌，朱琦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可还不等朱琦开口，队列后的于谦突然站了出来。
“是微臣。
樊将军嘴里不知死活的东西，正是在下！”
闻言，朱琦心头一恼，恨不得一脚把于谦给踹出去。
而看到竟然是于谦，众武将更是面面相觑，无一人再敢动手。
无他，只因为他们清楚，于谦经历三朝，不仅受太宗皇帝赏识，更受宣宗皇帝器重。
况且能私下和朱琦谈论国事，肯定朱琦也对他器重有加。
“于大人，我大明军队虽不敢说无敌于诸国。
可区区瓦剌，还是不在话下。”
“樊将军说的不错。
在下也相信我大明军队定能所向披靡，扫清漠北。
可之后呢？我大明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见众将默然，于谦继续道：“诸位将军，我大明的敌人不只有瓦剌三族，将来还有秦汉唐宋。”
“若消灭瓦剌的代价是重伤我大明王师，那岂不是给其他几大强国做嫁衣？”
虽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可樊忠等人毕竟出身行伍。
听到大明军队可能被重创，依旧很不是滋味。
甚至对于谦这个文官，也愈发抵触了起来。
“朕有意整肃军纪，不知几位将军意下如何？”
“谨遵陛下圣谕！”
“好！”
朱琦看向于谦，沉声说道：“命兵部尚书于谦，持朕手谕，整肃三军。”
“微臣遵旨。”
“命右军统帅樊忠，英国公张辅，协助于谦。”
“末将遵旨。”
“请诸位尽心竭力，他日我大明强盛，朕也不必受瓦剌桎梏。”
“主辱臣死，臣等定尽心竭力！”
见百官再拜，朱琦微微抬手，示意退朝。
可就在几人行至殿门口时，朱琦突然高声喊道：“于尚书，今日老地方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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