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楚云飞脚上的鞋已破烂不堪,走起路来反而成了阻碍,楚云飞索性脱去,但这样一来脚底顿时被锐利的尖石割了数道伤痕,疼痛难当,几次忍不住痛哼了出来,仇恨天完全不理,楚云飞也暗恼自己没用,咬牙拼命的跟上去。
正中午时分,太阳毒辣无比,晒的楚云飞头昏脑胀,嘴干无比,脚步踉踉跄跄,左晃右颠,从清晨至今已过了数个时辰,之间楚云飞嘴未沾水,胃未进食,走没多久身体一晃,眼前一黑,直直的昏倒了去。
一直走在前头但是始终留神注意楚云飞状况的仇恨天立刻转过身,将楚云飞抱了起来,走到了溪旁,选了附近的一颗大树将楚云飞放下。
仇恨天知道自己对楚云飞十分苛刻,但是要当他的弟子,必然要具有超乎常人的坚定意志。他并不在意楚云飞资质如何,只在乎楚云飞是否有足以突破万难的意志,他给的考验对于楚云飞来说或许严格,但楚云飞亲口对他说的霸天下宿愿,可是比他的考验还要难上百万倍的目标。
这次仇恨天没有叫醒楚云飞,就这么让楚云飞沉沉睡去,待楚云飞悠悠醒来已时至黄昏。
“师父!”见天色已然昏暗,楚云飞暗恨自己竟如此没用,虽然仇恨天脸上没有怒色,但楚云飞还是跪了下来要谢罪。
“先把这两个果子吃了。”仇恨天抢先一步扶住楚云飞的双肩,塞了两颗依然是青涩无比的果子在楚云飞手里。
“是,多谢师父。”楚云飞虽然心知果子又酸又涩,但嘴巴一张,三口两口便解决了一颗果子。
“再喝些水,我要趁夜深赶路。”
“是。”楚云飞马上到溪旁大喝几口水,止了渴也灌饱了肚子,站起身来,虽然依旧有些乏力,但是休息了好几个时辰,终究气力有些回复。
见楚云飞恢复精神,仇恨天淡淡道:“走。”
“是。”眼见仇恨天往一处高山走去,心中暗自叫苦,但楚云飞牙一咬,连忙跟了上去。
少时过后,太阳已完全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繁星与满圆的月亮,此刻方走到半山腰的仇恨天师徒二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未经开路的山中行走。仇恨天如履平地,彷佛夜晚能视般避开了诸多荆棘、芒草、利石,但是楚云飞就苦了,本来开始在愈合的脚底又被割出几道口子,好几次因为见不到路而踩空滑倒,身上跌了好多伤,甚至还有一次险中又险的差点摔下深谷,若不是运气极好的抓住了一条手臂粗的藤蔓,恐怕一条小命就要交待在那深谷底下。
这座高山山势极陡,越往上爬越是累人,山上风又强又冷,吹进破烂的衣袍里冷的楚云飞直打冷颤,放弃的念头已经不知道在楚云飞脑海中闪过多少次,但每每听到前方仇恨天的脚步声,彷佛是心中的一盏明灯,想起自己在仇恨天面前说过的大话,楚云飞总是牙根咬的死紧,循着仇恨天的脚步声走去。
夜渐深,山上风渐冷,尤其突然间下起了大雨,冷中带湿,让楚云飞感到冰寒冻骨之余更觉慌乱,只因雨声打扰,让他无法从细琐的脚步声得知仇恨天的去向,好险仇恨天在此时举起了火把,让楚云飞得以辨别方位。
此时楚云飞又冷又饿又伤又累,连打了几个喷嚏,头脑晕晕胀胀,楚云飞心中叫糟,知道这是受寒的前兆,但附近周遭又没有避雨之地,火把又逐渐远去,只能再次咬紧牙根,心盼这雨可以早些下完。
然而上苍似乎打算作弄楚云飞,雨非但没有停,反而越加磅礡,指头大小的雨珠打在脸上隐隐发痛,风强雨大之下,楚云飞右手紧紧拉着衣袍,左手遮在额头上阻挡雨势以辨火把方向。
在如此风大雨强的夜里,仇恨天手持的火把始终不曾熄灭,总是不出楚云飞视线之外,楚云飞知道是仇恨天特意等他、指引他,纵使饥寒交迫,但楚云飞心中却暖。
半个时辰之后,雨势稍歇,楚云飞微微松一口气,步在满是泥泞的湿地上,突然间脚一滑,楚云飞心头一惊,右手往下一撑欲稳住身子,岂知撑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整个人往右摔了下去,而右方是一处陡坡,楚云飞身子跌到陡坡上,如同一颗骰子般滚下山。
楚云飞滚下的速度极快,夜色极黑加上下雨过后更加湿滑,楚云飞试着抓住树木或藤蔓都无法趁心如意,一路滚下撞上了不少石头,痛的他龇牙裂嘴,最后头部连连撞上石头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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