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同样的树林,同样的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不过这次追逐与被追逐的身分已然变换。
空心的冲天酒气窜入楚云飞口鼻,不断提醒着楚云飞,追逐他的人依然如影随形的跟在他左右,等待着他出错之时。
楚云飞没有回头探查空心的身影,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让空心追上他,空心绝对不会放过他任何一次失误,尤其回头已经让楚云飞被空心从后颈处牢牢擒住过一次。
楚云飞告诉自己,同样的错,绝不能犯第二次!
这次空心与楚云飞的约定,要楚云飞使出浑身解数来”逃”,只要楚云飞能够在一个时辰内被空心抓到的次数少于五次,那楚云飞便算过关,但如果失败,就要再修行一年。
楚云飞与空心两人,一个逃一个追,两道身影在树林内穿梭了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在这半个时辰之间,楚云飞已被空心逮到两次,一次是开始之后一刻钟,楚云飞觉得身后没有任何人追逐,欲稍稍休息一会,殊不知才吸了一口气,空心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第二次则是空心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大,让楚云飞忍不住回头一看,结果仅仅只是一个瞬间,空心便抓到他。
被抓到两次之后,楚云飞发觉步法并没有当初自己所想的如此简单,如果没有坚强的心境作为后盾,步法绝对没有办法成为克敌制胜的利器。
这时,树林内传来了空心的声音:“小子,再快一些,我都快摸到你的衣角了。”
楚云飞完全不受影响。
右脚点在树枝上,楚云飞身形如同一阵风般掠过两棵大树,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上双脚一踩,往反方向弹射而去,如同飞箭般穿过十棵大树,在飞势渐弱后,急吸一口气,右手环住一颗大树,身形往左绕了半圈,运转步法飞弹而走。
楚云飞在树林间一次又一次的变换方向,极端消耗真元,呼吸已经有些乱调,失了规律,可是楚云飞非但没有调息真元,反而更疯狂的运转真元,不断将真元往双腿送去。
只因楚云飞鼻子嗅到的酒味,越来越浓厚。
尽管楚云飞处于被追逐的一方,根本看不到空心脚步的变化,但是楚云飞心中却无法不赞叹于空心的身法。
一般来说,在变换方向时,眼角余光多多少少会看见在身后追逐自己的人,可是这场追逐战到现在为止,楚云飞最少在树林间转换了数百次的方向,但没有任何一次见到空心,就连被空心逮到的两次也没有。
唯一的解释便是,空心步法上的造诣,比他高了太多。
这个念头一穿过脑海,激起楚云飞心里的不服输,不顾真元的流失,速度猛然提高两成,变换方向的频率也增多,为的便是要看到跟在自己背后的那个幽灵。
“臭小子,还有这种力气啊,不错不错。”
空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云飞一咬牙,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三寸深的脚印,然后往左飞射而去。
“小子,速度快是快,可是别忘了九转乱神步法可不是一个一味讲求快的步法。”
空心在楚云飞身后见到其步法,出言提醒道。
“臭小子,想想你在怪石林这将近六年的时间里所学到的所有步法,试着将它们融合为一!”
空心此话一出,楚云飞脑中好像闪过一丝什么,但是楚云飞没来得及抓到,这个什么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然而因为楚云飞失神了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速度没有保持在最高速,一阵温暖从后颈处传来。
“小子,这可是第三次了。”空心抓着楚云飞的后颈,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过让空心惊讶的是,楚云飞脸上没有任何沮丧或对自己失望的神情,相反的,楚云飞表情非常平静:“酒鬼,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小子,这可是第三次了。”空心说道。
楚云飞摇摇头,说道:“上一句。”
空心搔搔头,努力着回想着他说过什么,皱着眉:“是不是『臭小子,想想你在怪石林这将近六年的时间里所学到的所有步法,试着将它们融合为一!』?”
“是了。”楚云飞缓缓闭上双眼,五年半来习得的所有步法如同书页般在脑海中不断翻过,越翻越快,阖上时却是无比缓慢。
阖上的瞬间,楚云飞眼神多了一道光芒。
一道名为自信的光芒。
楚云飞缓慢地转过身来,与空心对视,右手搭上空心的肩膀:“酒鬼,这就算是你第四次抓到我了,但也是最后一次。”
“小子,话…”空心最后几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楚云飞身形一晃,从树枝上落了下去。
“这种雕虫小…”空心嘴唇勾起了上勾的弧度,但是这个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以为楚云飞只是要影响他的心神,进而争取到逃跑时间才说出那些大言不惭话的空心,看到楚云飞在落地之后,双肩仅仅微微一晃,前后左右彷佛多了数个幻影摇摆,而当他看清楚楚云飞的方向时,楚云飞早已在二十步之外的距离。
见到楚云飞露出的步法,空心坐在树枝上,拿出酒壶,缓慢地品着。二十步外的楚云飞见空心不再追来,问道:“酒鬼,你做什么?”
空心笑骂一声,说道:“臭小子,还追个鸟,你都学会七转缩地了,除非我使出八转瞬天,否则在出窍期这个境界上,我已无可能再追上你。”楚云飞说道:“方才就是七转缩地?”空心回道:“不然你以为方才是什么?”
楚云飞微微点头,问道:“那接下来练什么?”空心折下一根手臂长度的树枝,抛给楚云飞:“步法练完了,练刀吧。”楚云飞抓着树枝,眼神闪过一丝黯然:“我师父之前从未教我刀法。”
空心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酒:“怎么,想师父了?”楚云飞点头说道:“我想念师父,但更想要成为跟师父一样的人。”空心问道:“为什么?”
楚云飞说道:“因为他是一个值得信任跟依赖的人,以前的我,总是被别人当作欺负的对象,从来不知道被信任,被依赖的感觉为何。而且以前的自己,见到自己的大恩人被杀,却只能无能为力的逃走,我不想要这样,我那天既然有幸活下来,就要从此撇去过去的那个自己,成为跟师父一样,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更重要的是,成为会被信赖的人。”
空心静静地聆听楚云飞说的话,点头说道:“说的好,可是你知道要成为你师父那样的人,你需要付出的努力,可还多着呢。”
楚云飞回道:“我知道,所以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空心大笑几声:“小子,大话别说得太早,在修真界里,你还嫩的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很简单,看好了。”语毕,空心也替自己折下一根树枝,翻手取出一个空酒壶。右手拿着树枝,左手拿着酒壶,空心右手一挥,速度快的好像一阵虚影。
“小子,只要你能用树枝像我这样切开酒壶,我就开始教你刀法。”空心说道:“而且是被全修真界称为最强,霸绝天下的霸刀宫刀法!”空心将酒壶抛给楚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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