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亮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拍了拍手,小诺、看场、安保便齐刷刷地转身,往VIP大厅外走去。
赵遇安看见眼睛里还恋恋不舍地盯着桌上筹码的波仔那想要挪脚又挪不开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先出去吧。”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铁脚亮和赵遇安两人了。
“你终于明白我不是来和你赌牌的了,真是等得我烦死了。”
赵遇安见四下无人了,铁脚亮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来意,于是便敞开来说,也不拐弯抹角了。
“公子是想向我探听什么事情吗?”
“我从朋友那里听说阁下是铁巴远近闻名的‘懂哥’,所以特意上门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实属无奈,实在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了。”
“公子刚才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我的小把戏拆穿,给我留了一分薄面,我铁某很是感激。我有个小小的疑惑,还请公子能先为我解惑。”
铁脚亮紧接着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相气师’?”
铁脚亮一直没有停止观察赵遇安,发现他没有任何出千的动作,在小诺洗牌发牌的很多时候里,甚至连看都不看那牌一眼,下注也都在发牌之前。
可赵遇安只在必胜之局前才加注筹码,这显然不是一个寻常赌徒的所作所为。
再有之前赵遇安闭上双眼后露出的痛苦表情,他猜测赵遇安那时正是在相解游丝。
这种种不同寻常的表现,纷纷指向了“相气师”这一极为特殊的职业。
赵遇安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铁脚亮眼前一亮,他游历梗界这么多年,对相气师也只是略有耳闻,今日能得见活的相气师,也可谓荣幸。
于是铁脚亮连忙示意赵遇安坐下详谈。
“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铁脚亮一定知无不言。”
赵遇安心中大喜,总算辛苦没白费。于是摊开手掌来,将截图展现。
“请问前辈认不认识图片中的人?这是我一位朋友,他消失很久了,我很想找到他。”
铁脚亮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贴近来细看,看了多遍,也没能认出图中男子是谁。
赵遇安有点失望了,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于是接着问道:“那请问前辈知不知道这个徽章,究竟代表什么呢?”
铁脚亮顺着赵遇安指着的方向看去,旋即变了脸色。
“怎么会?...怎么会?...”
赵遇安听见铁脚亮声音都在颤抖,连忙问道:“怎么了?前辈。”
“那是黑锁链的标志!”
黑锁链?
“那是五百六十年前,最后一位上界古神陨落,至此,在梗界历史上飞升并创建了上界领域的五十五位神都消散在了梗间。
神辉的时代落幕了。
相传飞升的上界古神遗留下来的上界领域里,埋藏着他们的神力和无尽的宝藏。
很多年来,人们都十分向往能够得到古神的遗藏,并因此想了很多的办法。
可是没有人能够成功。
于是人们都认定了,只有达到飞升境界,才能够去到上界领域,才能够探寻到古神遗藏的真相。
可是神辉时代的落幕带走的不仅仅是古神们的肉体和神魂,还有那飞升的法门。在那之后的数年里,在世的柱擎天强者谁都没能探得飞升的门槛,便一一陨落了。
于是黑锁链就此诞生了。
传闻黑锁链的首领习得一种禁忌的秘法,能将信奉他的徒众的灵魂链接起来,并将所有的力量都献祭给他,就能够帮助他从柱擎天之境突破,从而短暂飞升。
飞升后的黑锁链首领会达到古神的上界,汲取古神的力量,完成真正的飞升成神。
成神后的黑锁链首领会复活为他献祭灵魂的徒众,并将所有古神的宝藏分赏给他们。
只不过那位首领也没能达成他的愿望,因为献祭灵魂的方式太过邪恶,他被同光会抓住,并施以火刑,杀死了。
在他死后,几名他忠实的信徒延续着他未完成的事业,只不过声势逐渐黯淡,最终也被人遗忘了。
正是因为同光会的徽章是一轮炽日,黑锁链将他们的徽章制成了黑色锁链缠绕太阳的形状,代表着对立和仇恨。”
赵遇安仔细得听完了铁脚亮的讲述,心生忧虑,无数的疑团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个杨渊模样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杨渊?
如果是的话,以杨渊的性格和品德,又怎么会卷入到如此黑暗的组织中去呢?
记得努伯曾说过,“遇安”是黑雾囚塔上界的继任者,和古神的上界领域是否存在关联呢?
那奇特的天象和徽章如此的相像,不知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赵遇安再问铁脚亮是否知道“黑锁链”的活动区域,人员构成,近期是否出现过等等问题,得到的都是不知道的回答。
好歹还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赵遇安也不再多做纠缠,谢过铁脚亮,起身想要离开。
铁脚亮却一把拉住了赵遇安。
“小伙子,等一等。”
只见铁脚亮从赌桌之下取出一副未开封的牌来,递到赵遇安手中,说道:“我有一个忠告给你。”
随即示意赵遇安开盒洗牌。
赵遇安云山雾罩的按照铁脚亮的安排洗了洗牌,将洗好的牌握在手掌上。
“你能看出最上面这一张牌是什么吗?”
赵遇安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牌堆,什么也看不出来。
铁脚亮叹了口气,故弄玄虚地摇起了头,良久后才缓缓开口,以一种长者的语气说道:
“相气师,传言他们观天量地、见微知著,甚至能从他人游丝的变化中预见其一生兴衰起伏,可是却无法预见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未来。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可从你今天找我问的问题来看,你已然涉足危险之中。
记住!不要涉得太深。”
铁脚亮说完,翻开了赵遇安手中那副牌最上面地那一张,正是方块4。随即便走向了大厅的侧间。
赵遇安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张方块4看了一会儿,单独将他抽了出来,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不一会儿,电梯口打开,波仔、小诺、赌场VIP厅的安保又再次走了进来,唯独不见山峦境界的那位看场。
赵遇安取出一枚一百万面值的筹码当做小费微笑着递给正在收拾牌桌的小诺,小诺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喜,甚至没有伸手去接。
赵遇安将筹码扔下,又将余下的九百万递给波仔,对他说道:“去把你的账都还了,还有,别再赌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下到一楼大厅,赵遇安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从他最早赌骰子开始,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啊!努伯!”
糟糕,赵遇安专心演戏做局,竟然一时忘了在酒吧的努伯了。于是推开拥挤的人潮,一路小跑向之前的吧台处。
“努伯!努伯!......
吧台处此时也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那些男男女女齐声高呼着努伯的名字。
那人群之中,有一鹤立鸡群的巨型男子,正仰仗脖子,将一大扎淡黄色的液体灌入喉咙里。
整整五个小时,努伯一刻不停的豪饮。他的喉咙就像抽水泵一般,所有接近他的液体,就像是遭遇黑洞的宇宙飞机,无法摆脱那强大的吸引力,摆脱不了堕入无底深渊的命运。
努伯很快吸引了好事的人过来和他比拼酒量,可他身边躺下的人一个又一个增加,自己依然坚挺无比。
赵遇安只能服气地苦笑,挤开人群走到他的身下。
赵遇安小声叫努伯,可那声音完全到达不了努伯那被毛发遮蔽着的双耳,就被高潮迭起的声浪淹没。
他只得扯开喉咙大喊:“嗨,努伯!嗨!”
努伯低头一看,发现是赵遇安,原本沉醉的表情瞬间清醒,像是一个孩子藏躲自己心爱的玩具般,连忙将啤酒杯藏到身后。
“我,我没喝酒...嗝...我没多喝...”
赵遇安只觉得好笑,看来之前“遇安”一定有言令禁止过努伯饮酒,可他活脱脱就是酒桶本身,这么多酒精进入到他的身体里,现在依然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走吧,以后有时间再喝吧。”
人们瞅见努伯要走了,没了热闹看,便一哄而散了。
两人并身正要走出“界赌”,那个山峦境的看场扭送着一个男人正要往一侧的房间走去,那男人激烈的抵抗着,而黑衣看场则一直在和耳麦中的声音对话。
“没错,刚刚抓住了一个出老千的家伙。
查到了,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那要不要把他做了?”
听着黑衣看场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远,赵遇安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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