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认识的人？
要说什么东西一定能辨识出图片中的人，那东西一定在警察局里。
“其实也不一定要认识这个人，只要有人能告诉我这个徽章的含义，就行。”
赵遇安也觉得要求一个人能认出杨渊太过离谱，但图中徽章这种一定有明确含义的物品有人认识倒极有可能。
波仔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有一位山峦境界的‘懂哥’，号称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异闻传说名人八卦无所不知，他近年来才回到铁巴，坐镇‘界赌’的VIP包厢，亦有铁巴‘包打听’的称号。”
努伯低下头来说道：“梗界确实有这么一群特殊的人，他们传承万年，不修传统的文、咒、术、法，从出生起就开始游历梗界，修的一手神奇的‘懂术’，大成后会选择实力强劲的名门宗派，作为顾问或者老师为人答疑解惑。这样的人传承有序，人数稀少，被外人称为‘懂哥’。”
赵遇安听完努伯的答疑，眼前一亮，想到要是所谓“懂哥”真有那样的本事，那很有可能能从他那里找到徽章的答案。
“没错，此人名叫‘铁鞋亮’，年幼时确实游历四方，年近五十才回到铁巴。”
“你认识他？”
赵遇安有点不信，哪知波仔一拍胸脯，说道：“怎么不认识，那我好哥们。”
“你刚说人五十来岁，怎么和你成的哥们？”
“忘年交，嗨嗨，忘年交。别的不敢说，如果您想找他打探消息，寻人问事，我肯定办法带你们找到他。”
原来兜兜转转，波仔不过也是一个代为引见的中间人而已。
不过，赵遇安确定了，“云缕之间、关联万千”确有其事。
自己也确实有着“相气”的天赋。但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尚且没能触到“相气”的门槛。
就如同电脑游戏一般，无论什么类型游戏，都需要经验的堆叠才能强过其他的玩家。赵遇安相信，自己能够领悟到“相气”的门道。
波仔领着赵遇安和努伯行直一大厦之下，那大厦即使在铁巴林立的高楼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大厦底部形如鸟笼，正是共三层的赌场。其上方正高楼涂装鎏金，直冲云霄。周围的建筑群呈放射状分布，形如刀兵。一股唯我独尊、大杀四方的气势扑面而来。
“界赌”两个纯金铸就的大字高挂门前，门口科技感十足的豪华跑车一辆辆驶过，连门童的衣装都华丽无比，好不气派。
界赌？正因为赌瘾极难戒除，连赌场的名字谐同“戒赌”也丝毫不避讳，反而给人展现出一种梗界最大赌场的意境。
波仔径直就要往里进，门童好像认识他，拦住了他同他插科打诨起来：“小波，昨天你不是输光了吗？怎么，又从哪撸了小贷来送钱了？”
波仔瞪了那门童一眼，示意他嘘声，转身堆起谄媚的表情，对赵遇安说道：“就是这了，咱们走吧。”
没想到那门童看努伯衣物老旧又复古，毛发胡须又浓密杂乱，横起一手：“不好意思，衣冠不整不得入内。”
努伯一下就怒了，他自己可是很得意自己的装扮，再说衣服虽然看起来老旧，但自己打理的还算得当，绝称不上衣冠不整。还是赵遇安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在冲突爆发之前，将一张钞票拍在了门童的胸口。
波仔上前附耳低语道：“别有眼无珠，老老实实放人进去就行了，懂吗？”
门童见到小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位陌生面孔，心想这是哪来的冤大头？没再多管闲事，干脆地放行了。
波仔一进到赌场里面，立刻将自己从赵遇安那得来的一万梗币全数兑换成了赌场的筹码，身周的游丝都随之亢奋了起来。
赵遇安知道这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进了赌场就如同猛虎归山。于是一把拉住了他，问道：“你说的那个‘懂哥’在哪？”
波仔高兴的说：“你只要在这里赌，只要你赢得够多或者赌得够大，会有人来招呼你进VIP厢房的。”
看来波仔还真把赵遇安当冤大头了。波仔说什么和铁脚亮认识，说什么是哥们之类的话只不过谎言而已。
赵遇安看着喧闹的赌场大厅，浮动的游丝间，无数信息灌涌而来。那些老虎机柏青哥的机器声、拍动摇杆按钮的声音、摇骰盅的声音纷纷传入耳中。
赵遇安脑海中，火光突现。
赵遇安是过来人，赌博危害的亲历者。他可不相信什么“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博天天输。吃喝玩乐都是赔，唯有赌博有来回。”这样的胡话，他只知道赌博唯一的真理叫“十赌十输”。
他并没有着急置换筹码，更不想自己这双手再沾赌，于是对波仔说道：“我不懂怎么玩哎，我先看你玩一会吧。”
转头又看见一旁设有专门休息的吧台，想着努伯这么久没喝过酒了，长时间长着对他的脚伤也不好，带着他走来走去也容易引人注目。于是将努伯带到吧台处，取出一整沓梗币，交代了几句，让他放心在此处休息。
努伯有些担心的看着赵遇安，可是下一秒酒保将一杯醇香的冰啤酒端了上来，彻底勾起了努伯的酒虫。两人相视一笑，赵遇安也放心的走开了。
波仔带着赵遇安走向一处人群最为聚集的桌台，这里的赌客正在玩“骰宝”，这也算是最简单最容易积累赌本的赌博游戏了。荷官会摇动内置三个骰子的骰盅，待到下注完毕荷官打开骰盅，三粒骰子向上的那面的点数相加，点数在9点之下为小，点数在9点之上为大。三粒骰子的数目相同则为“豹子”，既不算大也不算小。
波仔硬生生挤开人群，冒出个脑袋，将手中一枚1000面值的筹码扔向台面。
随着荷官拨动骰盅，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起来，口中大声呼喊着自己刚刚下注的目标。
“大！...大！...小！...小！...”
赵遇安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听得头都要炸了。
他沉下心来，将那些杂乱的游丝全部摒除掉，双目直勾勾的盯住荷官。
不一会儿，那些杂音沉寂了下来，荷官身周摆动着的游丝逐渐清晰。
此前赵遇安从未如此认真的观察一个人的游丝，经常只是轻轻一瞥，那些信息就会自觉地钻入他的脑袋里。
他能感觉到，浅藏辄止并不能让“相气”进益，沉下心来一定发现更多。
赵遇安脑海中幽火浮显，那荷官身上的游丝状貌被完整复刻。
赵遇安仿佛置身那游丝的云雾之中，感受到了律动，感受到一种独特的运转逻辑。随后火蛇射出，将那游丝吞噬殆尽，一个个陌生的场景闪过。
每一个场景里，都有那荷官的身影，唯一的不同，是他开出来的骰子点数。
大或是小，或是豹子，都对应着不一样的游丝形态。
很细微，让任何人来看，无论看多久，都会说没有差别那么细微。
而赵遇安能够看见，或者说是感觉到其中的差别。
他睁开双眼，双眸间幽火浮现，他望向荷官，察觉到了游丝的变化。此时荷官正摇动完了骰盅将要放下。
“二三三，八点小。”
赵遇安默念道。
荷官打开盖子，其中的三粒骰子散落，正是二、三、三共八点。
可能连荷官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把摇出的是什么，只是长久以来，骰盅、骰子和他的游丝气息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事情发生，当事者并不一定能及时察觉，而天地气蕴已经见证了一切并告诉了所有人，可是能意识到其中奥义的人却寥寥无几。
参透天地气蕴，是为“相气”，能观常人未见之规律，能解迷雾重重的难题。
赵遇安并没有就这样放松下来，他走向其他的桌台，沉心下来观察一个又一个荷官。21点、对子、炸金花...很快他就将整个赌场一层所有赌博游戏的奥秘破解。
转了一圈之后，赵遇安返回了波仔所在的那张台面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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