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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灵异见闻录 第四章 春耕

耍正月,闹二月,哩哩啦啦到三月,过了阴历三月,这年气儿才算过去。

开春了,冰雪融化,阳气上升,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春耕的时节到来了。

春有种,秋才会有收。付出才会有回报,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是馅饼,有可能是陷阱。这就是人生法则。

言归正传,我太爷这几天一直忙着,找长工,短工。到地里瞧地,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开犁,可以播种。哪块地都种什么作物,看着,琢磨着。

在地里走了一天,累的够呛。晚上回到家里,太奶把酒烫好了,酒壶,酒盅一起放到炕桌上,又把下酒菜,炒的黄豆芽端上了桌。

太爷用笤扫扫了扫裤腿,鞋上的灰土,脱掉鞋,双腿一抹,盘腿坐在了炕桌前,把酒盅倒满,在这自斟自饮,和太奶念叨着地里的情况。

“老二在屋没?”“在屋呢,进来吧大哥。”太爷放下手中的筷子,从炕上一抹腿,双腿耷拉到炕沿下,准备穿鞋出去接。

这时大太爷已经进屋了。耷拉着脑袋,眼窝深陷,双手对插在棉袍袖子里。春捂秋冻,所以那时候的人脱棉衣都比较晚。

“大哥来了,正好,我们刚吃饭,他爹才喝几口,我去拿碗筷,再烫壶酒,你哥俩喝点。”太奶边说着边去外屋拿碗筷。

“不喝了,他二婶,你别拿了,我今个儿过来想和你两口子说点事,说完我就回屋了。”太奶从外屋拿来一副碗筷,放到桌子上。“大哥,有啥事你哥俩边喝边说,都是一家人,慢慢说呗”

“是啊,有啥事咱哥俩边喝边说呗,来吧,快把鞋脱了上炕,把腿抹上来”,太爷接着太奶的话说道。

“不喝了,你两口都在这呢,我和你俩说点事。”大太爷坐在了炕沿上,用舌头舔着发干的嘴唇子,欲言又止。

“啥事你就说呗,又没有外人,咋还像个娘们似的,说话吭哧瘪肚的。”太爷提高了声音说道。

“我明个儿准备搬家了,下江北。(江北就是现在的黑龙江省)”

“什么,搬家,下江北?”太爷吃惊的问道。“嗯,我和老三一起都搬走。我俩都商量好了。”

“这日子过的好好的,你俩又起啥幺蛾子,作啥妖,搬的哪门子家啊?”

“唉,”大太爷打着唉声。“不瞒你说老二,我这不是过不下去了吗,你还记得吧,年前我和你说从高老财儿子手里借钱的事吧。”

“嗯,记得,咋啦,那钱你没还上吗?”

“还是还了,可谁知道这小子忒她妈不讲究了,借的时候也没说要利息啊,还钱的时候来个利滚利,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如果不按他说的钱数还,他就要废我胳膊腿的,让我家大人孩子不安生。”

“你也知道,那小子平时就虎了吧唧的,和一帮狐朋狗友仗着家里有两钱,欺男霸女啥事都干,连保长都得听他家的。这小子是吃人饭不拉人屎,心狠手黑,说得出办得到。”

“我哪敢得罪他啊,可又没那么多钱,就把前岗子那块地抵给他了,地契也被他拿走了。”

“这小子后来又去局场找我,说那块地钱给我抵少了,觉得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过意不去,就又返给我一些钱,让我用这些钱再翻翻本。”

“我当时输的又饥又渴的,急着翻本,也没想太多,拿着这些钱哪桌玩的大我就去哪桌。年前赢回来点。”

“年后我也不甘心啊,钱,地,就这么输了。不行,我必须赢回来。就又去玩,连着玩了几个月了,你说也真他妈是邪门了,玩十回得有九回输。

“钱输没了咋整啊,我就把局东赵大脑袋叫过来了,问他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我钱输没了,这个老瘪犊子,脑袋瓜子晃的像拨浪鼓似的,说没钱,每天抽这点水子钱,还不够买茶叶,烟沫呢。他放局,就是为了图一乐呵,告诉我想要借钱他给我找人借,就是得付些利息。”

“我当时也是输红了眼,只要有人能借我钱,能玩就行,什么利息不利息的,连想都没想。就让他找人借。”

“赵大脑袋看我同意了,就劝我多借点,说万一要输了呢,就又没钱了,我说行,你就看着借吧。”'那我就写字据了,马上让人去拿钱,钱到你就签字画押。'我点了点头。”

“过一会,局里跑腿的拿个钱褡子回来了,把钱交给了赵大脑袋,赵大脑袋把钱交给我,让我查查(数数的意思),查完了签字画押,我也没心思查,拿了钱就直接在字据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继续玩。”

“就这么输了借,借了输,到最后我自己都不记得借了多少了。这不,这几天高老财的儿子又到局场找我了,说钱到日子了,本息都该还了,我这才知道,原来赵大脑袋给我找的放贷的人是他。”

“我和他说在宽限一段,现在手里没有钱,这个犊子就是不答应,说现在开春了,马上种地了,需要钱雇人平地,买种子。我说现在手里没钱,借的钱都输了,上哪给你生钱去。”

“这个犊子说那他就管不着了,反正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他手里有我签字画押的字据,就是经官了我也得还这个钱。”

“我和他说我现在是真没钱,又不是想赖账不还,有钱不就给你了。’那行,那咱俩就把中间人叫过来问他怎么解决。老赵头,你过来。‘”

“赵大脑袋叼着烟袋过来了,明知故问地问我俩叫他啥事,高老财的儿子就说,当初借钱呢你是保人,现在大当家的欠我的钱还不上了,你看怎么办,是你帮着还啊,还是有别的啥招。”

“赵大脑袋翻着那双母狗眼,看看我又看看高老财的儿子,开口说道'少当家的,瞧你说的,保人是我,但这只是说,我能证实有借钱这么个事,钱又不是我借的,冤有头债有主,借钱的主不在这呢吗,我还得着吗,再说,大当家的有房子有地的,还能差了你的吗`”

“我当时一听赵大脑袋的话,他俩在这一唱一和的,就知道啥意思了。行了,老赵头,别在那呲呲了,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

“呵呵,”赵大脑袋干笑了两声对我说:“大当家的真是明白人,这钱怎么还,用啥还,还是你俩自己研究吧,我就不掺和了。”

高老财的儿子此时也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大当家的,咱们老规矩,看看加一起欠多少,地不够咱就用宅子抵,亩数呢,以地契为准,”

“你要不答应呢,别怪我做出别的事来,你小儿子要是缺支胳膊少条腿的,恐怕长大了说个媳妇都费劲吧。”

“我当时一听也没了主意,就同意了,让他算算看看欠多少。他就把那些字据拿出来了,七算八算的,不但地都没了,房子也都抵了。”

“我一看,这回彻底儍眼里,房子,地,都输没了,这以后还咋活啊,也没脸再在堡子中住了,也只能是搬走,下江北了。”

太爷听完,气的差点把炕桌掀翻了,抖动着嘴唇,哽咽着说:“大哥,你真行,你把爹辛辛苦苦留下的那几十晌地都输了,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吗,你对得起你老婆孩吗。我早就劝过你,你听吗,一句你也听不进去。现在好了,输的要鸟(巧)无蛋了。

“地,输了,行,你把房子也输了,你让大嫂和孩子们住哪,住露天地啊。”

“老三那又是咋回事啊,他又跟着凑啥热闹啊,搬啥家啊?”

“老三和我也差不多,只是他的,地,房子都抵给村西头小怪物刘麻子了。他说没脸过来和你说这些事了。”

“你们哥俩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明个儿你和老三去问问,你俩房子都抵了多钱,我现在手里还有两钱,多没有,估计还够把你俩房子赎回来的。地,肯定是没钱往回赎了。”

“我先把房子帮你俩赎回来,你和老三先住着,总不能让他们娘几个都没地方住吧。”

“我说句话,大哥你别不爱听,你和老三就是让人合伙骗了,你俩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都说十赌九诈,看来这句话是给你俩说的,真应到你俩身上了,哪有玩一回输一回的,这明显就是里面有鬼儿吗,我看啊,你俩这是被人下套了。”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啊,明白也晚了,该输的也都输没了。哪有后悔药啊。房子你也别赎了,赎回来我也没脸住了。”

“行了大哥,你也别上火,钱没了,地,没了咱在慢慢挣,房子我肯定帮你和老三赎回来,咱家的祖产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讹了去,”宁愿多花点钱,也不能让别人笑话,说咱们连祖宗这点家业都守不住。”

“你和老三明天就带钱去,把房子赎回来,把卖房契约拿回来。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在请人去说和。”

“行吧,我明个儿就和老三去办这个事。那我先回屋了,”说完大太爷低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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