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四院2024年落成,占地150亩。由于病人的特殊性,当初特地选址在江城城郊。出发点是远离市区密集的人群,但是天不遂人愿。随着江城四院的声名远播,周边衍生了许多附属产业。
此时安冉正站在医院的门卫室门口,上身穿了件纯白的卫衣,配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尽管脚上还穿着医院的凉拖,至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门卫大爷在这工作了近十年,第一次见到独自出院的病人。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老花镜,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份出院证明。尽管看不出任何任何疑点,他还是拨通了疗养部的电话。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尽管满腹狐疑,门卫大爷还是打开了院门。
“准备好迎接新生活了嘛!”安小染兴奋的喊道。
“我对未来又充满了向往。”声调变得低沉。
“让我们彻底和过去告别,奔赴自由。”
“嗯,一起。”
门卫大爷注视着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走回自己的门卫室,满是花白胡须的嘴嘟侬着:“小李真是黑了心了,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钱,都这样了还敢开出院证明。”
“你有钱吗?”安冉拿着一张A4纸坐在路边的绿化带上。
“没有。”安小染摊着手很光棍的说道。
“那我们咋办?江哲留的地址在市中心。”偌大的A4纸上就打印着一行字—江城枫林路188号。
“你不是智商143嘛!”安小染促狭道,眼角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一直待在四院,我连钱都没见过,智商180也变不出钱来啊。”安冉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困境居然是没钱。
“看好了,多学,多看。社交白痴。”安小染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向了马路对面。
横向穿过马路,安小染在路边绿化带的缺口处站定。
“我们只要在这边等着,等出租车过来我们就直接上车,到了目的地让江哲出来付钱就好了。”安小染很满意安冉沉默不语的样子,这让被智商碾压好几年的她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道理我都懂,但是市中心在左手边啊,我们是不是站错方向了。”安冉举起手机,指着地图上自己的位置。
“额,我们坐车都是反方向坐的,你没来过外面你不知道。”安小染讪讪的说道。
滴-
循着声音望过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安小染正前方。
“小姑娘是不是去梅村的啊。”司机放下车窗问安小染。
“我们去市中心。”
出租车直接关上车窗,扬长而走。
“我怎么感觉那个司机看傻子一样的看我们?”安冉有些奇怪。
“哎呀,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的。”安小染硬着头皮答道。没有什么比维护好自己在外面的权威还重要的了。
几经周折,安小染终于坐上了回市区的车。
“小姑娘也是去江南科技抢游戏设备的嘛。”司机是个很健谈的大叔,四十来岁的模样。
“我们是去枫林路188号。”安小染又强调了一遍。
“对啊,枫林路188号就是江南科技啊。”
“我们是去找人。”安小染对什么江南科技根本不感兴趣。
“男朋友在那上班?”司机大叔似乎来了谈兴。“这江南科技可了不得啊,今天好像发行一个叫做“第二人生”的游戏,听说运用了最先进的神经元接驳技术。据说能让人身临其境的体会别人的人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玄乎。”
“神经元接驳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只要解决主脑问题,理论上是可以实现虚拟现实的。”安冉看着窗外,随口答道。她并不关心什么虚拟现实技术,相比这些,车窗外挂着广告牌的路灯,都让她有种新奇感。
江哲似乎很是疲惫,付完车费后也没和安小染客气,直接坐在了安小染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
抿了口茶水,似乎有点烫,江哲放下杯子平淡的说道:“车费160,从你工资里扣。”
“什么工资?”安小染有点懵,自己什么时候有工资了。
“参与课题研究,政府会拨款,所以你会有工资。还有…”
“我们是两个人参与,得两份工资。”安冉打断了江哲的话,她已经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不听听工作内容吗?”江哲没有直接回答她。
“你给我们出院证明,我们帮你研究课题。工作内容我不关心,但是必须双份工资。”安冉不准备让步。
“可以,那就两份工资,不过研究所不再为你提供住处。”
“成交。”安小染有些窃喜,自己拿两份工资,实际上就一个人。哪怕自己租房子住也完全划得来,果然谈判还得安冉来。
江哲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了安小染。
看着盒子里精致的女士腕表,安小染一副‘我早看穿你了’的模样。这才见几次面啊,就开始送礼物了,果然是在垂涎我的美色。
“这是“第二人生”的游戏登陆器,也是你们以后的工作内容。喂!你在听嘛?”看见安小染拿着腕表发呆,江哲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随手拨开面前摆动的手掌,安冉也懒得吐槽安小染这个普信女了。“所以说,研究课题就是玩游戏?”安冉撇了撇嘴,还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研究呢。
“玩游戏是过程,不是目的。我需要你们给我提供数据,‘第二人生’完美的运用了神经元接驳技术。如果可能的话,不久的将来人类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永生。”江哲说的很平淡,似乎这会是必然的结果。
“为什么是我们?”安冉没那么大抱负,她现在连温饱还没解决。
“所有的数据都会记录,只是你们比较独特而已。”江哲表示,也不是非你们不行。
“我们需要做什么?”
“每天接驳时长达到四个小时以上,也就是每天打四个小时游戏。”江哲表现的像一个游戏推广员。
“我同意了,但是一旦技术成熟,你需要无偿为我们分离人格。”安冉想了想,又加了一条。
“行,以后每天晚上上八点,在游戏里等我。”直到两人都表示答应,江哲才起身把安冉面前的杯子满上了水。
安冉翻了翻白眼,这小气的狗男人是觉得和他理念一致的人才配喝他倒的水吗?
“那个,提供数据是一回事,游戏陪玩是另外一回事。”安小染突然冒出一句。
江哲拿着水壶愣在原地“有什么不同吗?”
“得加钱。”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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