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国江南一隅,山林竹海之中,层峦叠嶂,翠竹绵延。
一个面容俊朗的翩翩少年身袭青衣,在林中练剑,剑招娴熟,剑风飘逸凌厉,令人惊叹。
“少爷,该吃饭了,酒菜都准备好了,上尊在等着您呢。”一个憨厚老实的声音响起,是跟少年从小一起长大的仆人宋醒
少年闻声收剑,眼光一黯:“这应该是这辈子我最后一次在这里练剑了,十二年弹指一挥间。”
宋醒沉默不语
“走吧,阿醒,别让师父等。”
两人沿着林间小路,走到竹林深处,一座用竹子搭建的精致楼阁出现在眼前,楼阁有两层,门前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一品阁”,古色古香却颇具气势。
“你小子倒是勤奋,都要走了,一大早起床还去练剑,这一练就是一上午。”二楼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是在窗边喝茶的老者,体态清瘦,眼露精光,却对少年喜笑颜开。
“师父,又在调侃我。”少年飞奔上楼
老者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剑法大师一品剑孙一品,退隐数十年仍然在江湖留有传说,一挑十击败当年剑术顶尖高手,而后激流勇退在江南竹林里归隐。
而少年便是当朝吏部尚书宋玄幼子宋宸,自幼丧母,又体弱多病,六岁时被宋玄的好友孙一品一眼看中,孙一品认定宋宸天赋异禀颇为聪慧是个练武奇才,说服宋玄将其带到江南习武健身,收为唯一弟子,十多年来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宋宸。
今天是宋宸出师回京的日子,孙一品的老仆良伯和宋醒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践行。宋宸招呼良伯宋醒一起落座,并给众人上斟酒。
宋宸举起酒杯敬向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十二年来的谆谆教诲,宸儿感激不尽,师父一定要保重身体。”说完眼眶一红,杯酒一饮而尽。
“宸儿别说这些伤感的话,又不是生离死别,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师父,师父又不会挪地方。”孙一品连忙安慰,但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看着从小到大的好徒儿。
宋宸连忙点头答应,斟了一杯酒敬向良伯,感谢来一品阁后良伯十多年来对宋宸和宋醒衣食住行的照料。作为从宋家过来的仆人宋醒也连忙给孙一品和良伯敬酒,孙一品也教过宋醒一套防身剑法,虽不是顶级剑法但是行走江湖也是绰绰有余,良伯也将一身好厨艺教予宋醒,这些年来四人像一家人一样相处,感情颇深。席间四人回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感慨万千。
酒过三巡,良伯和宋醒懂事的退下,孙一品和宋宸师徒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说。
“宸儿此次回京,我早已派人通知你的父亲,他想派人来接你,我回他大可不必,回京途中正好可以试炼你这些年所学。”
“师父所言极是,一路向北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也是徒儿所想。”
“你这是憋坏了吧,江湖不是竹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多太多,你性子淡然,也要加以防备。而且现在江湖朝堂纷争不断,你此次回京怕是担子太重,你父亲现在也卷入党争之中,位高权重盯着的人太多。”
宋宸心中一凛,同父亲大哥的家书中,他们从未提及朝堂纷争,面临的困境。自己显然是温室里的花朵,每天习文行武被保护的太好。
看宋宸沉默不语,孙一品忙道:“朝堂纷争自古就有,你父亲官宦世家出身,多年来混迹官场,应对这些游刃有余,也不必太过担忧。”
“师父,我此次回京父亲的安排是什么?我以后莫非也要走向仕途?”
“你父亲确实有此意,此事你们回京再议吧。我顾虑更多的还是如今的江湖局势,我退隐的这些年,冒出了一个新门派楚门,听闻其掌门楚风武功颇为邪门诡异,却又能大杀四方,短时间内在江湖迅速崛起。这些年来名门正派一直称之其为邪教,要铲除楚门,却屡屡落败,颜面扫地。江湖因此也异常混乱人心惶惶。”孙一品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这个楚门平时可有祸害百姓的恶行?”
“传言楚风练功需要大量人血为介,这也只是我的听闻,毕竟多年来已不在江湖行走了。宸儿出竹林后,可以帮为师打听一番。要真是邪门歪道,老朽也想为江湖除恶尽一份力。”孙一品说罢,一口饮掉杯中酒,眼神坚决。
师父虽然退隐江湖多年,但依然心系江湖,一旦有难必定相帮,侠客莫过于此吧。宋宸心里有所触动。
孙一品又细心嘱咐了宋宸很多江湖出行注意事项
下午宋宸和宋醒要启程回京了,良伯早已妥帖的备好两匹健硕的马匹和干粮包裹银两。
宋宸看着待了十二年的竹林一品阁,思绪飘回到刚来的时候,跟宋醒一个不过才6岁,一个才7岁,两个顽童各种不适应调皮捣蛋,夜里不睡觉,师父跟良伯不厌其烦的照顾,良伯手巧做各种竹制玩具给二人玩耍。这些年来白天习武还要学习课业,宋宸勤奋又有天赋,从不偷懒深得师父喜爱,师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回忆至此宋宸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行了,宸儿阿醒你们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师父看出宋宸万般不舍,可终究要分别,不禁提醒宋宸。
二人同孙一品良伯告辞,骑上马驶出竹林,一路向北向京城方向奔去。
“老爷,宸少爷这次离去,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以前也只是过年探亲回京住几天就回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良伯突然开口
“雏鹰展翅终将离开,飞向属于他的天空,不求他功成名就,只愿他平平安安。”孙一品看着远方消失的身影说道:“之前只是想找一个天赋极佳的孩子习得我一身剑术,传承一品剑的衣钵,名震江湖。现在跟孩子有感情了,学剑强身健体就挺好,也不想他卷入江湖纷争了。”
孙一品摇了摇头,背手踱步走进一品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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