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白青第一时间赶到了刑房,被看守的衙役挡在了门外,“姑奶奶,求求你了,别让我们难做,杜统领已经下了命令,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刑房。”
白青透过木门的缝隙看到里面的苏半夏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鲜血染透了衣服,触目惊心,“滚开!”白青一掌击退拦住她的衙役。
衙役顺势护住刑房的门,忍着胸口的痛,带着哭腔说到:“姑奶奶,你就不要为难我这个小虾米了,你要真的想进去,你直接去找杜统领,有他的命令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小的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说着噗通一下跪在白青的面前。
白青紧握的拳头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冷冷的看了衙役一眼转身去找杜仲。
公房内杜仲正在研究抛尸案的卷宗,看的入神时,公房的门被“轰”的一声踹开,“你为什么要抓半夏?”白青一脸的怒气。
“丁引的死他的嫌疑最大,抓他回来问话是正常的办案流程。”杜仲头也没有抬一下。
“你都快把他打死了,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杜仲放下手中的案卷,抬起头,微笑地看着白青,“我们以前不就是这么办案子的吗,总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义弟就徇私吧,这要是传到了武刑案司或者传到城主大人那边,说我们刑案司徇私枉法,说我以权谋私,说空青大人包庇罪犯,且不说落的一个臭名声,这以后谁还敢相信刑案司,谁还敢相信朝廷,我们身为刑案司的人就应该时刻维护刑案司的形象,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件事。”
这话扣下了一个大大的帽子,白青第一次听到杜仲如此官方的话,仿佛一下子不认识眼前之人,突然鼻子一酸,双眼泛红,“杜大哥,你变了,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
杜仲收起笑容,低头盯着手里的案卷,过了好一会这才低声说道:“你们也不过才认识两个月的时间。”停顿了一会又说到:“回去吧,这个案子你不要插手,你要是插手,对你对我对他都没有好处,也不要想着去找空青大人,城主大人赋予了我便宜行事的权利。”
白青知道在城主府议事厅上发生的事情,但是还是想要挣扎,“杜大哥,你心里明白,半夏不可能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顿了一会,杜仲抓起桌上的案卷,“你要是想让他早点出去就不要耽误我查案的时间。”
和杜仲不欢而散后,白青直接去了大牢,将守卫打晕后闯进了刑房,看着血肉模糊的苏半夏,白青的心脏忍不住的打颤,探了他的鼻息发现还活着,这才放下了心,麻利地解开枷锁想要带着苏半夏离开,可人刚走到刑房的大门就被杜仲给拦了下来,“放下人,我权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杜大哥,你不要逼我…”白青放下苏半夏抽出了手中的刀。
杜仲盯着白青看了好一会,最终神情缓和下来,做出了让步,“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命。”
白青看着杜仲身后越聚越多的衙役知道自己今天定没有可能将苏半夏带出去了,“你不能再对他刑讯逼供。”
“我会去请医师治疗他身上的伤,而且你在司里每天都能来看他。”杜仲给白青让开路,“先回去吧,案子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保证到时候还你一个完整的人。”杜仲刷了心机,他并没有答应白青的条件。
白青咬牙想了一会,“好,我这次相信你,如果你食言我绝对不会放过了。”说完转头看着昏睡在地上的苏半夏,又狠狠地瞪了杜仲一眼。
白青出了牢房并没有走远,而是静静地守在不远处,杜仲没有食言,在她离开牢房没多久一个衙役便出去请了医师过来给苏半夏疗伤,直到点卯下值的时候医师才从大牢离开,白青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进入了大牢,当值的衙役生怕惹恼了她都远远的避开看着,怕她再次劫走苏半夏,此时的苏半夏被裹成了木乃伊,人依旧昏睡,听着苏半夏悠长的呼吸声,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到白府时,刚进大门,白青便看到徐锦跪在院子中,见到白青走进来,悄悄地向她使了个眼色,一声冷哼从后堂传来,“你长能耐了,还敢去劫狱!”话音刚落,一个龙虎精神的中年汉子出现在前厅,怒气冲冲地看着白青。
白青看了他一眼,走到徐锦身边将她扶起来,“你来干什么,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汉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白青的态度,“我今天去见了你们的空青大人,替你辞了职务,你明天随我回去。”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白青怒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暗暗叹了一口气,“门里收到了乾武令,你要是这辈子还想见到你娘明天就随我回去准备这次乾武会盟。”
中年汉子是白青的父亲白瀚海,这些年他和白青的关系之所以这么差完全就是因为这乾武会盟,当年门中收到乾武令,白青的母亲作为当时门中最有天赋的弟子前去会盟。
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天大的机缘,可每一次前去会盟的人都会有一部分神秘的消失,至于去了那里,回来的人都记不起来,甚至连他们在哪里会盟都记不起来,唯一证明他们参加了会盟的证据就是他们回来后身上多出来的奖励,可能是修行的功法,也可能是武技剑法,而白青的母亲上一次一去不复返,白青也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她将这一切都归咎给了让自己母亲前去的白瀚海。
白青很思念她的母亲,所以当她再次听到乾武令的时候心一下子慢了半拍,“什么时候?”
“下月初十,门里决定送你前去会盟,我们先要到武圣山集合,算算日子我们明天出发刚好赶上时间。”
白青一时踌躇了起来,苏半夏还被关在大牢内,而另一边则是自己多年未见思念多年的母亲,她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许时看出了白青的踌躇,白瀚海轻咳一声,“你不用担心你那个义弟,空青司承已经向我保证,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就保证他一根手指头都少不了。”许是为了白青安心,“徐锦你还留在这白府,时刻关注案子的进展情况,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传回门内。”
昏睡中的苏半夏迷糊中感觉有人来向他告别,来了又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人见苏半夏醒来,淡然地说了句:“醒了,身上的伤也都结痂了。”说完将瓶瓶罐罐的药瓶都放回了药箱。
杜仲走了过来,冷漠的盯着苏半夏,“我只答应青妹不会要了你的命。”说完招了招手,两个衙役立刻上前将苏半夏捆了个结实。“等你伤了,我会找医师来医治你,我说到做到。”他确实没有答应白青不再严刑逼供。
“你是杜仲?”这是苏半夏第一次见到杜仲,以前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杜仲点头,“或者你把杀害丁引的经过交代清楚,我可以让他们不再打你。”
“丁引不是我杀的。”
杜仲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可以开始了,“不打死就行,直到他交代杀害丁引为止。”说完走出了刑房。
没一会的时间,刑房内传出了凄厉的叫声以及带刺的刑鞭抽在身体上发出的啪啪的声响……
苏半夏明白这是杜仲在报复自己,他将楚谣的死责任都归集到了自己身上,至于抛尸案,朝廷已经定了性,这是一件无头公案,杜仲不会去查,他觉得楚谣的死就是苏半夏一手造成的,哪怕是楚谣选择的自我了断,他就是要借这件案子折磨苏半夏。
苏半夏突然明白,为什么楚谣和章程的报复是从武昌二年才开始,因为那一年杜仲受了重伤濒临死亡,是楚谣救了她,也是在这期间,楚谣查到了当年杀害她父亲的凶手,也就是说当年秘密抓捕酒坊工人的事,刑案司是有记录的,苏半夏之所有没找到是被楚谣拿去了。
楚谣对杜仲有救命之恩,但是作为刑案司的统领,救命之恩还不至于让他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爱上了楚谣,以至于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对造成楚谣死亡的苏半夏惨无人道的折磨,甚至希望他在不堪折磨的情况下认了丁引这桩案子,就能让他名正言顺的去死,可惜苏半夏是个贱骨头,自小乞讨的生活让他养成了坚毅的性格。
苏半夏过上了受伤养伤再受伤再养伤的日子,时间久了他也变的麻木了,人也渐渐地脱了相,许是长久不见阳光的原因,面色白的有些吓人,皮包着骨头已经没有了一个常人应有的身形,苏半夏的记忆很好,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忘了他到底经过了多少次的鞭刑。
杜仲最终还是崩溃了,这一次在苏半夏受了鞭刑后,还是咬死不承认杀了丁引的情况下,他抢过了衙役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
苏半夏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色,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恍惚中他又看到了老乞丐,看到了老师,渐渐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要死了吗,原来死是这种感觉。”苏半夏的脑袋彻底的耷拉了下去,因为瘦脱像的原因,他的脑袋显得异常的大,十分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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