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白水素呆坐在床上，不哭不闹不说话。
就像丢了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要不是还有呼吸，小警花差点以为人没气了。
直到沈易推开门。
小姑娘平静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走到沈易身边，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掌心。
“走吧。”
沈易拉下脸。
“我说，你这是讹上我了，是不是？”
白水素仰起小脸，准备再使用一次精神攻击。
让沈易服从自己的命令。
但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个白眼。
沈易怒了。
“你你你你你，你又瞪我。”
白水素眨眨眼。
她也很不解。
虽说一身修为被废，魂魄也被困在这具肉身里。
可自己的精神力应该还保留一部分女帝时期的力量。
左右一个人类的思想应该很容易。
为什么会不起作用呢？
这时，小警花从沈易背后探出半个脑袋。
“沈易，有件事副所让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行不行？”
“不行。”
沈易言辞拒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想让我把这牛皮糖带回家，休想。
再漂亮也没门。
半小时后。
花园小区门口。
沈易黑着脸从警车上下来，手里还拽着个精致可爱的牛皮糖。
副所亲自开的车，他摇下车窗，笑呵呵的说：
“小沈你放心，白水素小朋友只是暂住你这里，等他家人找来，我就来接她，至于她的开销，到时候我一起给你报了。”
“你们就不怕是是坏人？”
“放心，我们查过你的资料。”
副所长笃定道：“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品学兼优，大学期间还经常去福利院做义工，参与过好几次慈善活动，是个大好青年。”
沈易汗颜。
三好学生不假。
但做义工和慈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简历好看些，将来好找工作。
“呵呵，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这丫头就暂时拜托你了，后续的事我们会处理，你尽管放心。”
副所一踩油门，警车呼啸而走。
看着汽车尾灯，沈易的脸又黑了几分。
年纪轻轻就喜当爹，也不知道是哭还是该笑。
一回头，却看见白水素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十分灿烂。
“你笑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小丫头片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从实招来。”
白水素脆生生的说：“因为我不能离开你。”
沈易立刻后退两步，双手抱胸。
“虽然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颜如冠玉，貌比潘安，但是你才多大？竟敢觊觎我的美色，我警告你，你想都别想。”
留给沈易的是一个十分直接的白眼。
花园小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某国营企业的职工宿舍。
房子是那种典型的老破小。
但沈易收拾的还算整齐干净。
没什么臭袜子臭鞋子。
白水素观察了一圈，用手在沙发上擦了擦，没见灰，这才坐下。
沈易一边换鞋，一边开始约法三章。
“我告诉你，你虽然年纪小，但以后没我允许不准进我的卧室，上厕所要关门，自己洗澡自己梳头穿衣服，在人前必须喊我哥，我做什么就吃什么，不准说难吃。”
白水素用孩子清脆的声音，悠悠然的说：
“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要吃饭要睡觉要工作，这一点远不如我们神界，一口天地灵气，便可长生不死。当然，你们人界也有优点，比如电视，手机，电脑……”
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沈易一点点的扭过脑袋，然后飞快的掏出手机，拨了三个数字。
“喂，妖妖灵吗？我这里有个神经病，你们赶紧过来把人接走，太吓人了。哦，她说她是神，长生不死的神，多大？五六岁的样子。喂，喂，我没开玩笑，我……”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白水素的声音。
“今晚我住哪儿？”
沈易背贴墙壁，见鬼了似的瞪着白水素。
“住什么住，我问你，你到底几岁？你是不是得了侏儒症？其实你根本不是小孩子。”
“吾乃神界九幽素阴女帝，已经活了三万六千七百岁，放心，我本无心打扰你的生活，可是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不得不跟在你身边，所以你无需害怕，待时日一到，我自会离开。”
白水素的声音依旧清脆天真。
但这些话，却绝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
沈易捂着脸。
确信这家伙绝对是个得了侏儒症的精神病患者。
自己居然把一个精神病人带回家了……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沈易重新穿上了鞋子。
“走，跟我回派出所。”
白水素斜睨着他。
“我不能走，若是离开你，我恐怕会被永远困在这具肉身之中，再也回不去青城天谷。”
“你神经病吧，这朗朗乾坤，晴天白日的，哪来的神啊仙的？你就是脑子坏了。”
白水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女孩本该单纯的眸子里，充斥着冷意。
“你不信我？”
“大姐，都什么年代了，你的话谁会信？快跟我走，别赖在我家。”
却听白水素幽幽道：“刚才若非我耗尽体内最后一点法力，你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你咒我呢？”
沈易怒了。
一只手把白水素横着夹起来，就要出门。
却听白水素冷笑说道：“否则你以为刚才那辆车，是怎么消失的。”
沈易：……
他十分缓慢的低下头，看着被夹在胳膊下的白水素。
一张脸逐渐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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