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秦冲被放了出来,出去之后才知道自己这间屋子是秦洪清理干净的柴房。
新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至于这个亲爹现在只留下个性情暴躁的印象。
秦洪四十出头,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让秦冲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遗传对方这些基因。
他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算满意。
大长腿,公狗腰而且还有张帅气的脸,跟妹妹一样天生丽质,显然这与母亲有很大关系。
如今秦洪圈养了几十头猪,手底下还有两个伙计,这规模与现在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江夏镇绝对算得上养猪大户。
两人见面并没有父子般的亲热,对方始终板着个脸。
“那几本书学得怎么样了?”
“托爹的福,我已经学了大半。”秦冲随口说道。
“别跟老子耍嘴,祭祖之后我会亲自考你。”
秦洪说罢转身直奔祠堂,这时一个伙计嬉皮笑脸地走来。
“少爷,其实养猪不难,除了理论关键在于实践,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尤其在母猪护理方面我绝对是一把好手。”
秦冲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对方接着说道:“你先去祠堂,掌柜这次准备趁祭祖的机会跟老爷子摊牌。”
“什么意思?”秦冲大为不解。
“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前程,你去了便知。”
秦冲听到这话也没继续追问,转身直奔祠堂而去。
秦家祠堂。
此时秦小蝶正在里面忙活,案上已经摆满供果,香炉里烟气缭绕。
香案后面供奉着历代先人的排位,祠堂虽不大倒也庄严,地面铺着青石方砖。
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条桌,是为祭祖仪式所准备。
秦洪双手倒背在青石砖上走来走去。
“爹,你说爷爷这次会不会同意哥跟您去学养猪?”秦小蝶开口问道。
“不管同不同意这次我是铁了心,一会儿你可要帮爹多说好话。”
“嗯,其实我也觉得杀猪行当没多大出息。”
“你这么想爹就放心了,养猪才是正道,否则咱秦家怎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两个伙计把一整头杀好的肥猪抬了进来直接放在长条桌上。
“掌柜,今日老爷子大显身手,我们也想开开眼界。”其中一个伙计说道。
秦洪脸色一沉冷声道:“眼下圈里有好几头母猪发情等着交配,你俩居然还有闲心来这里凑热闹!”
两个伙计一听这话不再多事,赶紧回去忙乎配猪事宜,耽误了时辰可是要扣工钱的。
今日天气晴朗,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眼看午时即到。
这时院外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步走来。
他身着黑色布衣满脸皱纹,来者正是秦松虽已年近古稀之年但依旧精神矍铄
秦松走进祠堂先是扫了一圈随机冷声道:“怎么不见冲儿,几天没见人影是不是又出去鬼混去了?”
“爷爷,哥没出去鬼混,这几天一直在……”
“小蝶快去叫他过来!”
不等对方说完秦松直接打断,秦小蝶见状正要出去,秦冲已经来到门口。
看着面前这位白发老人,他面带笑容迎了过去。
“爷爷,今日祭祖听说您老又要大显身手。”
“听说?爷爷每年祭祖都是如此,你小子居然说这种话。”
秦冲闻言一脸尴尬,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过来。
“爹,时辰已到您就快点吧,那边猪圈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呢。”秦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你他娘的就知道养猪!祖宗留下的东西一点没放在心上,可怜我秦家三代单传,否则绝不至此。”
秦洪的话让老爷子顿生不快。
“要不我纳个小妾跟您再生个孙子。”
“放屁!你就是纳十个也给我生不出像冲儿这样的好孙子。”
秦小蝶见势不妙,见父子二人又要吵起来赶紧说起好话。
“爷爷别生气,时辰已到可别耽误了祭祖。”
秦松拍了拍对方肩旁笑道:“还是孙女懂事,今天爷爷不跟你爹计较。”
老爷子的气顿时消了一半,随即带着儿孙面向祖宗牌位行跪拜之礼。
他起身看着面前那正头猪正色道:“祭刀!”
这时秦洪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朝排位后面走去。
秦冲见状跟了过去只见后面陈放着一个黑色木盒。
木盒呈正方体,高约一米,看上去有些年头,里面存放的应该就是那把秦家祖传的寒铁玄刀。
他伸手一搬着实有些分量,少说也得上百斤之重。
两人合力把盒子搬出来放在秦松近前。
对方轻轻打开盒盖,一个黑色刀柄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这木盒里还有一块光亮的青石,正中有一缝隙,整个刀身插入其中。
秦松一把握住刀柄随即全身发力只听噌的一声,整个刀身被其拔了出来。
此刻,秦冲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寒铁玄刀。
刀身不过一尺,宽约四寸漆黑如墨,前端呈弧形,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在常人看来这就是一把比较锋利的肉刀并没有特别之处,当秦冲看到这把刀时心里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黑刀一现周围气息瞬变,微弱的灵气竟被其吸入其中。
此刀居然能够吸收日月精华,如此神奇也只有秦冲能有所感应。
现在看来当真是取自天山寒铁炼制而成,否则绝不会出现这般异象。
更为诡异的是他还察觉此刀居然蕴含着极强的煞气。
秦家世代杀猪没想到居然藏有如此宝贝。
两人撤去木盒,秦松手持黑刀喃喃自语。“此刀传承至今已有两百年,被列祖列宗视为传家之宝,可惜我辈无能从今往后恐再无后人将其发扬光大。”
秦洪闻言上前说道:“爹何必为此伤心,此刀虽为祖上所传也不过是用来杀猪剔骨,现如今我秦家已经转行,与以前相比日子不知好过了多少,您老应该高兴才是。”
他话音刚落只听秦松怒道:“就是因为你不愿传承祖宗留下的宝贝才得以有今天,老子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他说罢看向摆在面前的那一整头猪,然后挥动手中黑刀只听一阵唰唰声传来。
秦松用家传宝刀开始料理全猪,顺着间隙入刀,每刀下去都未经过筋肉结合的地方,听不到任何触碰骨头的声音。
如此精湛的刀法和表演看得秦冲连连拍手叫好。
秦小蝶曾说此刀重达七七四十九斤,以秦松年近古稀之年还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根本无法做到。
这让秦冲突然想起庖丁解牛的典故。
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大约过了五分钟,秦松收刀而立,只见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身体已经站立不稳,显然已经耗尽全部体力。
手中黑刀随之掉在地上,多半刀身没入地面石砖之中,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秦洪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对方。
“爹,您都这把年纪了何必逞强。”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用此仪式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了。”秦松叹息道。
秦冲走到桌前双手提起猪头连带着整张猪皮滑落下来竟没有丝毫破损。
再看下面骨肉分离露出一整个猪排,秦松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令他唏嘘不已。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收好!”
秦松一声招呼秦洪赶紧过去收刀,两手握住刀柄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拔动分毫。
秦松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说对方挥刀解猪现在连插在地上的刀都无法拔出。
他心里的火气不由得往脑门上窜。
“如果不是你横加阻拦,冲儿定能得此传承,我决定从今日起就把这家族传承正式传给冲儿!”
老爷子此言一出秦洪当场傻眼,本来这次想趁祭祖之机跟对方彻底挑明让儿子跟自己专心学养猪。
没想到老爷子最后却反将一军仍旧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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