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熊大将军想不到,毕竟乐家一直都是商贾,熊家父子都是进士,来往少时少了点。
反应过来后,熊幼斌自然觉得文辞上定不会输人,而且乐家大郎声名狼藉,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可是除了这个乐家还有别的乐家么?
小厮哭喊道:“就是那个做营生的乐家。”
熊幼斌一声怒吼,举拳便要打:“你个直娘贼,竟敢哄骗老子!乐家那混账大字都不识一箩筐,怎得和诚儿比诗词?你还想诓骗老夫,定拆下你二三根肋骨来。”
小厮直接是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哭喊道:“小的没说谎,小的说的全是真的,今日还有薛家二郎、沈家三郎,若将军不信,问问那两位公子便是。”
熊幼斌得知薛家和沈家的孩子也在,那应该是不假。这会儿是真是假已经全不重要,熊幼斌喝道:“还愣什么神,快去请郎中,先过了今夜,明日我便要把事情原委搞的清楚。若你们有半句假话,就让你们割了尔等舌头做一辈子哑巴,转世也是个无舌鬼!”
乐家
乐正弘悄悄从北侧门溜进来,向槐不敢让赖狗儿的马车扰到府里,远远的便让赖狗儿停了车。
乐正弘进了屋,关上房门才觉得安心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最后还是坐起来。事到如今来龙去脉大致是清楚地,首先是自己行事不端,后来遭人报复。现在他又把凶手气个半死?这不就应征了那句,冤冤相报嘛?
向槐在外面恭敬道:“公子,今日疲累,快些歇息吧。”
乐正弘灭了蜡烛,呆呆的想着,日后该如何与熊家来往,阮家嫡女的心意又是如何?不知多久乐正弘方才睡去。
晨
乐正弘睡得迷糊,向槐喊了几声:“公子,公子,快起床吧。”
后者只要你一停,立马就是呼噜声再起,除非向槐恨一点,直接把大公子拉起来,但是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林氏瞪着双眼看大郎,气不打一处来。“于嬷嬷,去把他给我浇醒!”
“是”于嬷嬷在乐家是出了名的干净利落,三步并作两步,拿起桌上略微有些温度的茶水直接浇在乐正弘脸上。
他直接从床上跳坐起来,睡眼惺忪只是模模糊糊的发现屋里站了不少人。中间端坐的是母亲林氏,站的跟前气势汹汹的便是于嬷嬷,目前后面还有个探头探脑做鬼脸的三郎,慕白则是躲得远远,只在半扇门处露了半个脑袋。
乐正弘赶忙起身施礼:“哪个混.....母...母...母亲妆安。”
林氏听道问安才常常舒口气:“昨日你向我保证,晚上定不惹事。是你么?”
乐正弘心中大惊‘东窗事发了?’恭敬道:“是。”
林氏又问道:“昨晚你去哪里了?”
乐正弘慢慢道:“孩儿昨日晚上去了霓裳阁。”
林氏再问道:“去霓裳阁做什么?”
乐正弘皮笑肉不笑道:“嘿嘿...母亲,昨日薛家二郎生辰,我们便一同去了,最后是熊家大郎争着付的银钱,向槐,快,把昨日从账房支的钱拿来。”
向槐听到差遣丝毫不敢怠慢,从后面小跑着上来:“主母,钱都在这儿,分文未动只那字画花了些许。”
林氏眼中满是疑惑,以前那帮子找大郎都是冲着让大郎付钱,让他做冤大头,现在居然真的分文未动?争着?她绝计信不过。
乐正弘见没了事儿,笑道:“哈哈,母亲勿要担心,孩儿必定是懂事的,可是不知母亲为何今日突然来质问孩儿?”
林氏也没有多想,便答道:“只是今日怪的很,往日里只要无事便无人登门,今晨门子突然跑来说门口收了几箩筐的拜帖,门口堵的全是读书人。以为是要拜见你父亲的,谁料仔细看拜帖都是来寻你的。说什么公子大才,盼望当面请教。”
乐正弘大惊,这霓裳阁昨夜才发生的事儿,今早便传的这般夸张?乐正弘故意道:“孩儿也不甚知晓。”
林氏还是用猜忌的眼神盯着大郎,也真是说不上信还是不信。只说道:“我瞧着还是有蹊跷,你几日哪里都不准去,若我知道你撒谎,定叫你好看。”
林氏领着三郎,带着仆从几个走了,只有二姑娘慕白还在门口,只是慕白看他的眼神也甚是奇怪。
乐正弘嬉笑这问道:“好妹妹,今日怎么这般看我?”
乐慕白还是直勾勾的看他大哥哥,‘这个人真是我的大哥哥么?’,慕白将信将疑道:“大哥哥,那词真是你作的?”
乐正弘装傻到:“什么词?”
乐慕白竟然读了出来:“莫要瞒我”
乐正弘顺口就吐了俩字:国粹。然后赶紧问慕白:“妹妹,你怎得知?谁同你说的?”
乐慕白道:“今日早些时候大门子那边就闹得沸沸扬扬,我就差芸豆出去打听,她是个憨傻的,听了半天就记得大概,最后词才记得这两句。”
乐正弘这会儿已经要惊掉下巴,现在顾不上乐慕白的感受,他急切问道:“父亲现在在何处?他不会也知道了吧?”
乐慕白想问的已经问完了,只是临走撂了句话:“父亲,正在前厅,与众学子们畅谈呢。”
乐正弘大屁股瘫软的坐在床上,过了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的,再说也不是坏事儿。
“大公子,大公子起了么?”略微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后者还在想是谁的时候,外面就自报家门了:
“大公子,小的向安。主君请您去正厅说话。”
乐正弘一把拽住向槐,作怪的问道:“不是父亲已经知道熊家的事儿了吧?”
向槐也哆哆嗦嗦的说:“这小的还真不知道,不过...”
乐正弘急道:“不过什么?”
向槐安慰道:“纸哪里包的主火呢?可昨日比式是那熊文衡不知道好歹,再说了他作词不敌公子,怎么就能说公子的不是?估摸没甚大事,否则这传出去他还不落个心胸狭隘的名声么?”
乐正弘瞧瞧向槐,这小子还是真想到点子上了:“向槐说的不错,若是只因为作词便疯癫魔怔了,那也只能说是他心胸狭隘,他和谁有什么过往我可一概不知的。”
向槐点着头,又忙忙道:“大公子,走吧,咱什么都不怕。”见着后者点了头,有叫道:“来人,侍候公子更衣。”几个小女匆匆走进屋。
向安在前引路,乐正弘和向槐跟在其后,乐正弘打探的问问:“向安,我父亲今日怎么样?”
向安微微欠身道:“主君今日与诸位学子相谈甚欢,期间多位学子恳求见大公子一面,故而主君命小的来唤。”
乐正弘嘴角挑出一个微笑来,心里暗自道:“看来是没什么事儿啊。”
向安行至门前,转身施礼道:“大公子请,主君与诸位学子都在里面。”
向槐小跑几步上来熟练地整整乐正弘的衣冠,随后向槐站到乐正弘身侧,将门推开。乐正弘刚一条腿迈入正厅,只用堂上正中做的是家中主君乐宗易,两侧有二三十位贡生,众人见了乐正弘也都是齐齐起身行李,各个真切的眼神搞得乐正弘略略不好意思。乐正弘回礼后,看向自己可爱的父亲。
乐正弘正色道:“父亲身体康健。诸位才子安好。”
众人道:“大公子安好。”
乐宗易手王其下的一张椅子指去,乐正弘点点头随后走去落座。还未坐稳,突然有一贡生问道:“小人不才,虽是自幼饱读诗书,却不及大公子万一,请教何为天上宫阙,公子洒脱飘逸,每每念起都令吾心向往矣!”
乐正弘想不明白,却装作极力思考的样子,对方定不是问字面意思,字面意思那就不用解释。乐正弘想想答道:“我朝多信道教,从古自今得到得道成仙者皆于九重天上,余常思量,道为何?宫阙虽只是猜想,此处却是求道之意,人生一世,意难平,而爱不慕,乃世事之常情,故而有感出不知天上宫阙。只不过是余之向往罢了。”
此话说的极为晦涩,解释实在牵强,若是硬往拉在一起练习,不是不可以,确实不太匹配。
众多贡生皆是面面相觑,不多时其中突发一声:“哦~,公子居然有这般心境,我等自愧不如。受教受教了。”
说实话这次原本何意乐正弘也不知晓,他一个理科生,背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解释...用现在的话说便是‘牛头不对马嘴,解释牵强。’若是有幸还能再回去,定要去东坡故居好好磕上几个头,奉几柱香。
再有一位年纪相仿的禀生问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句真乃是情意绵绵,不知大公子可是有属意之人了?”
乐正弘腼腆的笑起来:“哈哈,不瞒兄台,此句乃是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嘛....。”
禀生笑嘻嘻的再追问道:“公子何苦?不如直接道出是何家女子这般有幸?”
乐正弘脸上笑开了花,拱手道:“唉~饮马巷阮家嫡长女。我成婚之日定要便请诸位,诸位都是我朝未来的栋梁之才,可不要嫌弃我一届商贾才是啊。”
众人回礼道:“一定一定,大公子谦逊了。”
坐在后面的禀生起身说道:“能做出此等佳作,气量定是不凡的,今晨听闻有人闻得公子大作竟然为之痴狂,可谓醍醐灌顶啊!”
另一人站起来道:“唉~博彦兄,气量归气量,依我愚见,那人定是拜服大公子才华啦。”
乐宗易本不想多言,立于一侧而已,突闻此言时顿感如芒在背,心里立时便起了不好的年头。“什么?到底是何人?这逆子该不是又闯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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