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掷地有声，每一句都如同尖刀，刺在他的身上。
让金蝉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身体一阵摇晃，面色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了。
作为太乙金仙巅峰的他，除非是遭受到了重大的心理打击，不然的话.......怎么会这般。
林霄看着金蝉子，轻笑一声。
寻常人想要论禅论过这金蝉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对于佛道的领悟能力极佳，天赋异禀。
能被如来看重，收为弟子的，又岂是凡人。
他也不可能论禅得过对方，不过有着前世大把的经验，完全可以将这金蝉子说得反驳不了。
这便是后来者的力量。
林霄的话语，其实有着不少的瑕疵，不过根本不用担心金蝉子会反驳。
毕竟越是佛道高深之人，就越会钻牛角尖。
一旦他内心的信仰开始动摇了之后，他便会不断地循证，然后论证，以此重复循环。
即便是林霄话语有着问题，他也会自圆其说。
偏偏他又是执拗的性格，就只会陷入到这个循环之中，无法自拔。
最终.......这么多年的信仰，一朝崩塌。
“贫僧认！”
果不其然，金蝉子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咬了咬牙认了下来。
林霄笑了，既然他认了，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好，朕没有看错你，即便是身处佛门，也有着自我的认知，不会盲目顺从。”
林霄点点头，表示赞赏。
金蝉子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如果认下来了话。
那么佛理之中所说的那些‘众生平等’、‘普渡苍生’.......岂不是都成为了空谈。
既然是假的，他修了这么多年的禅，也是假的。
金蝉子不知所措，多年信仰崩塌，最为坚持的东西，都不过是梦幻泡影。
他犹如孩童，有些迷茫。
“其实你本心没错。”
林霄见状，知道时机成熟，轻声说道。
金蝉子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忙抬头看向林霄：“陛下，何解？”
“你想要普渡苍生，这是好事，但是你需要弄清，万物生灵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林霄循循善诱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大家都有七情六欲，你却率六根清净，如何能知道万物的想法。”
“将军想要建功立业，更高的权利，士卒想要一步步向上攀爬，成为将军。”
“病人想要痊愈，孕妇想要生子，这些你都能满足么？”
“即便你能满足一人，又有什么能力去满足所有呢？”
金蝉子赞同地点头，眼中恢复了些许光彩：“陛下，还请教我！”
此时他态度虔诚，再也不服之前，反倒是如同一个好治求学的学生版，正在虚心向老师请教。
林霄看着金蝉子这般模样，心满意足。
“其实，万物生灵要求的很简单，你所需要做的也很简单。”
林霄没有卖关子，径直说道：“你没有深入万物生灵间，根本不会清楚要怎么做。”
“也不会理解，他们明明身处高位，却为何还追求着更高的权利。”
“唯有对症下药，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金蝉子仿佛明悟了一般：“您的意思是，让我下凡，去体会凡人的一生，这样才能知道他们的需求？”
“孺子可教！”
林霄说道：“授人鱼不如授人予鱼，他们想要权利，你同他们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只会嗤之以鼻。”
“但倘若这时你让他明白知足的可贵时，又会怎样？”
“同理，孕妇想要生子，你该告诉他们众生平等，而且生男生女并非由神灵来决定，而是取决于他们自身！”
“百姓吃不饱，那就教他们怎么提高粮食的产量，病人病入膏肓，就教他们医术如何自救。”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人生短短百年，转瞬即逝，但如若活得好，衣食无忧，谁又想去那极乐世界呢？”
“俗话说得好，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们的生活同样精彩，为何又要去干涉？”
金蝉子沉默，细细咀嚼着林霄话语的内容：“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明白了，多谢陛下教导，请受贫僧一拜！”
金蝉子当即就是起身，朝着林霄重重的一拜：“接下来贫僧便去凡间，掩去法力，只为体会天下苍生疾苦。”
“去吧。”
林霄没有挽留，而是淡淡道：“记住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只需如此，你便会感悟到的。”
金蝉子浑身一颤，他感受到了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
是他研究了这些多年佛理，从未有过的。
他不停重复着这句话，随后眼睛越来越亮，光芒炽盛。
“贫僧悟了！”
金蝉子双手合十，对着林霄鞠躬：“贫僧先去也。”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凌霄宝殿，颇有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林霄坐在龙椅上，目光朝着西天方向看去。
他们想要派出金蝉子，来搅得他整日不得安宁，恶心他。
只会报仇！
他们如何也不会想到，林霄却反手一击，直接将金蝉子这么多年对于佛门的信仰给击溃了。
让他逐渐对佛门产生怀疑。
裂隙一旦产生，便很难复原了，只会越来越大。
他只要种下种子，接下来这颗种子自然会生根发芽，然后不停壮大。
届时.......金蝉子还会不会回到佛门，尚且未定。
“你敢扰朕清净，那么朕便断你根基！”
林霄目光一冷。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林霄的耳畔，却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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