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愤怒的环视周围的每一个人,期待会有悲伤的或者羞愧的人,可是令他非常失望,竟没有发现不同的人,每一个人恨不得自己快点死了。没有一个人为自己的父母难过、悲伤,当然除了他的祖父外,他看着祖父颤颤巍巍地走上台阶,落寞的背景,仿佛更加苍老。
李浩的话语仿佛对甄芳没有任何触动,她冷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说吧。这第二嘛,当然是把你抓起来,关入地牢,等有人前来寻找到李家大宅,就把你交给人家,以泄那些大人物之愤。”
“住嘴,住嘴,你个毒妇,今天我要为李家清理门户。老程去把她给我杀了。”李仁义气愤的用拐杖敲着地面说道。
一直坐在右侧首位的李凤存,把已经凉透了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身边的矮桌上,整理了一下身身上的暗深红色八花晕青衣衫,站起身来挡在了走下台阶的程伯面前,抬起头直视李仁义不急不慢地说道:“父亲,要清理门户是不是要连我也清理了呢?不是我不念兄弟之情,手足之义气,。不念叔侄之情。我问一下父亲,问一下侄子浩儿,你们难道是要让全族一百多人为你父亲的妇人之仁陪葬吗?你们觉得公平吗,对得起其他族人吗?”
李仁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担任李家家主这么多年,他知道如何能让李家走向繁荣,知道怎么样带领族人拥有更高的地位。可是他也是一位父亲啊,站在父亲的角度,他没有错,可是站在家主的角度,他认为儿子李风存说的也有道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浩望着眼前这个在幼时带着自己到处游玩的二叔,顿时竟觉得这么陌生。侧脸看了一眼祖父,他冷静的说道:“祖父对于你的这个问题,碍于他的身份不便回答,我就替他回复你,李家家训是什么?是不是诚以待人,严以律己,兄友弟恭,夫妻和睦,互帮互助,同仇敌忾。我父亲是不是你大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现在反而着急把我踢走,把我父亲踢出家谱。从小父亲交给我的都是大义,我不曾明白,现在我才知道,父亲没有贪生怕死,没有出卖弱者,哪怕名字失去生命也要保全他人性命,他比二叔你,比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要好,我为父亲感到骄傲,为你们的胆小怕事,懦夫的样子感到不耻,这个家,我不留也罢。”李浩转身朝着李存义重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道:“爷爷,孙儿不孝不能在你身前尽孝,孙儿有杀父杀母之仇在身,从现在起,我李浩脱离李氏族谱,永世不在续入家谱。望爷爷谅解,保重身体。”
说完,李浩干净利落的起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还未走出议事厅大门,就被门口坐着的两个青年拦住。
“让开”那两人仍挡着李浩,“让开”李浩伸手去推,也未推动分毫,于是就站在那里僵持。只听见身后传来了爷爷的声音:“放开他,让他离开,让浩儿离开,以后李家的事我不再管,我带着程伯去祠堂别院,守着祖先。”说罢仍未有人让开道路。
李存义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李凤存说道:“你...你让他们都让开。”
李凤存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招了招手。阻挡李浩的那两个人侧过身来,为李浩让出一条道路,李浩头也不回的径直朝李家大门走去。外面天色已晚,夜幕已临。正大门仿佛巨兽的大嘴,等着李浩走入其中。
但是李浩未曾害怕,只是觉得嘲讽,平日不能走的大门,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却走了一次。呵呵,出了大门,李浩回头望了望李府两个大字,心想:“或许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迎着冷风,李浩一个人走在甲子巷中,巷子两侧的房子被灯火照得通亮,时不时地从里面传出来,大人孩子的笑声,李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是的他真的很想念的他的父母,等了六年,盼了六年,可是得到的却是这样子结果,一时间让他不能够接受,心情更加郁。
‘噗.......’一口鲜血喷出,李浩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李浩扶着墙再次走到那个角落,那个自己常待的地方,那里能看到街口,倘若父母回来他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当年他也是在这里送别了父母,父母告诉他他们一年后会回来。可是现在却剩下他一个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了。
李浩坐在角落,靠着墙壁,身体因为哭的剧烈止不住的抽动。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到自己第二天清晨醒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都未变化。
许是哭的累了,李浩脑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水,双手抱着蜷缩的双腿,将头深深埋入胳膊中间。
深夜,巷子的另一头李府侧门处,走出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的向李浩的方向走过来,走得很慢很慢,似是稍微快了一点便要了老者的性命那般。
正是李存义和程伯两人,李浩走后,李存义看着李浩的背影,晕死了过去,刚刚醒来就让程伯带着他,出来寻找李浩。他知道李浩会在这里,便让程伯给李浩准备的包裹。
李存义走到李浩身边,挨着他也坐了下来,伸手将李浩的头揽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借着月光他看到了李浩嘴角的血迹,更加的心疼这个没了父母的孙子。想到自己那个优秀孝顺的儿子,老者一阵悲从心中来,竟又流下了眼泪。
“家主,珍重身体,人死如灯灭,你身体要紧啊。”程伯关心的说道。
“老伙计,你也看到了,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呢,好不碍着他们的眼。我死了也没啥,就是我放心不下,我这可怜的孙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真能如了他们的意,把浩儿也葬送了不成,我就是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将浩儿送出武丰府。”李存义悲伤地说道。
李存义一直陪着李浩,直到天将亮时,才轻轻起身。小声地对程伯说道:“老程,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麻烦你和浩儿一起离开武丰府,一路上照顾他,否则我实在不放心”看着程伯想要说什么,李存义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身体我知道,扛个三四年不成问题,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背上弑父罪名,他的名声算是完了。年薪随着浩儿离开。”说完,李存义重重的拍拍了程伯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向巷子深处走去,初升的阳光拉着长长的身影,弯腰老者的步伐却越发有力,他知道他要好好活着,只要他活着,李浩就有可能在世一天,他要为了自己的孙子活着。
阳光照在李浩的脸庞,昨夜风干的泪痕依旧挂在脸上,刺眼的光芒,让李浩感到不适,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刚好看到,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仿佛他的人生一样,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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