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白若冰有些惊奇地说,“菱烟,相思这种词可不能乱用。狗屎桶和我的确是好朋友,但是相思难耐,这根本不是用在朋友之间的词啊。”
“他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还不明白?”柳菱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
“明白什么?”白若冰的人偶无辜地望向她。
“他为什么要历尽艰险破解锁魂锥,为什么甘心情愿做你的代言,为什么要为你搞出一个大陆幻境,为什么要时时把你带在身边,不让别人碰你,难道你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柳菱烟有些恼火地叫出了。
“啊——”白若冰有些恼怒地叫了出来,“你怎么会知道他做我代言的事?这是我和他俩个人的秘密,是他和你说的?”
听到白若冰的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柳菱烟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脸甚至有些发红,她没想到范同会跟她说这么隐秘的事情。
“当然啦。老大和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同伴,什么都不会对我们隐瞒,这才是兄弟!”黄厚成理所当然地开口道,说完朝柳菱烟扬了扬下巴,“是吧!菱烟?”
“呃,咳咳,嗯……嗯!”柳菱烟心里的那点得意顿时没了,有些失落地点头道。
“哼,好吧。我以为有代言这层身份,我和他的关系比你们要近一点,现在看来也差不多嘛。”白若冰盘起双臂,“菱烟,狗屎桶破锁魂锥不是因为要为学院除害吗?做我的代言是因为要借助我的智慧,做大陆幻境是因为要为林师姐选婿,和我有很大关系吗?”
“这……”众人听到她的一番剖析,顿时哑口无言。他们虽然一直知道范同早就把白若冰当作了自己的女朋友,但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一样证据来证明范同对她情有独钟。每一件范同做的事情,除了为白若冰,也同时具有别的功用。也许,范同自己都没有感到,他和白若冰之间,至今仍缺乏那种情侣间特有的亲密。
“还有!”沉默了片刻之后,柳菱烟忽然一把抓起白若冰的梦中身人偶,“这件梦中身人偶是他特意为你做的。是他第一个带你走出了若冰小筑,走到了屋外的天地之中。这你总无法抵赖了吧?他带给了你整个的世界!”
“整个的世界……”白若冰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他的确是一个好朋友,元灯汇的那个夜晚,我永远不会忘记。”
听到她的话,柳菱烟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既感到欣慰,却又感到一点酸酸的失落。她轻轻咳嗽一声:“嗯,你记得就好。他对你的心意,现在你总算明白了。”
“我明白什么?”白若冰莫名其妙地开口道,“这并不能证明他对我情有独钟啊,他也曾经为了紫心公然和血魔不知火抗争。他甚至连性命都不要,都要救顾紫心脱出血凝瞳的厄运。难道他也对顾紫心情有独钟?嗯,对啊,也许他真的对紫心情有独钟才对,你说呢,紫心?”
“呃!”一边整理书籍一边听她们争论的顾紫心没想到她们忽然谈到自己,连忙抬起头来,“……他喜欢我吗?”
“血魔来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他救紫心只是为了义气,只是为了不拥有追逝的痛苦,他想要救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柳菱烟失声说,“那不是爱情!”爱情这两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痴痴地望向目瞪口呆的顾紫心。
“看我干嘛!”顾紫心双手一摊,满不在乎一仰头,“我喜欢的是书。”一时之间,众人皆倒。
“反正,反正,他……他喜欢你,他回来就是要带你走。”柳菱烟倔强地一跺脚,愤然道。
“菱烟,要照你的逻辑,那么也许他更喜欢你呢?”白若冰笑嘻嘻地说。
“我?”柳菱烟的心脏咚地一跳。苏红豆关于王子、公主和骑士的故事突然窜入她的心头。想到自己刚开始居然听信了小表妹的胡说八道,认为范同想要做自己的秘密情人,她就感到脸热心跳。后来明白了范同的心情和惨痛命运,她才终止了胡思乱想,想出了帮他逃亡的主意。但是她的心思仍然在当初那种暧昧的萌动中翻滚,躁动不安了整晚。现在白若冰忽然提到范同和自己,顿时让她脸红了起来。
“什……什么啊,他和我根本不可能嘛!”柳菱烟嗓音发叉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他破锁魂锥难道最初不是为了替你洗刷冤屈吗?你把他的功劳都抢走,他一点没有生气,还为你在云时雨面前隐瞒。在他知道自己就要死在遮天中的时候,他几乎垮掉了。但是他仍然能够振奋精神,为你撒下一个弥天大谎,将所有锁魂锥的罪责扛下,将你所有的责任撇清,让你可以无忧无虑地和云时雨在一起。危难见真情,难道说他真正喜欢的是你?”白若冰问。
“哦……”众人同时伸出手指指向柳菱烟,齐声叫道。
“他,他,他当然不是喜欢我啦。只是……只是……因为是好朋友,是兄弟啦!”柳菱烟尖声叫了起来。
“菱烟,”白若冰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很想相信他回来是想带一个心上人继续逃亡。但是,根据他的性格和才智,你应该知道,这一次回来,他就不会、也不可能再走了。先锋堂昨晚出动了多少人力搜索他的行踪?摘星城四门加了多少岗哨,他已经错过了逃跑的黄金时期,他是回来赴死的。”
“不,不,我好不容易才为他准备好一条退路,他为什么要浪费我的好心?”柳菱烟用力摇着头,尖声说。
“我们——的好心……”张子丹咳嗽着说。
“他一定是回来找你!”柳菱烟盯着白若冰的人偶说,接着她朝顾紫心瞥了一眼,看得顾紫心浑身一颤,“或者是来找你!反正是找一个人带走。他一定会走的!难道说,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值得他为之而活吗?他为什么偏偏要去死?”
她的话让屋子里同伴们都难过地沉默了下来。
“我曾经说过要回龙虎山做史上最阔绰的天师,他也说过可以来给我打打下手做个天师助理啥的……”受不了屋子里仿佛坟墓一样的寂静,张子丹忍不住开口道,“也许他回来是想找我……”
“闭嘴!”众人愤怒地齐声说。
就在这时,一直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盛北海忽然抬起头来,焦躁地说:“怎么回事儿。我现在的悼文卡在了最后一个词上,根据你们刚才的争论,我是应该形容他‘风流多情’,还是‘情深义重’啊?怎么就没人说话呢?”众人默然。
重返摘星城的范同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责怪。即使不是为了大陆,为了天下,莫相和计都堂的高官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如果范同执意不加入破阵团,他们也无法强迫,到最后遮天到来,苦的还是自己。莫相虽然忍不住瞪了他几眼,怨恨他让自己担忧了半夜时间,但最终还是一声不响地率领搜捕的靖边司司员转身离去。
伴随范同进城的宫氏兄妹直到此时才终于知道,救了他们性命的范大,原来就是命定的第八人,注定命陨遮天的黄金天龙命格之少年。
“范兄!”宫行九紧紧握住范同的双手,死也不肯放开,“我早该想到,如此身手,如此年轻,深夜独行摘星城东郊,我怎么会想不到!我……”
“宫兄,”范同挽住他的手,“多谢你给我讲的故事。是你和你的故事激励我回到了摘星城前线,重新面对我的未来。如果我范同他日活着回来,我一定要请你回学院大吃一顿,好好答谢你。”
“不,不,不不不不……我我……”宫行九的眼中顿时盈满了泪水,“是我应该请你,我应该……”他还想说下去,但是想到范同悲惨的命运,和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感到哽咽难言,感情激荡。
“范大哥,你真的要去遮天?”宫樱花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满眼泪花地问。
“嗯,我决定了,是你们给了我鼓励,谢谢你。”范同爱怜地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
“我要为你画出征像,请你一定要让我为你画像,求求你了。”宫樱花攥住他的衣襟,用力地摇晃着。
范同点了点头,直起身来,转头对身边站立的魏如松道:“院长,能不能请宫小妹给我们几个命定者画像?”
魏如松深深地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你已经想通了?”
“是的,院长!我想通了!”范同下意识地站直了身躯,骄傲地昂起头颅。
“嗯,”魏如松微微点了点头,朝宫樱花温和地一笑,“既然宫家著名的小画手来了,我会让他们都来见你,也许留下一幅出征图,是一个好主意。”
“多谢院长!”范同和宫樱花齐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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