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电话声吵醒,电话那头是爸爸的声音,“小汐,你妈妈转到咱们家附近的医院了,你带你弟弟过来看看吧”我一瞬间清醒,并答应了下来。
“天赐,别睡了,爸爸说妈妈在我们这边这个医院,我带你去看看”我起身洗漱并朝弟弟卧室喊到。“好”卧室里弟弟迷迷糊糊的声音传了出来。
到了医院,我跟弟弟走过去,妈妈正在睡觉,我舅妈说,妈妈的经期已经正常了,也就是说妈妈的各个方面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我心里暗暗高兴,幸亏昨天熬过来了,没同意医生说的话。
中午过后,因为我们还没吃饭,我看着妈妈早上吃剩的饺子,拿起一个放到嘴里,转身的时候发现妈妈正在看着我。“妈妈,你醒了呀,怎么了?你吃一口?”妈妈眨下眼睛,表示是的。
我拿了一个放到妈妈手里,她吃了一个以后,我隐隐约约听见她嗓子里好像有东西上不来,我把我爸叫醒,“爸爸,我妈嗓子里是不是有痰上不来,我给拍拍背了哈?”我刚想把妈妈翻过去给她拍身,“不用,你妈妈今天都自己咳嗽出来了,对吧,珊珊”爸爸说着便把我妈侧过身。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突然全身蜷缩,把我吓坏了,愣在原地,“陈汐,你快点去隔壁,隔壁那个护工会弄,快点”爸爸跟我说到,我朝隔壁病房跑去,可护工根本不在,我又往我妈妈在的病房跑,耳边嗡嗡作响,我脑袋一片空白。
回到病房,我看到爸爸脸上的焦急,而医生们正在用着各种仪器抢救,一下一下,妈妈原本瘦弱的身体被按压的好像脊骨都断了一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阵抢救之后,医生摇摇头,对爸爸说“准备后事吧。趁她还有口气,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吧。”
一瞬间,我人都傻了,呆在原地,回头看着我弟弟,他还不懂是怎么回事,他被吓坏了,但是他没哭,可是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的脸上掉落,直到被我姥爷叫到“小汐,你过去给你妈妈擦擦身子,来的时候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走的时候也得这样。”我呆在原地“陈汐,你姥爷跟你说话呢”我爸叫我可是我根本不想上前,我不想擦,可是我看到所有人都在等我,我抬脚走了过去,拿毛巾沾了沾水,“你别哭哈,眼泪不能滴到你妈妈身上,不好”亲戚们在旁边说,我擦了擦眼泪,开始给妈妈擦脸,擦手,“你明明答应我的,你的手明明还热,你起来吧,明明还热……”我楠楠自语,妈妈还没咽气,可是意识已经完全丧失了,我擦完,医生把我拽到一遍,把我妈妈抬上了救护车,我知道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就好像连上天都在哭泣,淅淅沥沥的小雨,妈妈穿着寿衣上了救护车……
我和舅舅在车上,爸爸他们先回去布置家里了,救护车到了楼下,“你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苦了,行,去找咱妈,孩子们你放心,我跟咱爸会给你照顾好的,你放心吧,一辈子没吃上什么好的,去那边别舍不得了,该吃吃,该喝喝,知道了吗”我舅舅对我妈说到,擦了擦眼泪便先我一步上了楼,我呆呆的坐在车上,眼泪也早就哭干了,我看着明明还有一口气的妈妈,为什么就不救了阿,外面的小雨砸着车窗,那天以后我很讨厌下雨天。
我愣了不知道多久,我爸爸打开救护车的门,把我妈妈推到楼上,放在了准备好的床上…妈妈穿着寿衣,那肥大又厚的衣服和妈妈的小身板和夏天的天气格格不入,可是一晚上,妈妈都没有咽气,到了第二天上午,姥爷蹲在床边“珊珊,你放心走吧,小孩我给你照顾好好的,你别担心他们了哈,听话”说完便把手放在我妈妈的眼睛上,说来也怪,原本还有一口气的妈妈突然就叹了一口气,接着一动不动……“妈妈。”我喃喃道原本平静的我突然崩溃大哭,可是眼泪早就哭干了阿,只有我崩溃的哭喊声,爸爸把我拽到一边,让我去睡会,“小汐,妈妈活着也是受苦,可能她走了也是解脱呢”亲戚在我旁边安慰到,我愣愣的听着,哭了不知道多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妈妈已经被摆好姿势放在了那张活人不能躺的床上,姥爷把我叫过去,“小汐,你帮你妈妈把耳环还有戒指带上”我拿起来给妈妈戴上戒指,可是妈妈已经很久没有带过耳环了,耳洞已经开始长上了,我不敢使劲,我怕弄疼她,“带不上啊”我跟我姥爷说,“你使点劲,你妈妈已经感觉不到了,给她戴上就行”“不要,我不,弄疼她怎么办”我把耳环放到我姥爷手上,跑回卧室,过了一会,我出来的时候耳环已经带到了她的耳朵上,很漂亮,可是她的耳朵已经红肿,我走过去,慢慢的揉了揉,“疼不疼”我小声问到,接着蹲在床边看着妈妈,她像是睡着了,我趴在她身上,明明还是热的,“他们都说人死后,身体都会变冷,可是你没有,你是不是没有死”我小声问到,可是没人理我,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努力想留住她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小盒子被拿了回来,那么大的一个人就被这个小小的盒子装着,可是好像已经慢慢接受了。
我们这边人死后是要领魂的,如果不领,死去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去世了的,按理说,领魂的应该是这个人的子女,可是我跟我弟弟两个人不管怎么说,那个小纸人都没有反应,直到我姥爷拿着那个小人,小人好像知道是自己的爸爸一样,贴在墙壁又掉了下去,姥爷看到这一刻,强撑了那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我的闺女啊,你知道是爸爸是吧,”这个七十多岁的小老头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可是又不能耽误了妈妈的时辰,哭了一会便擦干眼泪,强忍不舍,把妈妈的骨灰和那个小人一起送到了陵墓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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