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云的心情很好,看着案几上的书,突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阿贵,少爷读的书,都在这儿了吗?”
“回禀老爷,老奴已将少爷翻过书都拿来了。”
“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我儿再读什么书?”
兴致勃勃,翻阅儿子看过的书。
《大顺地理志》
不错,不错...
《大顺律》
甚好,甚好...
《大顺风月图鉴》
不错,不...嗯?
姜少云一脸...
“老爷,那个,这本书是我的。”
姜贵皱巴的老脸,如枯木逢春一般,挤出灿烂笑容。
还好,还好,差点儿误会我儿。
“此乃禁书,本官要好好批判一下。”
心情大好,顺手将这本不正经的三俗小册子,塞入怀中。
大管家姜贵露出一副男人都懂得笑容。
...
又是一个平安夜,天亮了。
闻鸡起舞的少年姜诚,今日没听到该死的鸡鸣,真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春春,什么时辰了?”
姜诚慵懒的斜躺在象牙雕花金丝绒软塌上,左手一串番邦舶来的水晶玛瑙葡萄,右手抚着圆滚滚的肚子。
“巳时”
小侍女春泥睁圆那双卡姿兰大眼睛,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溢出,女人真是水做的。
“给你”
姜诚在春泥眼前晃晃,简单两个字充满了诱惑。
“不...要...”
两个字拖长的尾音,我知道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赏你了”
将葡萄塞到小侍女手里。
“对啦,没事了”
姜诚起身走出门外,玩心大起恶作剧般回头,就看见一只鼓着腮的过冬小硕鼠。姜诚忍不住回身捏了一把婴儿肥的小圆脸。
“呀”小侍女惊叫一声,却并没有躲,少爷好像变了。
曲径幽深,九曲回转。
姜诚一直有一个疑问,姜家没有女眷,父亲也从没告诉过他家族的事。姜少云作为一个边陲之地从三品的军官,饷银和月奉,就算加上贪墨和灰色收入,也不够买这座奢华的园子。姜诚印象中就是前世的苏州的拙政园都没这么大。
“喝...哈...”
齐整的呼和声,吸引了姜诚的注意。
“大声点儿,都没有吃饭吗?”
“喝呀...哈呀...”
“出拳都不稳,娘们唧唧的,你们是没有卵蛋吗?”
姜府园子中心是一个平整的小广场,赤裸上身的家丁们热火朝天的练习着拳脚,为首的是一个肌肉虬结满脸横肉的大汉。
“姜老六”
“少爷,小的在。”
面相凶恶的姜老六循声看去,看见是姜诚少爷,一路小跑来到少爷面前,凶狠的丑脸上挂满让人反胃的笑容。
家丁们看着这滑稽的画面,一阵哄笑。
“笑什么,一群狗日的,继续练,敢偷懒,爷爷捏爆你们的卵蛋。”
“嘿嘿,一群下贱的腌臜货,平白污了少爷的眼。少爷有什么吩咐,派人通知小的就行,哪用得着亲自前来。”
哟,两幅面孔,有前途。
姜诚赞赏的轻拍姜老六的肩膀,以示赞赏。
“跟我走,有些事要问你。”
“是的,少爷”
粗鄙的姜老六,却有一颗玲珑心思,也不问什么事,跟着姜诚往外院走去,还不忘放低身子,放慢步子,让自己落后少爷半个身子。
“老六,我问你。”
“少爷使不得,喊俺小六或者六子就行。”
好吧,真是个合格的狗腿子。
“六子,听说你是我父亲帐下的亲兵,姜福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福伯,呸,呸,姜福原是陇右十三域的响马,洪基六年,将军横扫陇右十三域时因与大当家不合,带领手下割了大当家的人头,投诚到将军麾下的...”
又是马匪,姜福与张三,姜福与姜峰有什么联系。
“哦,响马出身,是怎么成为姜府管家的。”
“少爷,您甭看姜福现在这个软蛋一样,当年也是一顶一的军中悍卒。听军中弟兄说,姜福每战必身先士卒,曾数次为将军挡过刀剑。”
“后来一次作战中受了重伤,将军看他可怜,就收容了他这个废人。将军对我们这些士卒真的恩重如山、仁至义尽!呸,没想到这个狗东西,竟然勾结外人谋害少爷。”
姜老六喋喋不休,还不忘奉承一下姜少云,顺带骂几声姜福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家贼。
姜诚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二人亦步亦趋,走出姜府大门。
心思细腻的姜老六,早吩咐家丁提前将马车停放在姜府门口。
姜老六俯下身子,好让姜诚踩着他肩膀上车。
果然没看错人,是个聪明人。
“如归楼”
嘶
姜府奢华的马车,在驰道上如入无人之境,姜老六卖力的甩着马鞭。
街道两旁,熙攘的人群,纷纷避让。
姜诚有心制止,又觉得不符合身份,便没有阻止。
马车过处,一片狼藉。
“娘希匹”
“格老子的”
“彼其娘之”
一群狼狈的行人,叫骂声此起彼伏。
...
东shi长乐坊如归楼
作为陇右这个边陲地域,首屈一指的烟花之地。每日歌舞升平,前来寻欢的客人通宵达旦,今日是如归楼重新开业的日子,好不热闹。
相比于平民、商贾聚居的西市狭窄喧闹的街道,达官显贵居住的东市就显得轩敞气派多了。
官宦人家是不屑与平民杂居的,当然像姜家这种把家宅安在外城的更是奇葩中的奇葩。
神俊威武的踏炎乌骓,高亢嘶鸣。
“诚少爷到!”
如归楼的小厮,大老远就迎了上来,慌忙伸手去接马缰。
“滚,狗一样的东西,别污了,少爷的马。叫你们家老鸨子来。”
凶神恶煞的姜老六,纵身跳下马车,拍开小厮的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好勒”
挨了一脚的小厮,并没有丝毫恼怒,连滚带爬的跑去报信。
“哟,奴说今个梢头的喜鹊儿怎个叫的欢,原来是贵人到了。”
莲步轻摇,媚而不俗,略施粉黛,步摇轻曳。
如归楼老鸨梁妈妈,说是老鸨,却是个三十出头的风韵少妇,未语先笑,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儿。
“我还以为梁妈妈早就忘了我了。”
一柄鎏金嵌玉的折扇挑开车帘,露出一张丰神俊逸的俏脸。
真可谓,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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