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歆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有什么改变,日子照样在过,每天都是教室、实验室、宿舍还有画室,周末呢,在画室呆半天就会回家,她父亲每周周末都会准备好她喜欢吃的,大部分时间,他父亲都是不在家的。但是周末准在家里。
林歆掏钥匙准备开门时,门从里边打开了,父亲半百的人了,很精神,没有在林歆面前显露过疲态。
“回来啦!”
顺手接过林歆手里的包,还有小区门口顺便买的香蕉、酸奶。林歆跟在身后,一起进了厨房,灶台上正做着她喜欢吃的土豆烧肉呢,她父亲把酸奶放进冰箱里,扭头问林歆:
“还想吃点什么?老爸给你做!”
“爸,不用每周都这么丰富吧,又不是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每周都可以的啊!”
“要不以后住家里吧,每天…”
“别!”
还没等她父亲把话说完,林歆就打断了。
“千万别!我住学校挺好的。您忙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周回来一次,您都是抽时间回来的,还想瞒着我呢?”
她父亲笑了,笑自己,也是笑林歆。笑自己把这个小丫头想太简单了,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很好骗的小丫头呢,意识到她长大了;笑林歆是欣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知道看破不说破,体谅他当父亲的心了,她小时候没有好好陪她长大,现在长大了,自己想多花点时间陪她,反而被她知道了…
晚饭过后,林歆抱着家里的狗子和父亲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看着电视……
电视里播着某个纪实节目……
“爸,这不是你们单位吗?派去非洲?”
林歆看着他父亲,撸着狗耳朵问道。
“你怎么关心这些啊?以前不都不看的吗?”他父亲说道,“是有我们单位的,但是是整个军区抽调人员派遣过去的。”
“那是去维和还是援助?”
“一般都是维和部队,但是从各单位抽调的基本都是熟悉当地语言啊,医疗人员啊,或者在某一方面很优秀的人员。总之就是对本次维和工作有帮助的人。这么讲能理解了?”
林歆没有说话,一直摸着狗耳朵,在思索着什么。
“爸,明天你不用在家陪我了,新兵入伍,您也很忙的。”
“我不在家,你吃什么呀?再说了,周末再忙也是陪我女儿最重要啊……”
“爸,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啊,明天你就安心的忙你的,我会安排好自己的,放心!”
林歆调皮的拍了一下父亲的肩膀,做个鬼脸带着狗小跑回房间了…
他父亲在客厅坐了许久,终究,自己的女儿还是能理解自己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歆买了早餐正在收拾,父亲从房间出来了……
“爸,早啊,早餐我买好了!”
“今天这么早?不是不急着回学校吗?”
“您洗漱完了就过来吃早餐,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林歆一边摆筷子一边说道。
“平常周末您陪我,今天我陪您!”
林歆笑嘻嘻的,还和小时候缠着爸爸带她去动物园的情形一样,父亲嘴角带着牙膏沫从洗漱间探出头。
“什么?你陪我?你是想跟着我去单位吧?”
“随您怎么说,反正今天我陪您!”
“臭丫头…”
早餐也在父女俩相互打趣儿中结束,林歆跟着父亲,一起去了他父亲工作的地方…
每到新兵入伍、老兵退伍的时候,她父亲是最忙的时候,林歆也习惯了,小时候父亲忙,就爷爷带她,爷爷呢,就让她满院子野,那大院里好些孩子都跟着林歆一起野,每每闯祸就满院里都是小孩的哀嚎……
“一会儿,你去院里看看爷爷,老人家都想你了。后备箱有点东西,你给带上。
“好!”
门口,又是登记又是身份证的,终于进了大门,林歆跟在父亲身后,去了办公室。
“你是在办公室坐会儿呢还是自己出去转,别忘了去你爷爷那儿就行!”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您这儿我又不是不熟。”
“钥匙给你。”
林歆接过钥匙,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还是以前那样,没什么变化。
林歆拿着钥匙,像小时候一样在营区漫无目的走着打发时间。操场边,迎面走来的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林歆”,她停下脚步看着来人。
“林歆?好久没来了吧,今天跟你爸一起来的呀?”
“叔叔好!”林歆瞧着眼前的人,胸口的姓名牌给了她提示,正好化解了她认人不记得人长什么模样的尴尬…
“我爸在办公室,我自己走走,变化挺大的。”
“你啊,小机灵鬼!该有十八岁了吧,在哪儿上学呢?”
“叔叔,明年才十八,就在长沙读书,叔叔您先忙,我先走了!”
林歆逮到机会就溜了,留下那个中年大叔在风中凌乱…这要再聊下去就该介绍对象了,林歆这点还是可以的感觉出来的,向来走哪儿都是,小时候就当是大人们开玩笑逗她玩的,现在听着,总觉得很尴尬。
临近中午,林歆总算是要去大院里看爷爷了,后备箱里拿了些东西,就往大院去了,离营区不远,就是爷爷住的地方,走去的路上已经打电话给老爷子了,此刻已经在大院门口等着她了。
“老首长,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孙女来了,我迎迎她,免得啊等下被你们这群小崽子给拦外边了…”
老远林歆就听到了爷爷的声音,洪亮着呢。
“爷爷!”
林歆几步小跑过去,一眨眼就到了老爷子身边,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高兴的合不拢嘴…
“来也不早点打电话,爷爷好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土豆烧肉啊。”
老爷子掺着孙女,看着她手上大包小包的,脸上露出了不悦。
“来就来呗,提这些个东西干嘛呀?累不着啊?”
“爷爷,都是一些日常需要的,省的您大老远出去买嘛。”
“下次让你爸送来,干嘛要你提过来,小胳膊小腿的累坏了都!”
“知道啦知道啦!”
爷孙俩开开心心的你一句我一句,忘了还没回去呢,老爷子领着林歆就往家里去了,也不管门口卫兵说要登记身份信息来的,林歆回头,朝着门口的兵哥哥对着口型“回去的时候来补”。
老爷子原来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后来调到这边当政委,一直干到退休就住院里了,林歆小时候没少在院里玩,只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门口的兵哥哥换了一批又一批,已经没有认识她的了…
老爷子是打心眼里疼这个孙女的,几个孙子,自己都退休了才来这么一个孙女,从小又没有母亲,自然是娇养着的,虽是娇养,但不娇气,老爷子在教养上可是没有把她当成女孩子,从小,就告诉她要独立,以后长大了,无论是经济也好,为人处世也好,都要独立自主,不要依靠别人,靠得住的就是自己!
林歆从小也是照着爷爷教的,一路从幼儿园到大学。
老爷子也是问问学业啊,在学校的生活啊,林歆都一一回应着,虽然经常会打电话,但是老爷子不会跟林歆聊很久,怕耽误她学习,见着了就多问问,多聊聊!
“爷爷,您知道维和部队吗?都是做什么的啊?”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我跟你说啊,我们家都是当兵出来的,你可不能再去了啊,不缺你这一个了。”
老爷子以为林歆要报名参军,是极力反对的。
“不是,我不当兵,就是好奇,那医疗援助您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啊?以前首都医院就派出过医疗团队,跟随维和官兵一起去那非洲某些国家做援助……”
“爷爷,医疗援助人员,危不危险啊?”
老爷子纳闷了,今天是怎么了,小丫头居然主动问起这些来了……
“这个嘛,看情况吧,大致都是在战乱国家,一般都是维和官兵危险系数高,没听说医疗援助人员危险的……”
林歆懂了,他临走那个拥抱,没有说再见,是为什么了,也许,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吧。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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