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山在渚桥城的南面,桃溪每日不是练习药老的用毒之法,便是跟随小童在山里采药。那日,两小童又叫着桃溪一起在山里采药。
桃溪很少与他们说话,小童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她的身上,只是在深山里到处搜寻药草的影子。
桃溪认识的药材不多,时不时要向他们确认。小童只是淡淡回应,其中一个唤作清月的小童会解释一两句,而另外一个叫做浬日的小童只会摇头与点头。
久来久之,桃溪便和清月熟悉起来。不过清月年纪尚小,约摸有十一二岁,身上还带有对外界的好奇,常常主动问起桃溪江湖上的事。浬日不会主动问,但会站在不远处假装找着草药,时不时动一动耳朵。桃溪若看见,便会加大声音,好让他听见。
这日,几人又准备进山里采药。刚一出门,桃溪就打了个哆嗦。
“我记得还没立冬,天气怎么会如此冷?”桃溪自言自语,却不想被身旁的清月听见。
“桃姐姐不知,这淮阴山上的气温确实比山下凉些,要不回去再添一件衣服?”
“来时不曾想这么冷,也没有带厚实的衣物……”桃溪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没有带过冬的衣物。
“淮阴山的冬天可不比山下,要不我们去找老君,今日让桃姐姐下山添置衣物?”清月放下背篓,征询着桃溪的意见。
“今日还是先采药回来再说不迟。”清月向浬日使眼色,没想到一向在桃溪面前不主动说话的他也支支吾吾地开口:
“清月说得对……淮阴山确实很冷。”说完避开桃溪的眼神,四处张望。
“这……”正说着,不知何时老君已经从观里走来。清月和浬日小步上前站在两侧。
“见过师父。”桃溪行了一礼。
“今日暂且不去采药了,观里缺少一些香烛,想让你下山一趟,顺便添置些过冬的衣物。”
“是的,师父。”桃溪行礼,瞥见俩小童正朝她看来,眼里满是期待。桃溪想起刚刚浬日奇怪的举动,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心里暗想,果然还是小孩子。
“师父。”老君正准备离开,却被桃溪叫住。
“淮阴城我尚且不熟悉,可否让清月浬日随我一起,顺便为观里多添置些东西。”
老君看了看两个孩子,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清月已经紧张得不行,一脸期待地看向老君。
老君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好,都随你。”
清月见老君走后,激动地抱住浬日。
“我们可以下山了!你听到没有,我们可以下山了!”浬日脸上掩盖不住得喜色,但一瞬间对上桃溪的笑意,不自在地红了脸。
“知道了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清月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清月根本没有注意到,又跑过去抱住桃溪:“要不是桃姐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呢!”
“好了好了,”桃溪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去收拾一下,一会儿便下山。”
下山的路十分方便,清月和浬日早已撒欢地跑在前面。
很快来到了淮阴城,桃溪一边找着香烛的铺子,一边照看两个东张西望的小童。
“你们俩别乱跑,浬日你看好清月。”桃溪还没看到师父说的那个铺子,如果一直找不到,就会耽误回山的时间。
“嗯。”浬日点了点头,他虽然对这里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但还是将眼睛一直放在清月身上。
好不容易买到了香烛,已经到了午时。
“你们饿了吗?”桃溪是明知故问,她只是在看着周围哪儿可以吃一顿饭,对于这里她都不太熟悉,朝集市看去,多是些酒馆茶楼。
“嗯?”一幢楼跳入了桃溪眼里,这个建筑风格十分熟悉。她带着两人走到正面一看,果然是沂风阁。
“我们就在这儿吃饭。:”桃溪走了进去,一个小儿忙跑了出来。
“客官,小的帮你拿东西。”
“麻烦了。”桃溪将香烛递给他,看到了窗边的位置。
清月似乎很少下山,刚进去时,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客人。浬日似乎也有些紧张,但表面依旧很镇定。
“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沂风阁,其实没我说的那么可怕对吧?”桃溪在她耳边小声说,清月听这么说,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欢快起来。
几人点了菜,清月便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在集市上看到的东西。几人正笑得开心,桌边响起不友好的声音:
“哟,这不是淮阴山上那两个小跟班吗,今天总让我逮着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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