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醒醒,醒醒,求您,求您!”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她的一双手上满是脏污的泥垢,几处指甲上已流出暗红的血。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手上的痛一样,死死的抓着面前妇人的一只手不肯放。
妇人穿着寒酸,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双眼紧闭,面色灰白。
任凭小女孩怎么声嘶力竭的哭喊,也没有一丝丝回应,俨然像一个死去了的人。
她们的身后站着一个老朽,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粗布条子系了个冠,面容慈悲,正怜悯的看着眼前这对母女。
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卷开了带子的银针。
“何老先生,我娘子她,真的没有一线生机了吗?”站在老朽身旁的一名男子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男子面容朴素,庄稼汉子,脸上还滴着匆匆抱着人飞奔而来流的汗。
一张嘴苦涩难言,老医者平生救死扶伤无数,见过太多这样的死别,但还是次次都难以坦然实言。
他慢慢的将银针带子系好结,又将它放到了堂上的柜台前。
伸出双手对着男子弯下身子,行了一礼道:“老朽无能,已尽全力,还是不能救她性命。”
男子见状,哪能受得起,连忙跪地一拜。
强忍着悲痛,挺直脊梁对老先生道:“何老先生已尽全力,这是我娘子的命数,谢先生。”
老先生看着面前人说完后,手一撑地,站了起来。
又见他从那腰间布条里,翻出两枚铜钱,双手递上。
“先生......”话还未出口,老先生便慢慢伸出手朝他递出的手轻轻一按。
“不必给我什么银钱,你且等等。”
老先生转身走向柜台后的药墙上,拿出一张药纸,从三七个药屉子里抓出几味药材。
又打开柜子下的一个抽屉,拿了一个红纸包着的小团一起包了起来,用绳子细细捆好。
小女孩哭声也渐渐哑了,只是呜呜的打着嗝,上不来气。
老先生提着包好的药,拿到男子的面前。
“先生,这我不能收。”男子惊讶的愧色推脱道。
“拿着吧,带你的娘子家去。每日一包,熬了给她,虽不能救命,但也能让她最后的几日少点痛苦。”
何老先生不容他推脱,将药递到了男子手前。
男子面色动容,双手接过:“先生大恩大德,我,我,谢谢先生!”
七尺男儿,囊中羞涩,病钱难付,还有小儿要养。
是什么压弯了朴实的男儿脊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飞来横祸,百般酸涩,遇良医,无以报,男子的眼睛红了边。
他利落接过,带着哭泣的女儿,两人皆对着老人家跪地一拜。
大恩不言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先生扶起二人。
男子也不拖延,走到木床前,将娘子温柔的扶了起来,背在了身上,他们的小女儿提着药,手拉着娘亲的衣摆。
老先生眼含慈悲的看着他们出了这破旧的小医馆,离去了。
正当老先生转身预备回柜台后去时,就山带着一叠油纸包的烧鸡走了进来。
“何叔!”就山高喊一声。
老先生听到身后的叫声,回头一看,发现是就山。
笑呵呵应道:“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山快步走到了老者的身边,伸出手去扶着老人的手,答道:“前几日。”
“你买了烧鸡?”老先生闻到香味,任由他扶着走到堂上桌前,木窗正对外面的街口。
就山笑着应道:“是啊,何叔。来,您坐。”
他边说边将老先生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往旁边拿了个碟子,二人临窗而坐。
就山将烧鸡外包着的油纸熟练一撕,里面焦黄的色泽伴着诱人的香气夺人五感。
何老自见到就山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笑。
就山见他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笑道:“何叔,您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见着烧鸡可挪不动眼的。”
“没啥,太久没见你小子,我多看几眼。”
“哎哟叔,先吃鸡吃鸡,这可是你最爱的那家摊子,我排了一会才买着的,一会该冷了。”
就山说着就伸手去抓,被老先生一个眼风,赶忙住了手。
有些滑头的笑道:“好好,我净手去,净手去。病从口入,我记得。”
老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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